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开了挂似的,雷斌一路的向上爬着,一直到了心腹的位置,可是却并未保得住那个小姑娘,画黛虽然还是淸倌儿,未曾接客,但是她却也是一曲而难求了,慕名而来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可是真正能进了女孩儿闺房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止乎于礼的雷斌。
看着坐在那儿弹琴的女孩儿,如今已经是十六岁了。
“斌哥,你在看什么啊?”画黛停下了正在弹得琴,站起来,衣聘袅袅的走过来。伸手拿起来桌子上的酒壶,给雷斌倒酒。
“黛儿,你想出去吗?”
雷斌自始至终都是叫画黛为黛儿,从来未曾叫过她的花名。
女孩儿沉默了许久,抬起头来,却是满脸的绝望,绝望的摇摇头。“想,但是不能。”
雷斌放下了酒杯,看着画黛。“为什么不能?”
“斌哥,我这种苦命人能有个人心疼都是黛儿上辈子积了大德的造化了,谈何还。。。”女孩儿的话说不下去了,只是默默地摇摇头,然后就是任凭雷斌说什么都没用了女孩儿就是沉默的一言不发。
雷斌也不好说什么,时间就那么过去了,一直到了刘氏垮了,女孩儿也依旧没有和雷斌出来,她依旧还是在楼里做着那个淸倌儿,弹琴唱曲儿。
自打身份暴露了,雷斌就更加的不敢面对女孩儿了。一晃又是四五年的时间,雷斌始终没有踏足过花街一步。今天不知不觉得,走到了这里。看着依旧没有换掉的牌子,依旧叫做凤翼楼。
凤翼楼的大门打开了,一个女孩儿聘聘袅袅的走了出来,一头乌丝被一根木簪盘起来,女孩儿面上带着白色的面纱,身上则是一身儿淡紫色旗袍儿。站在了雷斌的旁边儿。“斌哥,你来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雷斌的思绪,雷斌抬起头来,看着变化并不算大的女孩儿。
“嗯。最近你还好吗?”
“我很好,斌哥你呢,忙吗?”女孩儿坐在了雷斌的旁边儿,眼神儿痴痴地看着雷斌。
雷斌手抬起来,又放下了,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把女孩儿被风给吹乱的头发给捋顺了。雷斌只是默默的又把手给放下了。
“斌哥,怪冷的,跟我进去坐会儿吧,我给您烫杯梨花白喝。”女孩儿抬手把雷斌拽了起来,拽着走进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自己曾经收租子的地方。
凤翼楼,还是那样,甚至这么多年过去,里面儿的摆设都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就连那个刻画和幔帐,也只是换了新的,那是颜色却也还是那样,一点儿都没有变。
“这儿还是这样啊。”
“嗯,妈妈比较恋旧。”
一路畅通无阻的带着雷斌上了顶楼,进了顶楼,上面儿已经变了,变得装修十分的雅素,一抹的浅色。
雷斌跟着女孩儿走进了一间闺房,闺房里,十分的安静,甚至是书香味十足,满是书架子,琴摆在架子上,一侧是未下完的残局,只是上面儿全是白色的棋子儿。
雷斌坐在了棋盘旁,仔细地看看了看,抬手拿起来一颗白色的棋子儿,下在了一个空白的地方。
画黛笑笑,依旧是在那儿准备着煮酒的器皿,只是嘴上说出来了一个地方,让雷斌帮忙把棋子儿给下上。
“又指使我。”雷斌捏着一个棋子儿,条件反射的把棋子儿给放好了,但是刚刚放好了就想起来不对了,怎么又给她下上了,雷斌笑着打趣儿女孩儿。
“那您可以选择不喝酒。”漂亮的酒盏递了过去。
“那可不成,黛儿的酒谁人不知,那是一绝,早就馋这个味道了。”雷斌淡淡的笑着,一杯微热清亮的梨花白,雷斌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抿了一口酒,捏起来一颗白色的棋子儿放在了棋盘上。
时间又像是回到了之前一样,两个人,毫无隔阂的在一起,喝喝酒,下下棋,说说话儿。
只是两个人又都明白,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时间并不能弥补上所有的裂痕,只是两个聪明人谁都没有说出来而已,维持着表面上的宁静,享受着这难得的相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