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秦商见了明月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雨山那里,雨山正和华子夜在府中议事,听到这个消息,雨山感叹道:“没想到那般墨秘笈也落到了他的手中,如今他手握白虎印,执黑月宝剑,还有秘笈在手,别说这巴国王座,纵横天下也不是难事啊。”
一席话说完,华子夜也是愁云密布,说道:“只是很奇怪,那几个秦商怎么就如此巧合能救下樊进宝一行,我听说那是一条无人知晓的小路。”
“这有何奇怪,天下没有一个人走的路。那小路知道的人何止那几个秦商,桑田和那些劫道的都知晓。”一个门客气哼哼地说道。
几人正说着,只见信使来报:“禀公子,明月府中刚刚传来消息,樊进宝送的秘笈是假的,真正的秘笈已被桑田安排人从水路送到郢都了。”众人一听,不仅哑然,他们没想到桑田会来这么一手。
“这么说明月就没有秘笈了。”一个门客又开始兴奋起来。
华子夜闻报说道:“可是他现在有桑田,以在下愚见,一个活人总比一本死书强得多,尤其这个人是鲁班弟子。”
这时那信使接着道:“还有不好的消息,明月宴请那几个秦国商人,给他们金银珠宝的封赏都不要,他们要明月下旨诛杀皇甫皋,说皇甫皋在秦国犯下重罪,是秦国重金悬赏的要犯,鲍驹等人要明月以‘窝藏马贼,危及邦交’的罪名,搜查公子爷的府邸,治公子爷的罪。”
雨山闻讯大惊,说道:“如果调兵围府,我们现在恐怕很难抵挡,尤其是南宫虎南宫豹二人,我府中恐怕还无人可抵挡。”
另一个门客说道:“为今之计,恐怕只有把皇甫皋交出去方能免祸。”
听此话,华子夜却不赞同,他摇头道:“如果将皇甫皋交给明月,恐怕有损公子爱惜贤才的名声,这以后要招揽勇士恐怕就困难了,这对我们损失更大,毕竟钱是买不来江山的,还得靠人去夺取。”
“那该如何处置?”一个门客问道。
华子夜思索一下,便说出了一条计策,众人一听,都拍掌叫好,说道:“这样一来,公子就能一箭双雕了。”
这一日,待到吃午饭的时候,皇甫皋正在房中歇息,只见侍女端来饭食,皇甫皋起身一看,案几上只有几样青菜和一碗米饭,不见一粒肉丁,也没有酒。皇甫皋心里顿时不痛快,骂道:“这等饭食是打发叫花子的么?老子可是救过公子爷的人。”说罢就把那些碗碟扔在了地上。
见皇甫皋发怒,侍女吓得扑通跪在地上,颤抖着说:“勇士息怒,这些饭菜是厨房精心烹制的,现在主人的门客都吃这样的饭食。”
皇甫皋哼了一声,道:“少他妈骗老子,这府里谁不在喝酒吃肉,当我的鼻子闻不出来么?”
“她说得是真话。”这时鲍驹带着一个随从突然从门外走进来,看着打碎的碗碟,非常和气地说道:“这样的饭菜的确是清淡了些,还不如个马夫的待遇。”
“就是嘛。”皇甫皋哼了一声。
鲍驹道:“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以壮士的身手胆略在哪里都能混个锦衣玉食,但公子府现在的生活都在清减,这是不得已而为之。”鲍驹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明月秉政,公子爷的排场自然不能僭越,否则就要治罪。”鲍驹说完一挥手,那随从便捧着一盘金子进来,鲍驹道:“壮士对公子爷有救命之恩,一直未能给壮士封赏,现如今府中生活清淡,公子也担心壮士耐不住这份清苦,所以送来这些黄金,让壮士出去享乐几天。”
皇甫皋一听这话,再看着那满满的一盘黄金,顿时眼里放光,脸上乐开了花,说道:“多谢公子赏赐,多谢先生挂念。”
鲍驹笑道:“壮士不必客气,这怒涛之城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壮士只管去享乐,有要紧事情我会派人来通知壮士的。”皇甫皋一听这话,便毫不客气地将那些黄金揣进怀里,乐呵呵地出去了。见皇甫皋出了公子府,鲍驹便吩咐下属:“去给吕琦送个信,就说野狗已经上路了。”
金钱能带给人欢乐,也会带来苦恼,基本上苦恼要比欢乐多得多,但人们总会对那稀缺的欢乐向往不已,也就忘记了因为金钱给人造成的苦恼。皇甫皋现在正沉浸在欢乐之中,过去逃命的惊悸,与人搏命的凶险,以及伺候主人的卑微都抛之脑后了。
皇甫皋现在成了迎春院里所有妓女都想取悦的嫖客,因为他出手实在大方,给妓女一次的赏钱比她们一个月挣得还多。此时夜幕才刚刚降临,皇甫皋的身边已经围了二十个妖娆风骚的妓女要陪他过夜,皇甫皋左拥右抱,都不知道该挑哪一个。这时他的眼睛突然盯上了一个特别的女子,那女子固然也是花容月貌,但举止间却有一点羞涩和怯懦,她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却不敢上前,这在妓院里是少见的。显然,这是一个雏儿。
每个人都喜欢新鲜的菜肴,皇甫皋本来对这些妓女已没有多少兴趣了,但一见到这个雏儿却两眼放光,他一把搡开围在身边的妓女,像提一只鸡似的将那雏儿擒过来,猛地扔到榻上。其他妓女见状知道今晚没戏了,便都悻悻地离开了,嘴里都咒骂着那个雏儿抢了自己的生意。
“你叫什么名字?”皇甫皋凶巴巴的脸上显出贪婪的神色。
“小翠。”那雏儿怯生生地说道。
皇甫皋长大嘴边,发出一声邪恶的怪笑,说道:“你马上就是光溜溜的小翠了,哈哈哈。”说罢......一手捏她的屁股。接着是“唰”的一声脆响,小崔的衣服被撕掉了大半,雪白的肌肤在灯光里发出不可抵挡的诱人光泽,皇甫皋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然后便像野兽一样扑了上去。
野兽也会打盹,尤其当吃饱喝足之后。皇甫皋终于酣然入睡,入睡后他的脸上还挂着笑容。
这时小翠却像灵猫一样机警,她赤裸着身子悄然从榻上滑下来,扫视一眼室内,便走过去端起油灯。她的动作轻盈无声,皇甫皋并不知道金钱还会带给他危险,甚至是致命的危险。小翠将灯油淋在皇甫皋的身上,尤其是在下体上淋了很多,那是她最恶心的地方,所以淋得最多。小翠见皇甫皋正呼呼大睡,便眉头一拧,毅然将油灯掷下,火苗猛然窜起。正在酣睡的皇甫皋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如野兽般从榻上窜起,剧烈的疼痛让他一蹦三尺高,他睁着铜铃般的眼睛,看着一丝不挂的小翠正笑吟吟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嘶吼打滚,皇甫皋怒吼一声,向小翠头部猛地挥出一拳,只听“嘎达”一声闷响,小翠便像狂风中的稻草,猝然倒下了。
皇甫皋炸雷般的嘶吼并没有招来一个人,似乎这座妓院的人都死光了,剧烈的疼痛让他不顾一切地冲出房门,这时他居然看到一幕奇怪的景象,那些嫖客妓女像以往一样的多,但他们都没有喝酒作乐,却都面带笑容看着他,大家一句话没有,更别说呼救了,仿佛这就是一幕等待已久的演出。
人都喜欢看热闹,可谁也不喜欢被当成个热闹看。皇甫皋大吼一声,冲出大门,往街上狂奔而去。此时夜已深,皇甫皋的嘶吼分外刺耳,街上早已漆黑一片,皇甫皋在黑夜中狂奔,突然前面有一点星火,是一盏灯笼,那灯笼的光芒虽然微弱,但带给了皇甫皋莫大的希望,因为灯笼的后面是一个匾额:谭记药铺。皇甫皋看到了生的希望,他向那“谭记药铺”狂奔而去,剧烈的疼痛让他一瘸一拐,他在争取活着的希望,希望就在前方,那药铺的灯笼在风中晃动,他的牙咬得更紧了,他知道怎么选择。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马蹄急促,一辆马车从黑幕中急速而来。皇甫皋的眼里闪现出从未有过的恐惧,让他更为恐惧的是,另一辆马车从身后驶来,速度奇快,皇甫皋已无力闪躲。
两计高速而沉重的撞击,让皇甫皋像狗一样摔倒在了臭水沟里,并且衣不遮体,腰无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