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董虎,你给我等着

裴琰之听到刘香君说道那位老太太的时候,也是心向往之,因为现在会唱昆曲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传承已断,裴琰之也是有心要将这门艺术给传扬下去,不说发扬光大吧,起码也应该有专门的昆曲传承,毕竟这可是百戏之祖啊,如果真的断了传承,那真的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情。

裴琰之问道,“师娘,当初你听到的昆曲是哪一出戏?”

刘香君笑着说道,“那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叫做《游园惊梦》!”

裴琰之点了点头,说道,“哦,这是昆曲《牡丹亭》中的一个经典曲目!”

说完,裴琰之浑身的气势一般,眼睛微微一眯,眼眉微微一挑,嘴角向上微微一翘,霎时间,就从一个俊少年变成了一个俏姑娘了,只见裴琰之右手拇指搭住中指指根部,食指用劲而有力,形如兰花,配着一脸的娇憨,简直就是一个娇媚可爱的少女站在你的面前。

刘香君和董虎两人都是眼前一亮,这扮相,都不用化妆,光凭手眼身法步,就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女人了。

裴琰之一张嘴,刘香君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太像了,太美了!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裴琰之一边唱着,一边在屋中来回的走动,一副杜丽娘在自己后花园中伤情悲秋的画面。

书房的门悄悄地打开了一道缝,高峰站在书房里偷偷的看着自己徒弟的表演,心中也是一阵惊骇,这绝对不是随便听听就能唱出来的,这肯定是有人一句一句教给他的,看那手眼身法步,全都是功夫啊。

到底是谁教的他呢,这小子难道还有其他的师父吗?

虽然京剧不避讳拜好几个师父,但是必须要经过其他师父的同意,你才能另拜老师的,高峰心里有些不舒服,静静的关上门,自己在屋里,拿起了电话。

“喂!裴老三,你给我交个实底,琰之的昆曲是谁教的?”高大炮果然是高大炮,打通了电话之后就是一顿质问。

裴景祺接到电话之后,还以为高峰找他干什么呢,没想到接起电话,对面就是一通质问,弄得裴景祺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等听清楚了高峰的问话,裴景祺也是失声一笑,说道,“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上次你不是说不在乎吗,怎么今天又想起这个来了啊?”

“放屁的不在乎,老子当时不是因为崔师姐在吗,能在她面前认怂吗,别废话,赶紧说,琰之难道还背着我在外面拜师学艺了,我虽然不在乎这个,但是起码你也要告诉我一声吧!这要是别人问起来,我们说不到一块去,这不就出问题了吗?”

高峰虽然坦荡,但是也是有自己的一些小打算的,所以说的也是轻描淡写。

裴景祺可不知道高峰的想法,还以为高峰真的是怕被人问到的时候不好回答,于是笑着说道,“有什么师父啊,他是跟我爹学的!”

高峰那边一愣,有点没听清楚,问到,“谁?你说谁?”

裴景祺又说了一遍,“我爹?你师叔!”

高峰这次是听清楚了,瞪大了双眼,说道,“什么,你是说你爹,我裴师叔,我说裴老三,你这玩笑可开大了,我也是跟裴师叔一起学过的,这几十年我可从来没听裴师叔唱过昆曲啊,你不能把锅往怹老人家身上扣啊,这可不地道啊!”

裴景祺苦笑着说道,“这我能骗你吗,老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就看中琰之了,你也看了琰之的那篇文章了吧,我爷爷,琰之的太爷爷,那位裴晏之老先生,人家打小学的就是昆曲,我爹,虽然说小的时候,我爷爷就没了,但是怹也是跟着我爷爷学过两年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童子功啊。

估计怹老人家不待见我,所以也没有传给我,但是怹就是看上琰之了,你是知道,琰之的名字就是怹老人家给起的,估计是看出琰之身上的那股子味道了,所以才把昆曲传授给了琰之,连我都不知道!”

高峰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个故事听起来很扯淡,但是也只有这么个解释了,琰之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京都,也没有去过南方,自己的老婆虽然喜欢昆曲,但是她的水平,别说教了,能唱两句就不容易。

所以琰之根本也就接触不到哪位昆曲大师,这些年,这孩子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会有别人再教他啊,莫非真的跟裴老三说的那样,是裴师叔亲自教的。

高峰想了想,放下了一块心病,叹了口气,说道,“行吧,那就算是这样吧,反正只要是有个说法就行,省得说不上来,行了,不说了!”

听着挂掉的电话,裴景祺也是一头雾水,这高大炮,真是莫名其妙吗!

高峰挂了电话,心中稍微平静了一下,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看来琰之这昆曲应该就是裴师叔所传了,没想到这裴师叔还可以啊,学了两年的童子功,竟然能把琰之教的这么有模有样的,这裴家果然都是唱戏的天才啊,不对,除了裴老三!”

等到高峰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裴琰之已经收势坐在了刘香君的身边,刘香君也是拉着裴琰之的手,跟他讲当年的事情,一边讲,一边的落泪,董虎也是在一旁递着纸巾。

高峰苦笑不得的说道,“哎呀,这是怎么了,啊!怎么还哭上了,琰之,是你惹你师娘生气了吗?还是你,虎子,你是皮又痒痒了吗?”

刘香君噗嗤一笑,说道,“你个高大炮,别在这耍你当师父的威风,没人惹我,我就是被琰之的昆曲勾起了我的那点尘烦!”

高峰微微一笑,说道,“哦?刚才琰之又唱昆曲了吗,我这当师父的都不会唱昆曲,你这小子是从哪学来的啊!”

裴琰之心里一咯噔,来了,裴琰之微微一笑,故作镇定的说道,“嗯!师父,其实早就该告诉你,但是当初我爷爷教我的时候,说了让我连我爸都不能告诉他,所以我就没说,我还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了呢,毕竟现在这昆曲都已经濒临失传了!”

高峰点点头,说道,“果真是你爷爷传授给你的?”

裴琰之一脸坦然的说道,“是的!”心里话确实,其实我爷爷的昆曲是我教的,你说乱不乱!

说了几句话,董虎和裴琰之就准备告辞了,刘香君也没有挽留,就说以后经常来,多来看看师傅师娘。

二人点头称是,接过师父递过来的那张“戒骄戒躁”的字,裴琰之和董虎就离开了师父家。

到了楼下,董虎问道,“哎,师父给你写的什么字啊?”

“戒骄戒躁!对了,大师兄,师父当初送过你字吗?”裴琰之好奇的问道。

董虎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废话,我是大师兄,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呢?”

裴琰之笑眯眯的问道,“写的什么啊?”

董虎一脸神秘的说道,“不告诉你!”说着,董虎上了自己的车,问道,“上车,送你回家!”

裴琰之一脸不快的说道,“你要是不说,我就不上去!”

董虎一脸坏笑的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啊,那就别怪大师兄不管你了!”

说完,董虎开着车一溜烟就跑了,留下了风中凌乱的裴琰之。

“董虎,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