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看到于建丰眼里对龙丽语的深情:
“这个小伙子比我阳光帅气多了,关键是他要小我好几岁。
我站在他们面前,他们称呼我一声大哥,是毫不过分的。
看来,一直以来,我的想法都是妄想。”
想到这里,石明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我爸和她爸在几年前就结拜了兄弟,按这个来说,她就是我的妹妹。
我们做兄妹是天意。”
响起来的手机声打断了石明的思考和联想:客户已经到站了。
当石明接到客户,再扭过头来,寻看龙丽语和于建丰的影子时,那检票口前早已换了一批候车的准乘客。
他去接客户的同时,于建丰和龙丽语已经告了别。
要走的于建丰回过头来,看着龙丽语,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怎么会没有时间见面呢?怎么会以后都见不了面呢?
我是安逸的,你也是安逸的,难道你以后不回家了吗?
再说,我也可以来北华看你呀。”
“丰哥,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回家以后,再过几年,等你未婚妻毕业了,你们就会结婚了。”龙丽语眼中有万般不舍又有万般矛盾。
“这个,我,我不知道,或许会吧。”
面对于建丰的纠结,龙丽语坦白说道:
“那你在心里一直把我当妹妹吗?我不想做你的妹妹,你知道吗?”
“我知道。”于建丰长叹了一口气,松开拉杆箱,两个手拉住龙丽语的手,苦笑了一下:
“我不是把你当妹妹,是你就是我的妹妹,知道吗?”
“丰哥,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不还是把我当妹妹吗?”龙丽语的眼泪从眼里溢出来,泪珠连成了线。
“龙瑞庆是你的大伯,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于建丰的一只手松开龙丽语的一只手,挪到她脸上,给她擦了擦眼泪,说,
“所以,你不就是我妹妹吗?”
“丰哥,你——”
龙丽语对这个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答案,一时让嗓子眼里堵上了一种严严实实的东西,这个东西无味杂陈,让自己瞬间窒息。
于建丰松开龙丽语的另一只手,拉上拉杆箱,说:
“好啦,哥哥要走了,你呀,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工作,我会电话再跟你联系的。
等我今年冬天参加省里雕刻比赛的时候,我告诉你,你一定要通过网络或电视给我点赞。”
于建丰嘴上说的大方,可他表情上和语气里的无奈和不舍,让龙丽语确定了于建丰刚才说的是事实。
龙丽语看着检票口的两位工作人员盯着他们看,知道时间不能再拖了,憋出一句话来:
“丰哥,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是我的耻辱,也是我妈的耻辱。
本来,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把它说出来的。”
“可是,可是,这件事我怎么……”
“因为没人说过,你怎么能知道?”
这时,候车室里响起了检票口要马上关闭的“最后通告”,于建丰给龙丽说:
“一定要保重自己,知道吗?我走了。”
目送于建丰无可奈何地走了后,龙丽语无精打采地转头往候车室外走来。
现在剩下不知所措的石明,只能收起“心事”,专心工作,带着客户回公司。
回到家具公司销售厅后的龙丽语,心情沉闷,脸无笑容,心不在焉……
张总看着她强挤出来的笑容,摇了摇头。
知道是于建丰的走给龙丽语造成了打击,想着等过一段时间后,龙丽语就慢慢的恢复了以往。
所以,这段时间,张总对龙丽语的要求格外宽松。
但张总不知道的是,龙丽语又增加了一层心结:
“兄妹关系?”
而回到公司的石明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想着:
“也不知道丽语和那个男孩儿为什么好像生离死别一样,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既然我做不了她的心上人,那我也得做她一个合格的哥哥。
有时间的时候,我去趟北华家具厂,和这个妹妹好好聊一聊,看看我能不能帮到她?
她和那个男孩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万一,万一,如果他们是兄妹?是亲戚?或者是一种很好的朋友关系呢?
那我,那我不是还有机会?”
石明要见龙丽语的愿望,好像注定只能是愿望,一个不能实现的愿望:
公司需要他经常去外地,长期出差。
时间在飞速中,又过了小两年。
随着年龄的增长,石鸿媳妇实在是受不了石明婚事一直没有着落的事实。
前两天她给大儿子下了最后的通碟:
“明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呀?
我托人给你介绍了一门亲事,我不管你和丽语之间到底还能不能成,这个朋女孩呀,你必须见一面。
我向你保证,这个女孩长相不比丽语差,而且学历也和你相当。
她也在北华工作,也是因为工作忙,一直没有找对象,有点错过了年纪。”
“好的,妈,我知道了。”
石明又想到龙丽语和于建丰在北华高铁站候车室深情对视的那一幕,再加上自己确实不小的年纪,就暗自思酌:
“见就见吧,我和丽语之间肯定就是兄妹关系了。
何况,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还是顺应天意,做他的哥哥更合适。”
在石明这里,时间很一副很好的良药。
在这不知不觉的两年当中,石明从当初要见龙丽语的冲动,慢慢的淡化成一种亲情。
不知不觉的感情变化,却没有在龙丽语和于建丰之间产生。
他们分开后的每次联系都心有灵犀:
每一次电话响起,都是自己最有空又最思念对方的时候。
“兄妹关系”搁在他们中间,只是让他们的语言表达像兄妹而已,内心的炙热有增无减,甚至都怀疑这“兄妹”的不存在。
尤其是龙丽语,总感觉这是于建丰的一个“谎言”。
秋天来了,于建丰也迎来了要参加省雕刻比赛的日子。
两年前,当赵光看到于建丰准备参赛的作品后,摇了摇头,又提了好多的修改意见。
于建丰从师傅的表情上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当时决定跟着师傅再学两年后,再报名参加省里的比赛。
他把这个决定告诉师傅时,赵光给他说:
“好啊,两年以后呀,我保证你雕刻的这朵玫瑰比那花园里最美的玫瑰还要漂亮一万倍。”
就这样,在这两年当中,于建丰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和龙丽语之间的感情和思念,都化在心里,传到手里的雕刻工具上……
用心地雕刻着一朵他心中的玫瑰。
今年秋天,于建丰看到省里雕刻比赛的更期通知:
由于雕刻比赛现场施工未按期完工,比赛日期另行通知。
于建丰给赵光说:
“师傅,这样我更有时间来打磨我的作品了。”
赵光满意地看着于建丰说:
“我看,今年秋季,你的作品可以完美收官了。”
秋天就是收获的季节。
怡黎中专的董刚第三次站在篮球比赛的冠军领奖台上。
三连冠的桂冠,预示着他们迎来了毕业年。
经历了短暂的寒假,春天又来,大家又回到学校时,彼此之间更加的珍惜这最后相处的学生时光。
可时间不会因为你的珍惜而放慢速度。
这学期,曹永刚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联系安逸一中的校长及校领导:
可否接收他这个即将要中专毕业的学生去读高中?
曹永刚给龙筱语说:
“如果学校给的答复是不收我的话,那我就麻烦你一下。
麻烦你找一下实验中学的校长,让校长看看,能不能让我跟着这一届的学生参加中考。”
“参加中考?”龙筱语睁大了眼睛,看着曹永刚说:
“参加中考可不是一件小事。
初中的知识,我们都学过三年了,难道你不会忘记一部分?
而且,教材每年或多或少会有点点更新吧,尤其是文科类的。
你要参加中考的话,万一?”
“万一没考上一中怎么办,是吗?”
“对。
我的意思不是说你不行,我是怕。
因为现在没有中专可以分走一部分中考的尖子生了,现在大家都选择上高中,和咱们中考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没有“实验”中专了,说句自不量力的话,就是现在没有人像我们当时一样:
选择上中专,而把上高中的机会留给不如我们的学生了。
还有,你现在也没有天天和初三学生一起……”
曹永刚对龙筱语的意思心领神会:
“没关系,虽然我现在没有和初三的学生一起进行高强度的复习和对知识的强化巩固,但是我还相信我对初中知识的记忆。
如果校长能让我参加中考的话,现在距离中考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呢,我再把书本捡一下呗。”
“那好吧。”龙筱语看着曹永刚下了决心,就说,
“那这样,不管高中那边答不答应你过去,我们都先给校长联系一下,因为越早下手越好吗。
还有涉及到你学籍的事情,看看校长那边可否可以让你以真正的初三生的身份参加中考?
这中间有没有难度?
嗯……”
“好,那你看是你电话先给校长联系好,还是咱们利用周末或者节假日的时候去一趟实验中学,亲自见见校长好呢?”曹永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