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港市因“海上丝绸之路”东方始发港而得名。
我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仍是那片红光中晚霞的风光,面前的房子整个墙面是灰暗色的,门是那种复古的模样,前边是高高的台阶,在台阶的上边还有红木做的门槛。街道两侧全是那种低层的小矮楼。中间是一条大道,道路两侧有近十米宽,路面铺的全部都是模样大小一致的青砖,房子大多数外观看上去皆是木质的。七月的夜晚还是挺闷热的,夜摊边上烟熏火燎,乌烟瘴气,玲琅满目。地地道道的青砖红木后面还有一堵墙,阴暗肮脏,喝多了的食客都将红木青砖棚墙当做临时厕所,一股尿骚味扑鼻而来。远处昏黄的路灯下,还有几个身份不明的汉子光着膀子撅着屁股岔着腿。对面餐厅里有个食客将上衣脱下,冰凉的扎啤可劲的往喉咙里倒,妄图去浇灭这股邪火。
有人意图想打破这宁静的夜晚,衣着光鲜的女孩浓妆艳抹,吊带短裙露出一大半雪白,极致柔顺的秀发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清香。妹子微微抬着微红的眼眸看向我。我仰着头眼睛时不时向上瞟以此来分散她的注意力,我满眼都是白花花的大腿,火辣的身材以及白净的皮肤对我有着极强的诱惑力,可以使我放光的瞳孔满足偷窥欲望,雄性荷尔蒙气息似乎肆无忌惮的蔓延着。触目惊心的一幕幕使我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男女间所能蕴含的一切美妙感受此刻全都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同样的不真实,同样的让人患得患失。我们都是一路货色,背叛了所爱的人却无法背叛自己。食色性也,这一刻我真的感觉我们志同道合。人类大部分愉悦是饮食和性带来的,我们的社会给性赋予了太多的功能。如果一个人对性的态度越开放,越真实,说明这个人越能够回归本源。我们国人对于分享美食清单习以为常,对于性,却羞于言辞。
夏夜的风带着些许凉意迎面扑来,空气中尽是泥土和烟草味的余香,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只是风很大,将我口吐莲花的烟雾扫到她脸上去了。郁郁葱葱,草的芬芳,风的微寒,车的喧嚣,犬的吠声接踵而来。我目光投向车窗外,慢慢明白过来,那喝完红酒酩酊大醉找男模摄影师的万恶美腿小天后莫非也曾投入过别人的怀抱。回去的路上我搭她的便车,坐在后座上一言不发,闷闷地靠着车窗发呆。那位惊为天人,顾影自怜的美翻天腿神也没在说话,可我下意识窥探到她一直在拿余光瞟我,看得出来,这放养的猪对我有点不舍。我想也是,眼前的男人身上有种磁力,吸引着她想将对我继续一探究竟,但又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骨肉分离,怎么着也得收起我见犹怜的狐媚伪装面孔吧!
“畅享无敌夜景,得先上船,是吧。我一次又一次的告诫自己,你那里是一扇坚不可摧、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大铁门。它给人一种不可逾越、冷酷无情的绝望感。
我曾对你的铁门而言,抱有幻想,只是单纯的想从外面窥探里面两个不相联系的空间。功能都是用来将一个空间内外隔开。从门的功能来说国门与西洋门是没有什么不同的,只是属于门的范畴。同样被关在门外的人,不管其怎样长叹短吁,都是无法接触内部世界的。我再次告诫着自己,想象着明天,她将会被剥开她那傲慢、冷酷的伪装,想象着她将接受一系列的惊心动魄的调教,我的心不由被一种莫名的激奋和不安搅得颤抖不止。当然,目前要将这扇铁门打开,也是我无能为力的。
车子停在一家酒店门口,当一切黑暗尘埃落定之后,我沉默片刻,眉梢稍抬,表情轻佻。房间内,居然还能挣扎着洗澡,而且还没有被淹死在浴缸里,我连头发都没有吹,出来看到床,我就有想倒下去的念头。我吃得好,睡得不好,每晚都做噩梦。梦到漆黑一片,全身都没了半分力气,身上像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又像是溺在水里,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却挣扎不了……所有的一切都离我而去,从此永远陷在绝望的黑暗里……
突然想起来好像有个朋友说过,说人应该和动物界禽兽一样,该吃饭就吃饭,该交配就交配。迷迷糊糊被尿憋醒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处在一天当中的什么时间段。刚坐上马桶,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阵淫声秽语,那女的发出的声音对我有着致命的诱惑力,声音婉转像是经过严格声乐训练的。隔着衣服依然能清晰地听到我内心欲望的小宇宙爆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的头皮发麻,不过意识上倒是清醒了许多。
冬去春来,日月更替。温煦平和的阳光斜照进我的房间。一排古香古色的书架,配上这透明柔美的轻纱白帐,再来点婉约轻音乐,美好的人生画卷也不过如此。当然,这时候插进来一段男欢女爱,更是锦上添花了。要是墙壁上贴着的性感女郎瞬间变身,再加上不安分的思想从发际流淌到唇边,顺着双手滑落到腰间。一边搂着一边亲热。性味正浓,一束光从窗户折角处屏声敛息透进来,扫了我的雅兴。
我这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才醒,窗帘密闭四合,周围安静极了。只有落地窗帘底下透进绒绒的一圈光,我翻了翻身,清凉的缎子被褥差点从我肩上滑下去。神经衰弱的疲倦与困乏让人懒洋洋的,不想动弹。沦陷在枕套的温柔乡里俘虏自己。我殷切期盼有个人能够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这样就可以挽救一个迷途美少年迈向不可预知的深渊。体内维持生机的这种特质已经失去了自我修复的能力。我失魂落魄,来回的,缓慢的,钝重的,回味着悠长悠长那难以启齿的汹涌波涛。丧失道德底线,身败名裂,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我不知道我的终点在哪里?下一站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多愁善感的我总是会人逢喜事后遗忘难解的忧愁。餐桌上我已记不起是第几次来这里混饭了,反正我假装是这里的常客。平时不管有多大的损失,只要我和两三个女人拼凑夹杂在一起很快我就有了欢声笑语。这倒让我觉得好笑,虽然心里憋闷,但外表看来还是穿装得体,仪态潇洒,一没露出疲惫二没深邃阴郁三没自我买醉,按旁人的看法,我活得滋润。
我从镜子里窥探到我这张节制又渴求的脸,我几乎没有力气再去联想自己和某人之间那已经夭折的未来,也没有理由再去接受别人对我的爱慕与贪恋。
很早我就收到了请帖,因为我要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新郎应该是这样想的,就算新郎不是这样想的但是新娘肯定是这样想的。于是这一天就变得格外充满意义并且光彩夺目。
来的路上我被老眼昏花的司机颠簸得头晕眼花,胃也一阵阵地翻腾。我无力地靠在座位上闭目凝神,那一刻我感觉我在坠落,坠落,一直坠入深不见底的深渊。我的生活已经被我整的七零八嘴,我唯一的理由就是给我一个翻云覆雨,肉体赎罪的机会。我从来没听说过有一个一面之交的人会抚摸着我的脸,用不耐其烦的极端方式对我说:“利益均沾,情场未逢敌手,尽己所能,创造奇迹。我就喜欢你的无耻。”
“昨日入城君未婚,遥怜小儿泪满襟;一壶浊酒喜相逢,别后悠悠君莫问。”
英伦大酒店华丽依旧,西餐厅内音乐缭绕,精致的灯饰装点得恰到好处,灯光不是很亮,透着华贵。转眼就到了新郎新娘婚礼的日子,宾客们为了这次婚礼盛装出席,我也算是下了血本。
人估摸着都到齐了,婚礼现场主持人有条不紊地开始主持着。
“你的视力好像不太好,我冲你笑了半天你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一个男生手捧鲜花衣冠楚楚,潇洒从容地走过来,有些惘然地看着我。
“老远处只看到一个人影,我眼睛好像近视了。”我说完转身准备提前进入会场,曾住在我上铺的肌肉男很有风度地指引我前排落座,调侃地说:“随这么多礼金理应坐在前排吗?”
“这样不好吧。”我呵呵一笑,点点头,有些厚颜无耻。
“我等了你半天,以为你不来了。”
“说实话,我是不打算来了,可想了想,我没理由把今年的贞操保存到明年。”
“嗯,有道理。”旁边的餐桌上有位姑娘表示赞同。
“出国留学的事准备的怎么样啦?”大学时期玩的很要好的一位同学贴心的问。
“去年托福网考考过,前不久刚拿到芝加哥的offer。”
“费用呢?”
“家里两室两厅的小户型卖了两三百万,期间的学费生活费差不多凑够三四百万。”
旁边有个女生凝视着我,目光充满探究道:“帅哥,来,陪你喝一杯。”
“你没事吧?”我平静地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她嚼着满口的食物异常淡定。
“赶紧找个女朋友吧,出国前别再委屈自个儿了。”
“明天是否还能吃顿饱饭。哪还有谁会在意我。”
“年轻人要抓紧临时结伴,免得一失足成千古恨。”她捏着鼻尖教育道。
果然,找个好女人不能滥竽充数。
如果上苍能够给我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我一定会披襟斩棘想着其他女性还在等待着我的调教,我一定要好好享受生活。
谁能想到,曾经有一个人说过那么多爱我的话,我误以为她的精神和肉体永远忠于我,即使是在床上翻云覆雨,舌灿莲花,云朝雨暮,游龙戏凤。在消逝的节气中,我不敢指望和她眉目间有些许暗示,我进退两难,身子发软,稍微清醒点,你就会知道她根本瞧不上我的品味。我承认我的生活被毁了,既然已经毁了,反倒让我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但这不代表我会接受来历不明的爱情,虽然我这个人未必懂得什么是爱情。
一般像我这样的年龄,留学回国就得立马结婚,结婚之后就得立刻开始造人计划,一秒钟都不能耽误,从此以后我便会陷入家庭生活的各种深渊。于是乎,我去找她求证。她肯定经历过婚姻,她或许完全同意我的言论。
“有没有想过结婚?”
“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你活这么大,有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
“抱歉,没有这个必要。”
“你倒回答得挺干脆。”
“她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也许它确实很美丽,也许过了今夜不再有。”
“没错,这就是年龄和生理的问题。除非还有什么别的东西驱使。”
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过得如履薄冰。
嗯!我的堕落之路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的,直到很多年以后我都有这种感觉。我知道那画面只是梵高的自画像。我少年时代的农村,流行的画风是落地窗外的庭院,深山里山清水秀的文化底蕴,古朴情浓。人们对西洋最时髦的打扮,摩登前卫。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向往大部分是从这时开始的。即使是我高中时期的学弟学妹,都想生活在繁华又美丽的纽约城,都想亲身经历纽约城惊艳的神秘与瑰丽,都想成为了不起的盖茨比,几乎所有的作家都想把纽约的繁华与美丽写到自己的作品中,因为那是实现梦想开始的地方。
盖茨比和我,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我们生活在不同的国家,经历着不同的时代光华,属于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文化,有着不同的肤色和不同的嗜好。盖茨比是美国作家菲茨杰拉德笔下挥金如土的大富翁。然而我,就像是在不同的镜子里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形象。惊艳我的还是国内的摩天轮,我从未将美国的纽约城、曼哈顿想象成我梦想开始的地方。我之前也看过美国杰出的剧作家阿瑟.米勒创作的两慕剧《推销员之死》,充满传奇色彩的刻画了一个小人物悲剧性的一生。作品描写的是有三十年推销经历的威利,一直被美国商业文化虚幻的光晕所笼罩,盲目预估自己的能力,通过吹嘘、夸耀、满嘴谎话的心态幻想通过商品推销得到名望与地位,却浑然不知自身已到毁灭的地步,所有不现实的美好前景一步步落空。其鲜明的欺骗性色彩和充满讽刺的新意深深吸引了我。
我总觉得自己言语有些轻浮,便逢人就说这跟我做销售工作的经历有关,在我们那种低端公司里,相互间嬉笑怒骂挤对是家常便饭,大家唯利是图并无孔不入。我尴尬的找话题掩饰,便问她道:“那我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愿望?”
她说:“从现在开始,我帮你完成愿望。”
酒池肉林,夜夜笙歌。贪婪的人抱着自家的喜乐蒂一边剃着樱桃小丸子发型的贵宾犬,一边顺毛一边把当时“夜月花朝”、“云朝雨暮”的情景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
归根结底,一切都要从那里开始,这我也明白,只能从那里开始。我用尽了最大力气,将这些记忆碎片巧妙地组合起来,同现实结为一体,遵循自己那点有限的价值观构筑了新的生活方式—阴沉与肃穆。
星期五的一个晚上,我被安熙儿邀约参加一个慈善晚宴,主题是“爱的颂歌”。每张桌子都以著名爱侣的名字来命名,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还有梁山伯与他的祝英台,迈克尔·杰克逊和他的异性朋友们。我坐在了最前排的那桌。餐桌上的摆饰都是精心挑选的相关物品,比如安熙儿和她姐妹们的那桌放着假睫毛、蓝色眼影和口红蜡烛;长的类似迈克尔·杰克逊那位的桌上有一个毛绒大猩猩,还有叫不上名字的淡斑面霜。我拿着烟,正想躲在电梯口一株植物后面偷偷抽一口的时候,这时,电梯口电梯开了,有一个地中海发型的男人走了过来。“君子色而不淫,发情乎,风流而下流。”他冲我咧嘴一笑,他旁边有两位年轻时尚的女子如影随形地跟在他旁边。任何故事总是开始于“过分的天真”。这次总算是开了眼界,一个只允许情侣进入的俱乐部。我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大开眼界,玩得爽翻了,这可能是我在其他场合绝对见不到的实战场面。我着实被吓傻了。年轻男孩在腰上象征性地围着时尚性感泳裤笑起来牙齿洁白;我也不例外,衣着光鲜、内心忐忑不安地走进去,然后笑容满面、一身轻松地走出来。俱乐部偷情宝鉴潮流的滥觞的声响把我猛地拽回现实。
“在俱乐部没有陌生人,只有你未曾认识的朋友。”说话的声音性别不明,而这一走神我就听到了最后一句:“供应果汁吧台、冷餐和热餐自助。”这声音怎么听也不会和sex或裸体沾上任何关系啊。这让我想起中秋节钱达江北岸美食城开业庆典的时候,就在中秋节那天,美食节目有个狂欢的主题叫做“钱达之夜”。听上去挺有趣吧,但结果“夜”指的是食物,什么异国情调的钱达美女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完全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美食之夜。我当时就应该把这个念头扼杀在摇篮里。我真不该听信俱乐部里面那些人面兽心家伙匪夷所思又让人捉摸不透的话。是的,正如人们所想象的那样,违背道德人伦,触碰道德底线,人伦道德的界限必将崩塌,无法控制。我本该问问我自己,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必须亲眼见识一下。一聊到美女与野兽,像野兽一样苟合,人人都兴致勃勃,就连参加晚宴的那些当红嫩模和举足轻重的时尚芭莎们也毫无例外。事实上,我们这桌前座的那几个人简直亢奋得像疯子一样。一个棕色长发的年轻美少女声称自己是俱乐部的常客,脸上一副看破“俗世红尘”的样子——实际上她才不过二十岁出头。但她看得上眼的夜店只有“豪门夜宴”之类的门头,因为那儿的女孩都“货真价实”。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都附和说胸部小一点也无所谓,起码比隆胸强多了。“真心话”开始了,没有一个男人承认。不过一个三十多岁的艺术家否认得很牵强。“哈哈,你肯定有经验。”一个大圆脸的酒客挑衅说,“而且你一定还觉得挺享受的!”“我没有!”艺术家辩解道,“我只是不介意这个而已。”终于有人把艺术家从讨伐中解救出来。
另一名酒客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如果一个女人家里没什么乱放的东西,你就能判断出她绝对不是那种一天到晚待在床上,会叫便宜快餐外卖吃的女人。她早上非得把你弄起床,然后把你扔到厨房餐桌上吃吐司面包不可。”听到这儿我心里有点五味杂陈。我绝对是世界上最懒的人了。更不幸的是,算了,不说这个了。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起身告辞。他们的举动是很荒唐的,虽然我很享受那种氛围,但我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提前打扫战场起身告辞。
一个打着流行文化旗号的作家连忙发表最后的意见:“那地方肯定糟糕透了!”他虽然语带困惑的不解意味。其实,他自己从来没去过,却说得跟真的似的。不瞒你说,他身上有那种能主导、控制那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场面的臆想能力综合症。
那天晚上我自己回的家。不过在我离开之前,有人送给我一个礼盒,非常的洋气,名贵、精致的礼盒。
浪漫的时髦餐厅坐落在一个白色建筑群里,墙上画满了涂鸦。入口很隐蔽,还围着一圈弧形的金属围栏,看起来很像是山寨版的美舌兰大酒店。几天之后,我和安熙儿的几个闺蜜在云熙小镇高档餐厅共进午餐。她们聊天的主题毫无意外地再次围绕性事展开,这当然离不开我在俱乐部的所见所闻。
“你难道不喜欢那儿吗?”安熙儿问我。
“我只是一个小小杂志社的兼职编辑,而且还是业余的。”
“我还挺想去那种地方的。看着那么多人在你面前鱼水之欢一定觉得欲火焚身吧?”安熙儿低着头,没露出任何异样表情。“完全不觉得。”我一边说一边把一个鲑鱼籽玉米馅饼往嘴里塞。
“为什么呀?”
“根本就没什么意思啊!”我解释道。
“有美女啊。”她说。
“最倒胃口的就是这个,那儿一半以上的男人都长得像精神病似的。那些又矮又肥、满脸胡渣儿的男人,光着身子躺在地上,呆滞得像僵尸似的。”
旁边那个谁?哦,市内顶级精神病医院的女医生EVa(伊娃)貌似察觉到了我来回摆头的动静。她的语气有些不客气。“没错,我们也全脱了。不过,我没有苟合。真的没有。”
安熙儿中间坐着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挑、一头披肩黑发的迷人女郎,口中念念有词,不是在寻找白马王子的路上就是在正常运营和大猩猩配种生小笨象。她的成长阅历是从小白兔到加菲猫再到赤沙狐。迷人女郎在喧发心得获取无法估量的财富一事引发一阵不小骚动。
我不歇斯底里地向安熙儿抱怨。她无奈地回应:“难道整件事不全是你梦寐以求的吗?”然后她问我有没有从中得到什么经验教训。我说有啊,我学会了一件事。美女暴露身材不是为了自尊和自爱,自主自由更谈不上,而是营销自己的一种手段和策略。她们像猴子一样光着屁股,然后没几分钟就消失在一群狒狒当中去了。这种场面本来应该是非常火爆香艳的,但我当时只想到国家地理纪录片里那些交配的狒狒。事实证明,不管那些媒体新闻再怎么渲染,永远不会成为主流。社会的不良风气的问题出自那些善于制造舆论的人。来这里的都是些社会上的不良职业人、还有找不到出路的歌剧演员、名贵的艺术家以及落魄的作家,还有永远熬不出头的公司小领导之类的闲散人员。这些人会在俱乐部里缠着陪酒女郎,把人堵在角落里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的中期疲软。
不过公平来讲,大家心照不宣。
试衣间里的罪恶是无数人向往的国度。淫乱是人类堕落的根源,卖淫成风便是一个绝好的证明。
“俱乐部里也不全是矮胖、苍白,僵尸。”安熙儿笑着补充一句。
点餐的时候,我在吧台再次遇到了那个窈窕的棕色长发女郎,还有她的男伴。这个男人是个标准的大帅哥,面庞洁净,轮廓鲜明。他俩侃侃而谈也懒得和我打招呼,我不由得在心里无奈的抱怨,我瞪了瞪棕色长发女郎一眼:“她今天晚上可算是圆梦了。”
同桌的另一个女人深谙游戏规则,但就是没人愿意将它说破。
“难道不是为了爱才结婚吗?”她插嘴问道。众姐妹们对她报以怜悯的眼神,“爱情?别扯了!”说到找结婚对象,她们可是有独一无二的配对法则,就像法国作家雨果小说里写得那样残酷而世故。每个人都有可能活成《悲惨世界》里的女主角芳汀那样交叉多元矛盾的悲惨世界。
我自从梦见聚贤宾馆之后,首先在脑海中浮现出来的便是她。我不由想到,是她在寻求我,否则我为什么会三番五次做同样的梦?无论如何,是她在央求我,在聚贤宾馆那个奇妙而致命有着诱惑力的场所,我也从内心里如此渴望。不过,这意味着和过去的阴影再次相对。想到这点。我的情绪骤然一落千丈,在竭尽全力甩掉那冰冷、暗幽的阴影。我静静地看着她,她却沉浸在无限迷恋的美梦中不肯醒来。我开始脑海中考虑用禽兽的骚包炫技的念头唤醒她,掀开被子,我目光悲凉地钻进被窝。我不敢指望和她眉目间有些许暗示,我知道她压根就瞧不上我的品味。不是说睡在一起灵魂就可以相濡以沫,倒不如把这种复杂的堕落肉体融合游戏理解为各取所需。淡淡的角灯光线,照着她娇美的侧影,我伸手抱住了她的肩膀,然而她却无声地将脸转了过去,我多少有些习惯了,所以不当回事,又一次朝她的身上凑过去,像蚊子一样在她身上蹭来蹭去。突然她嘴里轻轻地冒出了一句话来:“别再折腾了……”
这话应该说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可这一次听在耳里,却感到分外的冷酷和狼狈,紧接着一瞬间,一股愤怒的感觉油然而生,于是止不住地诘问了起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但她现在以此为理由来嫌弃我,讨厌我,一想到她嫌弃我的眼神,我便心里开始憎恨身边的这个人,对她的这种骄横傲慢再也无法容忍。现在想想,我当时是太蛮横了一些。但是她实在是由于太不近情了,当我去吻她时,她的嘴似贝壳般地紧紧闭着,当我扑到她身上去时她又拼命地挣扎着不让我近身,而且脸上的表情也一直是冷若冰霜的,听着她阴沉沉的声音,我害怕极了,我那忍耐的极限被完全冲破了。时至今日,充分享受美女肌肤之亲的机会她只给了我一次,这个不近人情的家伙,她都一概无情地将我拒之于门外。
我到现在却还没有找到一个能够让我珍爱一辈子的女人,也从来不敢照镜子,镜子里那个污头垢面,满脸泪痕,一文不值的家伙带着一种深沉而阴郁的沮丧。柯亚楠脸上很干净,没有一点岁月碾压过的痕迹,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我最讨厌女生脸上涂一层浓抹的脂粉,潜意识里就会觉得这样的女生深度不够,明显有些肤浅。像柯亚楠这种底子好,不画淡妆也能莹润光泽的女生,我打心眼里喜欢。黑暗中涌动着不知名的雷霆之怒,显得有些喜新厌旧自相残杀的滑稽。一脸的嫌弃,一点都不回顾怜惜我,摔出枕头来让我滚蛋。我很卖力气地打起精神带着阴沉麻木的脸重新爬到那张让我发怵的床。我差点被她折腾个半死,她伸出腿想踢开我,我抓住她的腿把她逼到无路可退,就这样在我如此清醒的情况下亲密地和她近距离接触了,我脑海里有无数场景穿脑而过。麻烦你以后不要再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妄图触碰我的身体,虽然美女的言语很冰冷犀利,但她对我有着无限的诱惑力,同样睡觉也对我具有无可抵挡的魅力,说这样冷清的话应该不算过分,起码我每次可以在比较清醒的状态下见到她,思维活跃的我,还是具备一定的幽默语言细胞,或许这就是她青睐我的原因。
啊啊啊!局面真的太混乱了!反正我是吃激素长大的,力气方面大得像是绿巨人附体,死揪着一整天只吃了六个馒头的她,你看吧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在她的神智渐渐模糊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脱身的机会,姿势和动作比当年流畅多了,也潇洒多了。这个白痴还开着闪光灯拍照,精力、体力严重透支,我那刚刚恢复了一点视力的眼睛瞬间又被一片白光给闪瞎了。直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有人敲门。不然我非死在这里不可。我从来不觉得我身上有什么文艺气质,我只是被生活搁浅了而已。她也一改往日看到什么好东西就两眼放光的个人风格,还是那样沉静的装作满不在乎。但在那个夜晚之后,也在没有听到过。遗憾的是在那以后就没了下文。她翻了个白眼,求你别乱说,我想不明白,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她愚蠢地张嘴就是为了让我继续充当保守秘密的破轮胎?她难道怕别人知道她是个赔钱货好不容易立起来的人设轰然崩塌?作为理想的婚恋对象,我做过一次微调查。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高嘉愉就像春天的晨光,身上汇集着一个少女所有的乐观、好奇、调皮的生命力,这个率真活泼的妹子在无聊的生活中点亮了我。无疑是我心弦上唯一一道光源。如果放在三十过后的人身上不合适,二十多岁的残酷,就在于不得不去直面人生黑暗的现实,无人能免。柯亚楠如狼似虎的洒脱有赖于旺盛的性欲、充沛的体力和不怕死的闯劲儿。因而跟这种人在一起迟早要挥霍一空。我的选择总体来说提前进入中年人的静观静思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