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件事在公司内部反响很大,坚决要求想尽一切办法处理好这件事情。David找到曹福说:“I am shocked!(让我吃惊!)”曹福说:“So am I!(我也一样!)”David继续说:“How to protect intellectural property ? how to protect germplasm?(怎么保护知识产权?怎么保护种质资源?)”曹福知道David情绪化了,就说:“This was a accident. It will certainly be fixed.(这是一个偶然事件。一定会被处理好。)”David以领导的口吻命令:“It’s your duty. You have to give me a satisfactory answer. Otherwise, it may affect your future in Wonsifon.(这是你的职责。你应该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这件事将影响你在万事丰的前途。)” David知道他没有能力处理这个事情,只有给曹福施压。曹福知道David急了,有威胁的成分,实际上如果处理不好,得不到上面满意的结果,首当其冲受影响的应该是David,其次才是自己,这使他想起了曾经被当替罪羊的经历。曹福说:“I will do my best.(我将尽我最大努力。)”David说:“Good!Our lawyers have gone to the county. They will take some legal actions. You can get their help.(好!我们的律师们已经到那个县了,他们要采取一些法律行动。你能得到他们的帮助。)”
第二天曹福就来到了王弘光的办公楼前,是王弘光买的一个临街二层旧楼房,经过改造成的办公楼,鸟枪换炮了,王弘光在县里的种业界已经和李兴旺平起平坐。门口停放着一辆崭新的奥迪A4L,可以肯定是王弘光买的新车。王弘光和上次见到的漂亮女人一起早已在门口等他。王弘光拉着曹福的手,一起来到二楼办公室,陪着曹福坐在了朱红色大老板台前的铺着棉垫的中式楠木木椅沙发上。老板台后的墙面是一个很大的书柜,侧面贴着一副画着张牙舞爪老虎的中国画,对面贴着一副书法,办公室至少有二百平米,虽然有巨大的老板台、大沙发、茶几、墙角的两个一米半的大花瓶、几个大花盆和一个假山盆景,虽然显得很气派,但仍然有一点空空荡荡的感觉。王弘光指着弯腰喜滋滋站在一旁的漂亮女人说:“这是我们公司的张副总。”曹福站起来握了握张副总纤细的小手,定睛一看,确实漂亮,曹福说:“我们上次见过王夫人。”张副总的脸立马红了,赶紧说:“不是,不是。”王弘光尴尬一笑闪过。曹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随后,王弘光熟练的用茶几上自动上水的水壶烧水,洗碗沏茶,摆好精致的小朱砂茶碗,倒掉第一、二遍水,第三遍倒上,才分给大家,很熟练,很有章法,大家喝后,赞赏了一番王弘光精湛的茶道。唠了几句销售后,曹福转到正题:“发生打刘守业他们的事件后,公司非常重视,一定要追查到底,不解决决不罢休。还希望王总全力配合。”王弘光连连点头,说:“那是那是,这也是我分内的事。”曹福笑了:“可一到关键时刻,就找不到你人了。”王弘光面露难色说:“您虽然拿的是美元,您还是中国人,您还不了解中国这地方上的事儿,我面前是一堵墙,巴掌大的地方,谁和谁,都沾亲带故,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要是再莽撞,我不就是撞墙找死嘛。”曹福笑着说:“我首先声明一下,我拿的是人民币,不是美金。”王弘光也笑了,说:“您不要急,我不找您借钱。”曹福接着说:“你也是做生意的,这些年,你就没有点关系。”王弘光扭扭腰,一脸无奈的说:“您要知道这次打假,是除了我外,打了县里整个种业的假,这是什么时候,我那点儿关系算啥,我再有三头六臂也打不过,我越使劲,死的越快。他们连你们的人都敢打,我是本地人,我跑不了,以后还要在这儿做生意,您说说,我敢和他们做对吗?”边迈插话:“照您这么说,我们就不打了,让假种子坑害农民?”王弘光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制止假种子,我的生意也没法儿做。”曹福问:“听听你的意见,下一步怎么办?”王弘光一摊手,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想过了,您还是先找找高濮,探个底儿,找一个解决办法。”王弘光补充说:“他刚升为局长。”曹福心想这人确实是官场老手,官也升了,钱也赚了,名利双收,什么都敢做,还没人发现。想想也只能这样了。
下午县城里的农资一条街转了转,没有发现公然摆在柜台上的假种子和套牌种子。王弘光联系高濮,高濮没有拒绝,还提出晚上他请客,但只请曹福一个人,大家也理解,两个人更私密,更能谈透彻。王弘光实际上很高兴,躲得远点儿对他有好处。
高濮把曹福领到了餐饮一条街中的一个小餐馆,说不要看它门帘小,是当地最火、当地火锅做的最好的一个餐馆,不预定还没有座位呢。进去后,高濮和老板热络的打招呼,感觉很熟。里面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确实人很多,老板把他们领到了靠角上的一个两人座位上,因为用隔断隔开,所以比较私密、避静。火锅上来了,猪肉为主,曹福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对自己的口味,像砂锅、BJ的羊蝎子一个味儿。高濮边吃边说:“好吃吧!”是诱导式的征求意见,曹福点点头说:“局长找的地方,哪有不好吃的。嘶,有点儿像BJ的羊蝎子味儿,局长吃过没有?”以前大家都叫他高局长,实际上是副局长,高濮心中总有点虚,这次抬起头理直气壮的答应:“唉!吃过,没有俺们这儿的火锅好吃。俺们的火锅味儿更浓,更香,吃起来味儿更正。”曹福当然不会和他争辩,就说:“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所以味才这么重这么香。”高濮回答:“谁知道,现在各行各业都无所不用其极,目的是吸引客人,赚钱,获利。”曹福说:“有可能对人身体不好。”高濮一笑:“谁还管那些。再说偶尔吃一两次没关系,我们没事儿,不像你们美国人那么娇气。”曹福说:“高局长,我可不是美国人。”高濮笑了:“看你认真样儿,不是,算半个美国人。”高濮说着给曹福夹了一块肉,曹福只有接纳。高濮说:“今天我们吃火锅,明天我领你去吃汤面饺,以后再去尝尝熏肉、黄韭、羊汤、红焖羊肉,我们这儿好吃的东西多着呢,让你吃遍我们的特色食物。”曹福说:“谢谢高局长了,太好了,我就在这儿不走了。”高濮说:“以后多来就行,让你看看蜜桃园景点,看看我们当地的各种习俗,听听老丝弦,别以为我们是个小地方,文化底蕴可深着呢。”曹福应答着:“是的,是的。”吃了一会儿,曹福乘着兴头,试探着问:“关于假种子的事,您觉得下一步我们怎么配合您?”高濮瞅一眼曹福说:“吃饭吃饭,不谈公事,今天好不容易咱们哥俩单独吃一顿饭,不要坏了好氛围。”曹福不好再问了,有些郁闷,那我吃这饭有什么用。吃完饭,曹福继续说:“高局长,打假的事还得您大力支持。”曹福说得非常客气,有求于人。高濮说:“我带你到一个安静点儿的地方,我们好好聊聊。”
高濮开车来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洗浴中心,下了车。曹福迟疑:“合适吗?”高濮不屑的说:“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就不信你没到过洗浴中心?”曹福是担心在这个地方谈事不合适,但又一想,只要能谈就行,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就说:“也行。”进去脱了鞋,进到男宾部,泡澡、搓澡、桑拿、淋浴,高濮总是聊一些其他的事,还是没有谈到打假的事,高濮看到曹福的样子,笑了,说:“曹总,看你着急的样儿,我们去做足疗,边做边说。”曹福没有选择,去了一个两人的单间,穿着蓝制服的小伙子端来两杯茶和一小盘瓜子糖果,说:“先生慢用。”过了一会儿进来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技师,穿着一样的红色工作服,汲着拖鞋,端着两个木桶,放在了曹福和高濮的面前,给曹福服务的技师年轻一些,长得比较清秀。说:“先生把脚放在里面,先泡脚。”曹福把脚放了进去,女技师说:“水烫不烫?”曹福说:“可以。”过了一会儿,开始捏脚,曹福以前做过足疗,确实很解乏。这时高濮转身面对曹福说:“你问问她们愿不愿意捏脚。”曹福还没有问,给高濮做足疗的年长一点的马上说:“谁愿意闻臭脚丫子味儿,没有愿意干的。”高濮继续问:“那你为什么还干呢?”年长的翻翻眼,说:“您是不是故意寒掺俺们,还不是为了多挣点儿钱。”高濮还是问:“为什么要多挣钱?”年长的更不耐烦了:“您这人真怪,明知故问,钱有用啊,要吃要喝要养孩子,没什么也不能没钱,你们没有尝过没钱的滋味,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年轻的说:“没钱寸步难行,有困难,要钱时,没人借你。”曹福问:“你结婚了?”年长代为回答:“早结了,孩儿都两个了。”“喔!”曹福惊讶,这么年轻就有两个孩子了。高濮兴趣高了,说:“曹总,你看,现在所有的人都只想挣钱,为什么这样?这就是现实,你要是有钱,你就是天王老子,大家会羡慕你,恭维你,你就有尊严,生活有质量,你要是没钱,你什么也不是,没有尊严,没有生活,所以人们竭尽全力、不择手段去挣钱,现在的人很现实,只信钱。”曹福当然知道现在的现状,人们的经济条件有差异,是历史的原因和现实的原因造成的,这种情况在逐步改变。说:“不管怎么说,只信钱不对,还是要有信仰,有些精神寄托,不管是国家,还是个人才有希望。”年长的说:“您说的我们不懂,只知道多挣钱,家里生活好,不为钱发愁。”高濮说:“曹总,您生活在社会的高层,想的都是忧国忧民的大事。不像她们这样的老百姓,想到的都是他们自个儿的生活。”曹福问:“你们不喜欢捏脚,可以换一个工作啊?”年长的回答:“我们没文化,干别的,工资太低,只有干这种活儿能多挣点儿钱。寒碜点儿,多挣钱有什么不好,不让熟人知道就是了。”高濮接过话题说:“曹总受过高等教育,大学当过老师,又到五百强的跨国公司当老总,当然不会做她们这种工作,所以理解不了她们。”曹福辩解:“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我理解。”高濮说:“你拿的工资是她们两人的几十倍,几百倍吧?”曹福说:“您也太夸张了,没那么高。”高濮说:“没那么高,是多高?当然你们的工资不能说,我知道。但也至少是我的几倍吧。”曹福讪笑,高濮说:“是吧?而且你们正大光明的拿,没有任何人能谴责你们。好像你们是应得的,就应该比别人高。我们当干部的,也受过良好教育,也是现在大家所说的社会精英,我们那一点儿都不比你们差,可是为什么我们的收入就比你们少那么多?她们更辛苦,就更少了,还得不到尊重,这公平吗?”曹福不知怎么接话,年长的技师说:“当官的拿黑钱。”高濮咕溜溜着眼睛说:“你看见我拿黑钱了?胆儿大的才敢干,可一出事儿,什么都没有了,还可能因此丢掉工作,坐牢,判刑,被人们痛骂。我们这个职业风险大,收入少,有谁体谅我们。”曹福非常惊讶,这是什么逻辑,再怎么样,也不能成为贪赃枉法的理由啊,再说,国家给他们的报酬是没有他们想要的那么多,但比社会上的大多数人多,多少才算够?还把做足疗的女技师拉作自己的遮羞布。曹福不想直接反驳他,就说:“国家在不断提高国家干部的报酬。”年长的说:“你们当官的比我们拿得多多了。”高濮说:“那可不一定。”年长的继续说:“比我们稳定,也没我们辛苦,比我们有面子,我们回家都不敢说我们做足疗,怕人瞧不起,如果孩子知道了,更不好。”高濮没有和年长的对话,对着曹福说:“所以这些人卖种子挣点儿钱也是可以理解的。”曹福紧接着说:“我不反对你们卖种子,这也不是我们公司管的事,可是你们不能卖假种子和侵犯别人的知识产权啊,那是违法的,更重要的是在坑害农民。”高濮变得严肃起来说:“我们可不是坑害农民,卖的是同样的种子,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是在推广你们公司的产品。”曹福反驳:“但不是新农万事丰生产的,种子质量差,很可能会出问题,这是在欺骗农民。再说你们是在侵占别人的经济利益,怎么说也是没道理的。”高濮说:“可我们卖的便宜啊,大家一直都这样,也没人真正追究过,就你们不一样。”曹福有点儿生气了,口气变得强硬一些:“是便宜,但是是质量差的种子,一旦出问题,农民损失就大了,不管怎么样,不管在哪儿,也得依法行事。”高濮说:“卖假种子是不对,你们公司产品好,就你们卖,大家都不做生意了,喝西北风去。”真是岂有此理,小偷说我没钱,就应该去偷?曹福加大声调说:“您说的没道理。这是市场行为,就是逼着大家去做科研,研究出更好的品种,鼓励科研,鼓励创新。万事丰要是不做科研,也会被淘汰。”高濮显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华生、富农,还有你们的合作方新农,市场上也有他们的假种子,谁也没有你们认真,你可能也知道,在SJZ,各县市都有种子市场,假种子多了去了,有人准备建一个大种子市场,卖的肯定大部分是假散套(假种子、无包衣种子、套牌种子)种子,这种事谁也管不了。你们公司就仗着有技术优势,赚咱中国人的钱。”曹福无奈的摇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依法行事。”高濮也觉得满肚子的道理无法说,就说:“我说服不了你,就是我想打假,也打不了。”曹福奇怪,问:“你是领导,你还说了不算。万事丰是一个正规的国际大公司,他们注重法律,注重种质资源保护。”高濮扭过头,苦口婆心的说:“你没在政府机关工作过,更不了解地方上的情况。一个县里就那些人,官场商场大家都认识,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我想做,我一个人也不敢和他们作对,你问问王弘光敢不敢,你们还是算了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钱,井水不犯河水,看在我老高的面子上,还是大家和解了事,和气生财。”曹福说:“我说算了也不算数,这种事公司说了算,公司是认真的。”高濮摆摆手,说:“你们能咋样?只能随你们去了。”高濮接着说:“不管咋样,你这人很真诚,值得交朋友。”曹福说:“你今天说话也很直接。”说话间,两个女技师几乎同时开始给他们按头和身,看来她们是受的完全一样的培训,程序完全一样,时间也一样。他们没再谈打假的事。
做完足疗后,高濮又要安排新的活动,曹福明白了是什么活动,就拒绝了。高濮奇怪,说:“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人一闭眼,这世界就不是你的了。”曹福一笑,典型的宿命论,不同的哲学观点,不同的人生价值观,也许自己还没沦落到这一步。他们走的时候,曹福发现高濮没有结账,就问:“你怎么没结账?”高濮先是一惊,后又笑了:“这种事还要我出钱吗?有的是人抢着出。”曹福明白了,高濮是在为一些人当说客。在车上,曹福还是想说说打假的事,就说:“有些事明明知道是不能做的,还是有人在做。”高濮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回答:“她们伤害谁了?”曹福反驳:“当然伤害别人,也是违法的,”看见高濮还想说什么,曹福接着说:“我们不说这个了。不管怎么说,卖假种子肯定是违法,也一定伤害别人的利益。”高濮用手指点点曹福:“你看你看,到底是曹总,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们什么都不说了。”曹福很严肃的说:“真的不开玩笑,这个事公司是一定要追查到底的,希望您能考虑考虑。”高濮拍拍方向盘,说:“我说了这么多,算是白费力气了。你要查我也没办法。”一路上没有再提打假的事。高濮把曹福送到了宾馆房间。高濮走的时候,往床上扔了一个信封,说了声“有人给您带点东西”就走了。曹福感觉不对,打开看是钱,赶紧跟着赶下楼,高濮正往停车的方向走,曹福硬是把钱塞回给他。高濮进到车里,发动车,无奈的说:“真是油盐不进,又不是政府干部,怕什么。”曹福解释:“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是个职业道德问题,行的正,才走的远,自尊自律是根本。”高濮不耐烦的说:“不拿就不拿,说这么多干嘛,还不是觉得待遇好,嫌钱少,冒这个险不值得。”曹福赶紧说:“不是,不是。还有,我如果收了您的钱,我的工作就无法做了。”高濮说:“真没办法,你这样做事,我们没法和你打交道。”一溜烟走了。回到宾馆房间,曹福还是着急,事情仍然没有进展,但想了想,没什么着急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睡着了。
第二天曹福带着一行人拜访了农业局、工商局、质检局、种子管理站、公安局,还去找了政法委,没有一个说不管,也没一个说出具体的管的办法。甚至在公安局还说有人反映公司的人也打人了,也有错,曹福窝了一肚子气,知道在当地已无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找上级政府或采取其他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巧的是曹福在大街上遇到了武文,他还在华生公司工作,做到了华北大区销售经理。他告诉曹福华生和几个主要的国内公司都在学万事丰,建了现代化种子加工厂、建立了试验站,业务也在扩大,据说还培育出超过万事丰6号的品种,看上去他做的很开心,很有信心。曹福心想,国内公司也在进步,是好事,说明万事丰进入中国促进了中国种业的发展,当然将来对万事丰的竞争压力会越来越大。因为武文有受贿的事,曹福从内心里不喜欢他。
晚上梁福英带着曹福资助的女学生和她的父母亲过来感谢曹福,带来了一些蜜桃等土特产,梁福英的女儿赵雅静也来了。梁福英说:“假货一定要打,不打我们生意没法儿做,我都想进点儿假货,赚钱多,买一袋假货,赚的钱比卖三袋真货还多,我女儿不让我进。”曹福笑着说:“你还听你女儿的话。”梁福英说:“女儿大了,可当家了。她还建议我做农药化肥,我都听了,现在零售商都和我一样,种子农药化肥一起做。”曹福留意了一下赵雅静,个儿比她妈还高,女性特点明显,是一个大姑娘了。只听梁福英说:“静儿报了BJ的大学,三个志愿都是,将来到了BJ,您可得照着点儿。”曹福说:“没问题。”梁福英说:“曹总是个大好人,说不准将来我们还会是亲家呢。”曹福顺着说:“那当然好啊,可能我那儿子配不上您女儿。”赵雅静嗔怪她妈:“瞎说啥呀,我比浩翔还大三岁呢。”梁福英说:“好着呢,女大三抱金砖。”大家都笑了。聊了一会儿,她们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