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家里这么多人不都在陪着你老婆吗?”李晓俊给爷爷说:
“我老婆可哭了,可伤心了,你不心疼你孙媳妇啊?”
“大过年的,别瞎说什么哭哭哭的。”李爷爷看了一眼李晓俊,就要往屋里走。
李晓俊一把拉住爷爷:
“我错了,爷爷。但是,我得见见她啊,好久不见了。”
“那我给你钥匙,你去吧。值班室不容易给我放了三天假,我还过去?”李爷爷极不情愿,表情像个孩子。
“我的理由就是陪您去值班,您不去,我还怎么去?”
“那倒也是,不过让我替你瞒着大家的话,我有一个条件。”李爷爷又开始逗趣。
“您说吧,只要我能办的到。”李晓俊高兴地说。
“爸,您这真是老当益壮啊!”李建平领着东西从外面进来:
“这大冷天的,在外面还穿这么薄。”
这时,李晓俊才意识到刚才把爷爷从屋里拉出来,棉袄都没让他穿上。
“啊,我刚才接电话,屋里太吵了,就出来了。”李爷爷说:
“我值班去,孙子陪着我,一会儿做好饭了,给我们送过去。
送三份。”
“三份?”李建平问:“还有谁呀?”
“没谁?就我俩,这大过年的,没事就吃呗,我的意思是说,你多送点,别让我们不够吃了。”
“好,快去吧。”李建平有时候都想让爸和儿子离自己远点,图个清静。
他感觉儿子平时和他爷爷不在一块还好点,两个人一碰面,就孙子不像孙子,爷爷不像爷爷的。
李建平曾经问过穆雅雪:
“我就纳闷了,怎么两个老爷们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那走吧,孙子。”
“我给您拿棉袄去。”
祖孙俩就出门了。
到了值班室,李晓俊说:
“您去哪?爷爷。”
“我就在这,不行吗?”李爷爷躺在单人床上:
“我在这睡觉。”
“您找个棋牌室去。”李晓俊拉起来爷爷:
“我俩说的话,您不会有兴趣的,快走吧。”
李爷爷刚要出门,又被李晓俊拉回来:
“不能让我爸来送饭,您记得回家取去。”
“我真成你孙子了?”
“爷爷,别开玩笑了,快走吧,一会儿我老婆该来了。”李晓俊正说着,手机响了,一看号码不认识,挂了。
又打过来:
“兄弟,您好,还记得我吗?我是那天带你去高铁的滴滴大哥呀!”
李晓俊赶紧把手机递给爷爷,小声说:
“快告诉他打错了。”
李爷爷接过电话,对方还在说:
“本来呢,昨天我就想给你拜年来着,又怕你忙,我就……”
“快说呀,爷爷,就说他打错了。”李晓俊在边上给李爷爷不停的提醒。
“他没说完呢?”李爷爷把电话捂住,给李晓俊说。
“他永远说不完,快点说你的。”
“哦。”李爷爷把电话又凑到耳边,听着那头:
“我给你说兄弟,我那故事呢,后来……”
“喂,你等会儿再说,我想你是打错了。”李爷爷故意用了一种粗粗低低的声音说。
“啊,那您认识……”
李晓俊夺过来手机挂了电话:
“我一听他说话就头疼。”
“他是谁?”
“我上次回去时那个滴滴司机,你见过的,给我说了一路话,我都快烦死了。”
“难得人家大过年的还惦记着你,你应该感激才对。”李爷爷给孙子说。
“我知道了,爷爷,等有时间我给他打过去。”李晓俊心思根本不在这里,不时地往窗外张望。
“那我走了,中午给你们送饭来。”
“要不,咱们去饭店吧?”
“你以为这是城里啊?大过年的,附近没有饭店营业的,就在这吃吧,再说,自己家做的,多美味。”
李爷爷走了,李晓俊发信息问龙筱语:
“出来了吗?”
龙筱语没有回复,李晓俊想着她是在路上没听见。
就拨弄着手机,忽然看到了上次回去在高铁上遇到的小胖子,就想起了爷爷给的那一千元钱,给小胖子发了个信息:
“过年好,别忘了还债。”
没想到对方秒回:
“没忘,您放心吧,君子还债,十年不晚,小弟给您拜年了,祝大哥哥新年快乐,心想事成!”
李晓俊读着这条消息时,龙筱语就出现在屋里了:
“看什么呢,那么专心?”
李晓俊一抬头,看到了龙筱语如花的笑靥,一下子扫去了滴滴司机和小胖子带给他的少许不快。
这次龙筱语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呢子外套,与她脸上的微红相衬一色,真是:
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李晓俊轻轻地问:
“冷吗?”
李晓俊穿了一件青色的高领上衣,显得他脖颈更长,脸更英俊起来。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透露给龙筱语一种捉摸不定的气息:
既有于建丰的放荡不羁,又有曹永刚的聪明老实;既阳光开朗又幽默风趣;脸上有一种既让人相信又让人不敢直视的微笑。
龙筱语离开李晓俊的目光:
“不——冷,今天太阳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龙筱语想着:
“上次见面就玩了,这次说说学习上的事。”
因为李爷爷不在,值班室的门开着,两人也不能走远。
就沿着河堤走起来,李晓俊给龙筱语说:
“春季的城际*城乡联谊会,我肯定参加,咱们北方的学校是一个大团队。”
“你们学校通知你参加了吗?”
“就是钱的事,每个学校都有几个差距名额,这是上面规定的:
差一个名次一万元,然后用这些人教的钱,作为联谊会活动的经费。
我妈给学校一万了,所以,我肯定能去。”
“那如果谁想参加,又差的名次多的话,岂不是要交好多钱?”龙筱语问。
“是啊,我门学校的一个初三学生,总分前五,可政治考了十五名,拿了十万。
她妈说了,这是长见识的时候,不差这点钱。”
“哦,我们学校怎么没有差距名额的通知呢?”龙筱语说。
“肯定有,如果交钱的人多了,活动经费就多了,活动方式就能更好。”
这时,龙筱语手机响了,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筱语,你在哪?快回啦,你小舅和小妗子来了。”
“好的,我一会儿就回去。”
“最好马上回来,你小妗子给你带了礼物。”
“好的。”
“你——现在就走?”李晓俊转身要看龙筱语。
两个人只顾往前走,不知道现在脚底下的路面又窄又滑。
李晓俊一转身碰到龙筱语,龙筱语脚底下一打滑,整个人直挺挺的要往河面上躺去。
李晓俊眼疾手快,快速抓住龙筱语一只手,猛地往回一拉,龙筱语往上一起,惯性的作用让她直接与李晓俊紧紧的“抱”在一起。
龙筱语的头碰上李晓俊的下巴,强烈的撞击让两个人都听到了“嘭”的声音。
李晓俊本能的往后退,幸好一棵大树挡住了他后退的脚步。
两个人“抱”着停下后,龙筱语要离开李晓俊,一退,脚底下又一打滑,让她重新回到李晓俊的怀抱。
李晓俊多想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佳人,可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也不该这么做。
关键是现在的地点和时机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他把两只手臂慢慢地离开龙筱语的身体,也不敢离开太远或者垂直下来,他得保护着龙筱语以防她再向河面躺去。
所以他现在只能背靠着大树,两条手臂呈圆弧状保护着在自己怀里的龙筱语,他低头轻说:
“这路面怎么往前都是冰,你别动,我退出去,你慢慢扶住树,咱们再往回走。”
“好。”龙筱语听到了李晓俊加速的心跳,把头低的更低了,她不想让李晓俊看到她红的跟外套一个颜色的脸。
此时,两人也才注意到这段河堤路面都是冰,越往前冰层越厚越滑,只是开始走到这段路的时候,由于冰层薄,没有注意。
“都站着别动。”李爷爷过来了:
“这是最危险的一段河提,你们怎么走到这来了?再往前走,准把你们滑到河里,过来的时候就不看危险标志吗?”
听爷爷这么说,李晓俊和龙筱语为没看到危险标志自责,更为抱着的姿势不好意思。
但两个人又只能贴的跟抱着一样这么近,一动就有滑倒河里的危险。
龙筱语只好往右扭头,李晓俊往左扭头。
“爷爷,我们怎么下去啊?”李晓俊深呼吸一口,大声问爷爷。
“你们等会儿,我去值班室拿个杆子去。”李爷爷说完扭头往回走。
李晓俊给龙筱语说:
“对不起,我……”
“你也不是故意的。”
两个人还是左右扭着头说话。
“筱语,我想……”李晓俊吞吞吐吐。
“什么啊?”龙筱语问。
“我想咱们……”
“来,一个人先过来,扶着我的杆子,注意看脚底下。”李爷爷过来了,把一根长长的杆子伸向他们。
“筱语,你先走。”
“好。”龙筱语慢慢抓住杆子的一头,离开李晓俊,看着路面往李爷爷身边走去。
刚才过来的时候不感觉路有多滑,现在注意起来了,反倒不敢走了。
“对,就这样,慢慢过来。”李爷爷鼓励着。
李晓俊过来的速度比龙筱语快多了。
都到安全地带后,李爷爷说:
“赶紧到屋里歇会儿去,以后你们谁也不能在河提上走,不管春夏秋冬。
你这小丫头,这是我第二次……”
“谢谢李爷爷,以后我再也不在河堤上走了,我先回去了。”龙筱语始终没有抬头,说完就跑出去了。
李晓俊想跟过去,被李爷爷拦住了:
“让她走吧,你不知道害羞,姑娘可知道。”
“我们——哎呀!那不是路滑吗?没办法。”李晓俊说。
“我知道,可你们抱在一起就让我看见了,她能不害羞吗?”李爷爷说。
“这又没说几句话呢。”李晓俊说:
“每次都是你搅局。”
“我搅局?”李爷爷说:“我不搅局的话,你们都掉河里去了。”
“行吧,我看看晚上或明天还能不能再约她出来。”李晓俊说着往值班室走去:
“吃什么啊?”
“走吧,回去吃。”李爷爷说:
“既然就咱们两个了,就回家和家人一起吃吧。”
“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我去棋牌室,哪有人啊?大过年的每家不是接闺女就是迎女婿,没人陪我玩。
我回来这,怕打扰你们,回家又没有理由。
我转了半天,实在没地去,就只能回这来了,回来一看你们不在这,我就想你们往河提走了。
我一坐下,突然想到危险路面,这不就过去看你们了吗?
如果我再晚一步,你们……”
“我们再多抱会儿。”李晓俊幸福地说:
“走吧,那咱们回去吧。
陪奶奶、爸妈、大伯他们一家吃饭去。”
李晓俊嘴上对爷爷这么说,其实,刚才把他吓坏了,想想龙筱语要摔下去的情景,就后怕的不行。
龙筱语回家后,小妗子送给她一条粉色的围脖:
“我感觉这粉色啊,衬得你脸蛋更漂亮,如果再见个男孩,一害羞,就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