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乱世求存

开春了,泗水亭李木匠家有不少人来买农具。

“罗浩,你脑袋瓜子怎么长的,有这么多好点子!”

卖了一些农具,木匠李二笑着夸赞一旁正在做竹耙的罗浩。

刘季的兄弟中不乏木匠,铁匠。李二,就是其中一个。罗浩通过刘季的关系这大半年与刘季的兄弟们熟识,选择其中一些人将一些技术拿出来。

“李二哥没有你,我的这些想法都无法实现,你的功劳才是最大的。”

罗浩与木匠李二合作,改良一些农具,如:锄头,镰刀,扫把,铲子,钉耙等等。也会制作一些新的实用的农具,比如:竹耙,连盖,竹筛,犁壁等等。

使用过的都叫好!

如今,附近村的人也来买。

“给,这是你的那部分钱和物。”

李二高兴的把钱分了分。

有人用钱来买或者改善农具,有的用其他物品当作酬劳,像布,米,菜之类的。

“李二哥,多了!”

罗浩看了看,发现多了一些,拒绝道:“之前说好了,因为一些人给不起钱和物,不收他们的,算在我头上,不能让李二哥陪我吃亏。”

有些穷人,给不起改良农具的钱或者物,罗浩索性免费,李二的酬劳从他的那部分里扣。

这是罗浩故意为之,一方面表明自己做这些不是“势利之徒”,迫于生计,赚点钱养家。另一方面故意表现自己仁义的一方面,可怜和自己一样的穷人。

“罗浩,你仁义,李二我也不差。更何况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李二郑重其事道:“你要是拒绝,那以后我们就不是兄弟,此事也不用做了。”

罗浩一听就急了,好不容易有了改善生活和刷仁义声望的途径,不能断了。

“那……多谢李二哥!”

罗浩接过钱和物,对李二一拜感谢之。

“都是兄弟不用客气!”

李二笑了,随后说道:“罗浩你说的在犁上添个犁壁,一个大户人家使用后,觉得很好,让我去给他们做几个新的。顺利的话,能得到不少钱。”

狗大户嘛,不差钱!

根据考古学和古文字学,我国牛耕虽起源于商代,但在战国以前一直没有得到多少发展,到汉武帝初年,牛耕也只限于富豪之家,一般农民仍主要使用木制或铁制耒耜。

所以,罗浩设计出犁壁,普通农民用不上,他们没有牛,只能给那些大户用。

“他们不缺钱,不用跟他们客气。”

罗浩叮嘱李二:“李二哥,犁壁一旦传开,其他人也容易学会。所以,趁现在我们还能用它来挣点血汗钱。就按之前我们商量的那样和大户们谈价钱。”

“好,就听你的。”

李二点头,随后准备工具前往大户家。

罗浩带着钱和一些菜,米,布,还有一些竹耙,竹筛,连盖离开李二家。

先回到家中给他娘说一声,然后带着一些菜和竹耙,竹筛,连盖等物离开。

“浩儿,不可忘恩,没有刘亭长,我们娘两不会有现在。”

临行前娘亲叮嘱道。

他娘亲也是个知恩感恩的人,感激刘季出钱安葬他爹,感谢刘季照顾罗浩,才让他们现在的生活改善不少,让罗浩跟着其他人学到了技艺。

刘季家。

刘季,樊哙,卢绾,周勃四人正愁眉苦脸。

“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罗浩刚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来了。”

刘季看了眼罗浩:“没什么事。”

罗浩隔三差五就会来刘季家,不是来帮忙干活,就是送一些东西来,说是为了报恩,态度强硬,刘季也不好拒绝。

“小浩,来啦。”

听见声音吕雉走了出来:“怎么又拿东西来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

“嫂嫂,这是我亲手做的农具,还有一些菜。”

罗浩笑着将东西送上来。

“你和李二做点木匠活,赚点辛苦钱,还免费帮一些人改农具,不容易。这些菜,你应该自己留着吃,改善改善伙食。”

吕雉无奈的摇头,每次说罗浩都不听,没办法。

“那是小浩的心意,怎么好拒绝。”

刘季大嫂笑呵呵的走过来接过罗浩带来的东西:“喲,手巧啊。听街坊说李二卖的新农具很好用,现在一看,还真是不错。”

这人是有便宜就占,罗浩经常来帮忙,送东西,态度都变了,觉得他很不错,是个好孩子。

“罗浩当不得大嫂夸赞。”

罗浩一脸谦虚,装作不好意思。

“你小子还不好意思啊……哈哈。”

刘季大嫂笑着把东西拿走了。

罗浩笑呵呵的摸了摸头,然后看了看刘季那边,回头小声问吕雉:“嫂嫂,大哥他们有什么事,怎么愁眉苦脸的?”

“又要征徭役了。”

吕雉一叹:“这次三百多人,泗水亭男子都算上都不够……这是你不用担心。”

罗浩不到十五岁,按照大秦律法,男子十七岁才开始服劳役,因此征徭役他还不够条件。

大秦虽然刑罚严酷,但秦律却执行严格,不会拿他充数。

“是这样啊。”

罗浩恍然,然后想起历史上的记载,也就是今年刘季押送徭役去骊山出事,从此开启“创业之路”。

乱世马上要开启了啊!

记得历史上刘季押送徭役去骊山,其中有不少囚犯。

想到这里,罗浩有了主意。虽然可能帮不上忙,但说出来可以刷刷“逼格”。

“大哥。”

罗浩朝刘季他们走过来,说道:“我听张五哥说县城的大牢里关着不少囚犯,实在找不到人,可不可以让他们抵数?”

“你小子,想什么呢,那可是囚犯,能充当徭役吗?”

樊哙拍了拍罗浩的头,笑道。

“是个办法啊!”

刘季拍手叫好,对罗浩刮目相看:“罗浩,你帮了我大忙!……我这就去找箫大人,有救了!”

说完刘季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去沛县城里找萧何,把这个主意告诉他,能解当前的困。

泗水亭可找不出三百徭役,即使勉强凑齐,也是灾难。去骊山服徭役,有几个能回来?泗水亭男子都没了,也就快完了。

“罗浩,这主意真是你想到的?”

卢绾有些不敢相信,十四岁的罗浩能做到。

“那个……刚才突然想到的……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们。”

罗浩傻笑,摸头,做出一副不自信的样子。

“小浩本来就聪明,只是你们笨!”

吕雉过来拉走罗浩:“今天嫂嫂继续教你识字。”

罗浩不识字,现在有机会跟着吕雉学一些,吕雉也可以教。而且同时教罗浩和她四五岁的女儿刘乐。

“就是,罗浩聪明着,跟我学武艺很快,没看到他这段时间身板强壮不少了吗?”

樊哙替罗浩说话,也是夸自己教的好。

“罗浩跟我学吹号,也挺快的。”

周勃补了一句。

卢绾面色不好看,心里总看罗浩有些不顺眼。

也许是见罗浩时常来刘季家,与刘季走得近,他这个与刘季同年同月同日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关系最好的兄弟,像是快被抢走了什么。

……

沛县府衙。

刘季急冲冲来找萧何。

“箫大人,我有办法解决这次徭役的问题。”

刘季笑着脸,信誓旦旦道。

“哦?”

“有何办法?”

萧何好奇的望着刘季,他与刘季相识已久,知道此人虽然游手好闲,但讲义气,心怀大志。

刘季看着萧何,说道:“沛县大牢里有不少囚犯吧?将他们充作徭役,对他们来说是一次机会,又能解决徭役不足问题,对大家都有好处……箫大人认为如何?”

萧何的眼神诧异:“此事我刚向县令进言并得到首肯,还没公布,你从何而知?”

“什么情况?”

刘季有些懵,怎么这个主意已经被萧何想出来并获得县令同意了?

这就有些尴尬了,本来想表现一番的。

刘季尴尬笑道:“我就是听一个兄弟提起一嘴……还是箫大人英明,先一步想到了。”

“哦?……别人给你出的主意?”

萧何有些好奇,刘季的朋友中,少有能出谋划策的:“是谁?”

“罗浩……我的一个小兄弟,只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有些小聪明。”

话到这里刘季不再隐瞒。

“罗浩,不到十五岁?”

萧何感到意外:“能有这样的见解就不简单,可不能以孩子视之。”

刘季不以为意,不再谈及罗浩,问:“箫大人,既然有了囚徒充作徭役,我可以不征徭役了吧?”

“三百是不需要了。”

萧何摇头道:“但你还要准备一百徭役,囚徒也不够。”

“还要一百!”

刘季苦恼,抱怨道:“我们要是征一百徭役,就没青壮劳力了,现在刚春种……服徭役的能回来几个,秋收又该怎么办?……这么搞下去,天下迟早玩蛋!”

“小心祸从口出!”

萧何瞪了一眼刘季,但心里认同他的说法,叹气道:“没得商量,不想死,不想祸及家人就去好好完成!”

“我……”

刘季真想骂娘。

……

一个月后。

泗水亭所有青壮劳力都被征发成了徭役,樊哙,卢绾,周勃等刘季的好兄弟这次都没逃过。

“走了……放心,出趟远门而已,很快回来。”

刘季与家人告别。

还特意叮嘱罗浩:“罗浩,你小子聪明,尽量帮着照顾下兄弟们的家人。”

“大哥放心,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兄弟们的家人出事。一定会守护太公还有嫂嫂他们!”

罗浩十分认真的说道。

可他知道,刘季他们这一去,一年后才可能回来。那时候,就是起义,开始创业了。

“一路平安。”

吕雉摸了摸肚子,怀着的正是刘盈。

……

数月后。

噩耗传来,刘季押送徭役途中有徭役逃走,又延期,最后杀了差役,放了徭役,带着一些人躲进了大山中。

“刘季杀死差役,私放徭役,畏罪潜逃,安律合家连坐,现扣捕家属,待刘季捉拿归案后一并处置。都绑了!”

刘季事发,曹参带着人前来拿刘季家人。

“你们要做什么?”

罗浩正好在刘季家帮着干活,这时候挺身而出,护住吕雉等人。

“是你!”

曹参认出罗浩,当初罗浩受伤,以及后来见过两次记得他:“你不是刘季家人,无关人等速速离去。”

“我不能让你们伤害太公还有嫂嫂!”

罗浩丝毫不退让。

这是表忠心的时候,怎能放过,而且真情流露。

“小浩,你大哥出了事,曹大人是秉公行事,不得阻拦。”

吕雉前天已经知道刘季的消息,心里有了准备。

“可是……”

罗浩怒瞪曹参:“要是嫂嫂他们有事,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刘季还真是有个好兄弟!”

曹参对罗浩印象挺好的,没为难他:“放心,刘季没抓到前,不会为难他家人。”

刘太公,吕雉,还有的大嫂,二哥二嫂等人被带走了。

可是最后曹参把刘乐交给罗浩,并叮嘱道:“将她送到你嫂嫂娘家,就是吕公家去。吕公家与县令家是世交,不会为难他们的。”

“浩哥哥,娘亲呢,我害怕。”

五岁多的刘乐哭着。

“乐儿别哭,你娘出远门了要等一些日子才回来,我们去你外公家好不好?”

罗浩安慰道。

“真的?”

刘乐相信罗浩,点头:“嗯,乐儿听浩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