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然后是一声叹息。
“我还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救他。”沙旬长老说。“他会遗忘很多事情,最后他的灵魂也会消失吧。”
沉默了很久,苏雅拉哽咽的继续说。“也许他没有遇见玄尘,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凡事皆有因果。”沙旬长老说。“我认为是那个凡人女孩的陪伴才让他重拾信心,也是她的驱魔蜡烛才会让涅凡重返月塔。而且,你瞧他……”沙旬长老发出一声赞叹。“他在试图摆脱咒石的阴影,在努力成为更优秀的执行长。”
“可他还那么年轻……”苏雅拉轻轻的抽泣。
“好了,苏雅拉,这么高兴的日子里别让大家看见你在哭。”
楼上响起了脚步声,他们走向二楼的深处。
沙旬长老和苏雅拉的谈话结束了。
玄尘大脑空白的呆站在楼梯转角里。她不知道他们所说的关于涅凡的秘密是什么。但对于一个身体里埋藏着咒石的人来说,什么都没有他的记忆和灵魂更加重要。
涅凡会忘却一切。
然后,灵魂消失……
玄尘伤心的闭上眼睛,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也许涅凡的药水能化解咒石,只要他在每天夜晚来临前多喝上几瓶,灭魂咒永远都不会发作。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楼梯的,她的大脑已经混乱到无法记住任何事情。
她被人群撞来撞去,突然有人拉了她一把。
“你去哪儿了?”涅凡有些生气的问,他嘴里呼出了浓烈的酒气。他眯起半醉的眼睛,又皱起眉头问。“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玄尘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谈话,她急切的想从他的嘴里追问出原因。
可酒馆里人太多了,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狭窄过道。
“我们得谈谈。”玄尘严肃的说。
涅凡挑起眉毛,他明显很醉。“去那边坐会儿,聚会很快就结束了。”
他拉着玄尘走向里面,至于玄尘提出的想要谈一谈,他好像全忘了。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玄尘不愉快的问。
“我不记得了,你走后他们递过来很多的酒杯,天哪,全是酒,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的酒。”
涅凡把她拉进一张桌子,长十子和月塔最漂亮的女孩坐在对面。
玄尘看到长十子又想起他替涅凡隐瞒咒石的事。当她看向漂亮女友只好忍住想要追问的冲动,等到聚会结束,一定要让他们解释清楚。
酒馆里响起了一阵嘲笑,小星站在酒桶上正在酝酿祝酒词。他憋着一张红脸,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玄尘捏着手里的酒杯,她纠结着要不要问。最后,她趁着长十子和他的女友都在看小星的时候,忍不住的小声问涅凡。“到底是谁给你下的咒?我刚才听到苏雅拉和沙旬长老的谈话,他们认为你是自愿承受咒石的。还有苏雅拉说你的秘密,那是指的什么?”
涅凡皱了皱眉,他的思维因为醉酒变得散漫和迟钝,他冥想了半天才说。“什么秘密呢?别担心,我有药水。”
“你或许应该找沙旬长老和苏雅拉谈谈,他们很担心你。他们也许能帮你解开……咒石……”玄尘小声嘟囔着。
涅凡带着微醺的醉意贴过来说。“我不需要,你就是我的解药。”
玄尘红起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你们在说什么?”长十子问。
“我们是说……”玄尘结结巴巴看向他们,长十子和他的漂亮女友都在等待着答案。
“她在道歉。”涅凡突然说。“说她不是故意的,弄伤了我的嘴唇……”他舔了舔嘴唇上的一道伤口,暗色的血凝结在下唇。
玄尘的脑袋里顿时炸锅了,是刚才的那个吻……
长十子和女友同时转向玄尘,一副了然的表情。
“我……我没使劲咬……不……我是说……”玄尘尴尬的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她惭愧到无地自容,脑子里又开始回放接吻的那一幕。
如果松鼠盾酒馆能有条更宽地缝,她一定会钻进去。可如果真的这么做了,显然会更丢人。
“我原谅你了。”涅凡得意洋洋的说。
“这是什么?”
漂亮女孩指着长十子手背。
他挽起袖子,让大家看的更清楚,是一朵淡紫色的鸳鸯花。
“你去找小鱼了?”涅凡问。
“我正好去她那里拿些稀有草药,顺便让她帮我烧了个花纹。”长十子说。
他的女友生气的嘟起嘴,搂着长十子的胳膊撒娇说。“为什么不带我去,我想和你烧一对儿蜂鸟。”
“亲爱的,这可不行,这样会让其她人嫉妒你的。”长十子抽出胳膊,又把袖子拉下来。
“有我还不够吗?”她的女友生气了。
“我喜欢你们每一个人。”长十子回答说。
砰的一声,他的女友愤怒的放下酒杯。“诸位,失陪了。”她站起来,带着一副伤情的傲慢坐到旁边的桌子。
“你还不去哄她?”玄尘提醒说。
“她的要求太多了,远远超出我能给予她的。我本来就喜欢随心所欲的恋爱,没办法像你们一样长情。”长十子懒洋洋的说。
他的女友显然是听见了,非常生气的把脸扭向另一边。
“你有过……长情。”涅凡中肯的说。
长十子不削的哼了一声。
涅凡带着醉意大笑,他突然兴致勃勃的对长十子说。“我的过去你都告诉玄尘了,现在她想听听你的,我们最浪荡的风流才子的……情史……”
“我的情史也只有你最清楚。”长十子拢了拢顺滑的头发无奈的说。“这都过去好多年了,那还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孩有好感。我当时想要娶她,梦想着和她结婚,然后,生一群孩子。后来我才发现她根本不爱我,她悄悄的偷走了我的钱……”
“偷了你的钱?你不是只有药剂吗?”玄尘很差异。
“你不了解他。”涅凡说。“长十子的家族虽然不在月塔,可我们的马匹都是他的家族提供的。”
“你是说他是马商的继承人?”玄尘震惊的一塌糊涂。
“我的家族擅长养马,是纯血马和封印之地的冰火马培育出的战马,它们很耐寒,奔跑速度也快过普通马。”长十子说。
“难怪那群女人会为你发疯。”玄尘恍然大悟。
“哪个女人不爱既英俊又有钱的男人。”涅凡赞同说。
“可那个女人不爱我,她只爱我的钱。她骗走我的钱和另一个男人远走高飞了。那个傻女人……后来我听说他们被夜鬼兽咬死了。他们花光了我的钱又去骗另一个人,然后被那个人绑在北林的树上……”长十子浅浅笑了一声,他看上去很平静,完全没有愤怒和同情。
玄尘震惊的抿了一口酒。
“我很感激她,因为她让我明白了享乐。”他继续说。
“也许你是没有碰见对的人。”玄尘宽慰道。
“玄尘,别让我对爱情很真诚,我会让女人们都爱上我的。”长十子带着一种挑衅的满足说。
涅凡清了清嗓子。
“当然,不包括你。”他又加了一句。“我从来不碰他喜欢的女人。”
“她永远不会爱上你的。”涅凡带着浓烈的酒香挑起她的下巴。
就在他受伤的唇快要碰到玄尘的唇。玄尘用力的推开了他。“你到底喝了多少酒?”玄尘生气的吼道。
涅凡已经很久没有把自己喝的一塌糊涂,他竟然胆大到要在长十子的面前亲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