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折在一旁听着那边浓情蜜语,眉头蹙着道:“有话回家说,你姐姐这边还挂着个魂呢,好歹搭把手。”
玄珠本被那人没脸没皮的话臊得红了双颊,听漫折这话,马上过去帮忙,逃离是非之地。玄昱也不急不缓跟了过去。
四人将相柳稳稳锁住,却对如何处置一下犯了难。虽说玄珠的净化之术比沉心上乘,但女娲说过只能净化类妖。四人犯难时,却见相柳颇为安分,没有言语,好像在静待着什么。
“不若我们先离开此地再想办法,这地方古怪的很。”玄珠看着周遭该是仙山一脉,却荒芜的很。
相柳突然大笑道:“倒是聪明,可惜晚了。”
话音刚落,天色更暗,墨色云彩从西侧铺卷而来。快到眼前时,二皇子离落从云头落下,后面跟着两三百个小妖。
玄昱冷笑一声道:“雷声大,雨点小。这么点小妖,就过来放肆了。竖子,毛都未长齐,就偷跑出来了,小心又让你家老子抓回去,关起来。”
离落一步步走近,道:“莫要猖狂。相柳大人,一人抵得过千军万马。你看看这是何处,万年前,你兄弟命丧于此,今日便轮到你了。本殿下仁慈,让你们三人死后同墓,如何?”
玄昱不屑道:“人不大,口气不小。我兄弟当年打趴你家大人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投胎呢。千军万马?他当年的窘迫模样你可没见着。”
玄昱所说不假。当年一战,无妖幸存。离落能知此事,也是偶然所得一本残卷中略有所记。可他对相柳的仰慕也是不假,听此言语,怒火中烧,立刻下令小妖对着四人攻击。
四人纷纷腾出一手相斗。小妖道行不高,但剑走偏锋,狡诈异常。而相柳也蠢蠢欲动,不再安分。
玄珠问道:“武姐姐,天界不愿出兵吗?”
漫折双眉竖起,劈开一个恼人的小妖,道:“那天帝早就得知了消息,连南天门都没让我进。想来连你和玄昱的事情也知晓不少,等着你们和相柳斗得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利呢。”
玄珠愤愤道:“惘为天人。”
想来她在凡间之时,离落作乱,父皇上奏天庭,欲求天神相助。天帝却推辞说空口无凭,要等他们查明后才可相助。国灭后,这些神仙才惺惺作态,赶来收拾残局。
漫折又道:“不过我回来时,凑巧遇到司命,他让我先来助你们,他来想办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玄昱道:“司命虽然酒品不行,人品倒是可以的。他应下的,便是能做到的。”
众人闻言,心中都稍稍安心下来。可就在此时,妖兵加强攻势,让四人分散注意力,相柳挣脱桎梏,逃了出去,直扑到离落身上,附身上去。
妖兵见状,分外得意,散出一些窜出一些,奔向附近仙山去抓仙兽来给相柳制造类妖。四人出手阻拦,奈何人数上不利,陷入胶着。
正在这时,天地突然明亮起来。司命带着百来天兵驾云而至。
漫折愁云稍展道:“不错啊,司命。怕是看你胆子不大,如今也敢违抗帝令了。你一个文官逮来这些个天兵也是能耐了。”
司命作揖道:“仙上抬举小仙了。这些天兵都是自愿来的。”
“自愿?”漫折心中疑问万千。
为首将领忙上前道:“我们原都是应龙殿下麾下的。殿下陨灭前曾说过,若他不在,武罗仙上便可代他发号施令。我等自愿追随武罗仙上。”
话语刚落,众天兵纷纷抱拳道:“我等自愿追溯武罗仙上。”
漫折压住心中百感,正色道:“众将士听令,斩妖魔,护仙山。”
号令一下,战事逆转,妖兵们纷纷逃窜。
四人才算腾出手来,对付相柳。
而相柳已不知何时割破自己的手臂,血液喷涌而出,散发着阵阵恶臭,不仅是抓来的仙兽成了类妖,连脚下的仙山都被腐蚀。
司命躲到安全之处,大喊道:“各位仙上,赶快阻止相柳。他这是要腐蚀仙山,打开仙妖结界。”
玄昱,武罗与其过招,却奈何越和他打斗,鲜血越是喷涌。
玄珠、沉心忙着净化,却见一股恶臭鲜血突然飞溅而来。玄珠推开沉心,血液扑面而来,一道雪青之光突然从玄珠体内蹦出,化作一个圆形囚笼将相柳连着血液罩住。
玄珠触探自己内丹,确定了刚刚那道光是自己的花灵,一时失了方寸,大喊道:“回来,为何如此不听话?”花灵修为浅薄,又无肉身,一旦相柳之血浸染便回天乏术。如今叫她回来也是徒劳。
囚笼发出稚嫩回应:“要护阿娘周全。”
玄珠喃喃道:“你究竟是谁的花灵呀?”
她有意不给花灵起名,就是不希望和自己这边陷入到所为命数泥潭,却未曾想依旧产生羁绊,害了性命。
玄昱走进,柔声道:“玄珠莫要辜负小家伙心意。相柳入了离落体内,勉强算是类妖。不妨趁现在一试。”
玄珠被这话点醒,定了定神,化出真身,冲入相柳心脏。雪青之光更甚,由内而外迸射而出,相柳之魂连着离落之身霎时间化作齑粉,风过散去,了无痕。
玄昱松下一口气,软软倒了下去。司命赶忙接住,却觉着手上粘稠得很,仔细一看都是鲜血。“要了命了,我送这就送你回去。”
玄珠闻声而来,忙去检查,掀起玄昱袖口,看见打斗时所受的伤都不能愈合,血不能止。她渡了修为过去,探到玄昱真身依旧有了裂痕。细细想来,玄石驱妖,性邪,定是刚刚逼迫相柳出来时,沉心的净化之术所伤,不禁懊恼自己太过大意。
玄昱半开桃花眼,揉乱玄珠头发道:“不打紧,只是裂缝而已。扶我回去休息片刻便......”声音渐轻,慢慢闭上了眼睛,安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