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巴曼子离开后,阿木、阿土和阿丽就住进了瓦窑旁边一个低矮的破房子里。
这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阿丽往火堆里埋了三个芋头,又添了些柴火,然后坐在火堆旁静静等待那芋头的香气,等待阿土阿木回来,阿土和阿木一早去江边捞鱼,希望今天可以吃上烤鱼。
听到外面脚步声响起,阿丽就知道阿木阿土回来了,只见两人就抓到了一条半尺长的小鱼,阿土神情非常沮丧,心里发愁,因为口袋里只有三个芋头了,下个月的食物还没有踪影。
阿木走过来刨了刨灰,问芋头快熟了没有,阿丽把一根树枝穿过小鱼,在火上烤起来,看着阿土说道:“就你饿,阿土就不饿呀?”
阿木呵呵笑了笑,说今天大鱼虽然没有抓到,但也有收获的,说罢从腰里摸出一样东西,攥在手里让阿丽猜猜是什么东西。
阿丽笑着看看,说:“不会是金子吧?那样我们能买好大一堆芋头了。”
阿土这时开口道:“要有那么大一块金子,我们也不用每个月等桑先生送食物了。”
这时阿木把手一摊开,是一块五彩晶莹的石头,阿丽见了高兴得跳了起来,拿在手里反复把玩,连烤鱼也忘了。待火堆里有一阵香味出来,阿木阿土便刨开了火灰掏出了熟透的芋头,烤鱼也熟了,阿木要把最大的芋头给阿丽。
“阿丽!阿丽!”阿木喊了两声阿丽都没有回应,转过头一看,突然发现有几个人站在这瓦窑前,他们穿着华丽,脚蹬皮靴,腰悬宝剑,见到这些“玫瑰”出现在黑蟹区,不但阿丽惊呆了,连阿土阿木也都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只是这个梦并不美好,甚至是一个噩梦。
桑田走进富金赌坊,发现这里居然如坟墓般的死寂,不但没有一个赌客,连伙计都不见了,偌大的赌馆里,赌具还摆放的赌桌上,甚至那些赌资,也就是各种金银珠宝都散落在地,杯子里的茶杯甚至还冒着热气。显然这里不是被人打劫了,而是仓促逃跑了。
一座空荡荡的大房子里,不见一个人影,却处处显示这里的热闹刚刚消散,这种意外的迹象自然会变成一种恐怖的气息将人包围。
桑田揣着九文钱,不但感到恐怖,还感觉很滑稽,从来就只有欠债的跑路,没想到居然是债主跑路,真是天下奇闻。
“九文钱,九文,莫非就是救命的意思?难道聂无影是向富金赌坊的人发出某种信号?”想到这里,桑田顿时一惊,再看看这里的情形,显然是被人抢先一步了。
桑田着急想找一个店里的伙计,于是走过大厅,转过角门搜索,这时他看见一间装裱精致的厢房,房门大开着,这里显然是那些高级赌客来玩耍的地方了。桑田走进房间,猛然发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但不是伙计的样子,难道还有赌客在这里约人吗?
桑田很快就发现他也不是一名赌客,因为他一袭白衣,发簪佩饰都非常整洁,明显不是混迹赌场的人物。何况,他现在是在喝酒。
“你比我还晚了一步。”那人放下酒杯说道。
桑田见他所用的都是上等铜制酒具,喝酒的动作非常文雅,其言行举止都透出一股浓浓的贵气,便说道:“一人不喝酒,两人不赌博,看来阁下今天是太无聊了。”
那人说道:“大师误会了,在下并不是来喝酒的,也不是来赌钱的。”
桑田呵呵一笑,说道:“不找我赌钱就对了,我身上只有九文钱,还不够买两个烧饼。看来我们今天都要空手而归了。”说罢就要离开。
那白衣汉子却起身道:“也不全是,至少我等到了大师您啊。”那汉子笑容可掬,就像一个崇拜大师的信徒,他看着桑田说道:“我和大师一样,都不喜欢赌钱,但我们和其他人一样,都必须做交易,不做交易的人是无法生存的。”
“阁下想做什么样的交易。”
“我想要《般墨秘笈》”那汉子语气平淡,但简单直接,没有丝毫修饰,连他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了,越是简单的话,就越是无法讨价还价。
桑田看着眼前这位举止优雅的男人,非官非商,亦富亦贵,看不出职业地位。这样的人最难对付,因为你无法找到他的缺点。
桑田说道:“据说秘笈在郢都已经被烧了。”
那白衣汉子说道:“那只是据说,但不是事实,事实是那秘笈从来没有离开过。”
桑田道:“但你怎么肯定秘笈还在我手里。”
那白衣汉子摇摇头,说道:“我不肯定,但我肯定大师一定想和我做这笔交易。”
“不知阁下有什么东西会让桑某非要得到不可?”桑田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些石头。”那汉子伸出左手,一粒粒五彩晶莹的石头便溅落在地板上。“邦邦”的撞击声清脆急促,却声声打击在灵魂深处,桑田只感觉到一阵眩晕,似乎整个屋顶都压在了他的头上。
“三天后的这个时刻,我会带着三个孩子在这里等候大师,望大师带着秘笈准时前来。”那汉子说完就径直走出去了。
桑田提高声量说道:“如果巴曼子带走的是真秘笈呢?”
“这个问题是大师的,不是我的。当然,孩子也是大师的,而不是我的。”那白衣汉子的身影从富金赌坊里消失了,桑田孤独的身影则显得更加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