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三日之后,浅秋费尽心力去打听,却也只知道楚嫽自幼在京城长大,极少出门。
关于兆和公主,依然是一无所获。
就在白素心即将心灰意冷的时候,涂五派人传来了消息,说是有了结果。
白素心立刻收拾一番前往酒肆。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酒肆的人不多,涂五正坐在后院晒太阳。
白素心到酒肆后直奔后院,倒是没有一丝大家闺秀应有的婉约。
“涂五,你查到什么结果了?”白素心迫不及待地问道。
躺在椅子上的涂五连忙将脸上的扇子拿起,站了起来,又指了指身后的椅子说道:“姑娘,您先坐。”
白素心微微摇了摇头,道:“直接告诉我你都打听到了什么吧。”
“是。”涂五先是躬身一礼,很快便手舞足蹈地讲了起来。
但说了半天,也不外乎他有多么多么的英明神武,在京城中多少人脉之类的。
白素心开始是聚精会神的,可听着听着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正当白素心意识即将超脱之时,涂五总算是讲到了重点。
原来是他托人在所有宗室族谱上都没有查到名叫兆和的人,但却无意中得知前朝有一位犯了事的王爷被移出了族谱。
涂五连忙顺着查了下去,竟惊奇地发现这位王爷家里有一位女儿就叫兆和。
虽然知晓了这些,但涂五却并不确定这个人是否就是姑娘要找的人。
出于谨慎,涂五便只是给姑娘传了话,想着当面与姑娘说及此事。
白素心登时眼角渗出了泪来,兆和公主对她而言真的是极为重要的,能听到她还存在当然会激动不已。
涂五见白素心反应过于激烈,忙道:“姑娘,其实我并不确定这位兆和是否就是姑娘要找的人。”
白素心收了收眼眶中的泪水,随即问道:“她家住何处?我要如何才能见到她?”
是不是兆和公主,只需要她白素心亲眼一见便知。
人都找到了,比起找人的困难,如今见一面并不算什么麻烦事。
“据罪王府的一位仆从说,兆和姑娘打算在七月初八到永福寺上香。若是姑娘想见她,到时候同去永福寺便可。”
白素心微微颔首,七月初八,不过也就还有四五日罢了。
她还有时间做好准备。
若说是准备,其实外在条件下根本不需要准备些什么。
可是对于白素心来说,去见前世极为熟悉的人,心理上还是要做些调整的。
今生看似她与兆和公主毫无关联,那又要如何让对方将她当作是值得信赖的人呢?
想到前世兆和公主与拓跋忆的关系,白素心其实也不确定自己对兆和公主到底有没有恨。
她算不明白,究竟是兆和公主夺了她的夫,还是她抢了兆和公主的驸马爷。
可总归是过去了,前世陪伴在将军身边的是兆和公主,而将军心中之人始终是白素心。
两个女子皆是输了,然而输得最惨的其实是拓跋忆。
拓跋忆一直到临终之前,才从兆和公主口中得知当年白素心坠崖之后并没有故去。
拓跋忆眼含热泪,回想到了城外尼姑庵那道熟悉的背影,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姑娘——”涂五见白素心思绪飘远了,轻声提醒道。
白素心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
她又失神了,唉!
“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白素心故作一本正经的说道。
还是赶紧走吧,再不走继续丢人了可怎么办?
“我这几日按照姑娘吩咐找人,竟无意中听到了一桩闲事。本是无意与姑娘说的,但却听人说姑娘在宫中曾与花姑娘有过争执……”涂五挠头干笑道。
白素心对花荨双如何自然不是太关心,但想到涂五竟然特意开口说,那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因而便问道:“花姑娘怎么了?”
涂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据说这位花姑娘先前一直在花太守身边极为受宠,自从太后生辰宴之后却被关了起来。这些时日又听说花姑娘要被花太守送到乡下去了。”
白素心冷哼了一声,她虽然善良,但却并不愚善。
花荨双那样的草包,经常在眼前晃悠也会觉得烦得慌。
送回乡下去也好。
只是白素心也很好奇,花太守怎么会舍得将小孙女送到乡下去的?
对于花荨双这样年岁的女子来说,过不了多少时日便要议亲了。
若是身在京城,议亲的对象大概率也是豪门望族家的公子哥。
可若是被送回了乡下,估摸着也不会再遇到什么多好的亲事。
除非是皇上亲自开口,不然花太守恐怕也不会如此。
皇上亲自开口?
白素心突然怔住了,没想到太后这一次竟然这般动怒,还特意告知了皇上。
嗞嗞嗞,花荨双恐怕以后也就这样了。
太守府内,花荨双正用双手紧紧地抓住院门不肯松手。
“姑娘,您就松开吧,外面马车还等着呢。”仆从苦口婆心道。
花荨双咬着牙,坚定地说道:“不!我才不要去乡下!我不相信祖父舍得让我离开,一定是你们骗我的。”
说到底还是个处在豆蔻年华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哭得不成样子了。
花太守双手背后,面色铁青的走了过来。
花荨双一看最宠爱她的祖父过来了,连忙扑了过去跪倒在地上。
“祖父——”花荨双此时是哭得梨花带雨的,往常只要她一落泪,祖父总会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次并不会因为她的几滴眼泪就让花太守有所动容。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姑娘上马车。”花太守冷冷道。
花荨双登时愣住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是的。
丫鬟过来想要将花荨双拉起,花荨双却像失了魂一般死死地抱住了祖父的腿。
“祖父,双儿知道错了,求祖父不要赶双儿走。”花荨双回想过去,祖父最宠的便是她了,如今真的舍得将她赶走吗?
花太守依旧是冷着脸,冷然道:“知道错了?那你错在哪里了?”
花荨双的哭声登时顿住了,她错哪了?她好像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