也曾有过这样的事。

那时候不像现在有这么多的小商店。但是真葛之原的料理店等商店会举办集市活动,这种时候,我都会去参加,主要是为了临摹看中的作品。说起为什么要去集市,一般的客人都应该是去买东西,而我却是为了画画。

看中哪个作品,我就坐在它前面,一步不挪地画。

来逛集市的客人们,没有人说我挡了路。有时候会有坏心眼的二手店店主,在画画的我身边故意大步走来走去,呵斥道:“你这样会挡到客人的!没客人的时候再来吧!”

那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的带照片的作品目录,如果用定家卿藤原定家(1162—1241),镰仓前期歌人,著有《近代秀歌》等歌学著作,晚年校订了《古今和歌集》《源氏物语》,留有日记《明月记》。定家的歌风带有强烈的唯美主义倾向,诗作“余情妖艳幽玄”,色彩浪漫梦幻,老年后也有一些“出世之情”的带有所谓的禅机的诗作,但对比其盛年的诗作,艺术价值略逊一筹。的怀纸,也就只有怀纸加活字印刷出来的简单目录。所以我要是有看中的作品,就只能亲手临摹下来。

我受到店主的呵斥,静静地把手里的画合上,一言不发地走出门外。我记得那大多是在平野屋遇到的事。

出了门外,走不过三两步,不知为什么泪珠就涌出眼眶,扑簌簌地滚落。

被从店里赶出来的第二天,我提着蒸点心又去了,还带着一封信。

我在信中写道:

“很抱歉给您添了麻烦,非常对不起。但我是为了研究画作,不知不觉间就忘记了这回事。今后,我会注意不给您造成麻烦,请无论如何让我看看吧!”

之后,对方也对我抱有极大的好感,终于肯给我看了。

如今有了写真版的作品集,就不用再经历这些事了,在家里也能看到各种名作。但是我想正是因为有这些困难,我必须通过自己的手亲自将作品临摹下来,从各方面来说,才真正地锻炼了自己。

那时四条的御幸町角,有一家杂货店,卖染料、画具等各式各样的东西,其中就有一种叫“吉观”的染料。那家店常常有东京来的芳年、年方水野年方(1866—1908),日本画家。水野年方所绘美人图,呈现出极其高雅的品味,笔下的女子风姿超群,气质绝俗,有浓浓的书卷气。的版刻浮世绘。其实除了这里,京都还有两三间卖版刻浮世绘的店。我总是兴味浓厚地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