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落日余晖

“为什么,人总要等到失去了才会珍惜,自己曾经所拥有的……”

——(花朝语录)

“儿子?今天是除夕,今天晚上你回不回来啊?”

“我回不了,我加班,我这里有个程序上有个漏洞……我,我很忙,对不起妈……您自己吃吧……”

“哦,那春节你回来吗?”

“也回不了,妈,我挂了……我很忙……”

花朝挂掉自己妈妈的电话,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当中,键盘敲击的声音,响彻着空荡荡的办公室,

作为it攻城狮,爆肝工作是家常便饭。

张晴缓缓的放下了座机的听筒,缓缓的坐在了沙发上,腰上的围裙,也没来得及脱下。

厨房里还闷着花朝爱吃的红烧肉,香气扑鼻……

“扑腾,扑腾……”

水蒸汽总是想要突出重围,打破玻璃盖的包围,跃上天空,似乎这样才能让变成一朵白云的梦想,更进一步……

饭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菜肴,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都是一些家常的小菜,但看得出,其中蕴含着的情意,每一道菜都做的非常的用心,品种多样,荤素均匀。

旁边的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张晴抬起头,缓缓起身,开始将放在饭桌上的菜肴,

一盘接着一盘的放进厨房里的空桌上,她想着,等凉了,好用保鲜袋把食物放进冰箱。

桌上放着一碗白米饭,一碟酱菜,还有一小盘素菜。

张晴一个人慢慢的吃着,或许是觉得,太安静,她用遥控器将电视打开了。

“今天是除夕夜,预祝大家……”

看着电视,一边吃着饭菜。似乎都如同嚼蜡一样。为的只是填饱肚子,其他的都无所谓。

洗洗涮涮,碗筷放好,拖拖地……做了一些家务,张晴将围裙挂好。

她走到供桌旁,给花朝爸爸的黑白照片点了一柱香。

“老花,别急,我也许过不了太长时间,就会去找你了,你可别走太远……否则,我可追不上你……”

看着墙上的黑白照片,张晴开始自顾自的说起来。

“儿子,他现在长大了,可有本事了,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工资也不错……可惜啊,眼看都快要到三十了,可就是没找个女朋友……我就是担心他老了,没个伴儿可怎么办呀?”

张晴停了一会儿,眼泪开始不自觉的流下。

“医生说,我的胸部长了肿瘤,需要切掉……”

“可,作为一个女人,我……我怕,我怕当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认不出我来了……吸……”一边说着,张晴一边哽咽。

“你个傻瓜,只知道呆呆的看着我,也不晓得,安慰我……傻瓜!就和年轻时一样……”

张晴抽了几张面巾纸,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你别怪我狠心,不陪孩子,你当初留下的那些补偿款,这么些年,也用的差不多了,我还想留一些,给儿子,结婚娶媳妇儿用,不能让我这把老骨头,把钱花光了……”

“房贷还完了,儿子也念完了书,读了大学,然后他又读了个研究生。拿了一个硕士学位,很争气的呀。”

“所以,我应该算是没有遗憾的吧,只是有一点可惜,没能看他结婚生子……”

张晴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对着一张黑白照片说着自己儿子永远都听不到的话。

………………

花朝与露西雅坐在一块岩石上,看着海边的落日,似乎永不下沉的太阳,一直在散发着,它的光和热。

“杰克,你刚才看那些文物与艺术品都好认真啊,并且在博物馆里,你也很认真的在听讲解.……你很喜欢那些人类文明的遗产啊?”露西雅问道。

“对于人类短暂的生命来说,那些艺术品是最接近永恒的存在,可是它们是由人类短暂的生命创造。

所以我对这些艺术品都充满了敬畏。”

“我在那些岩画上,可以看见那些人生活的点点滴滴,上面有他们文明的点滴记忆……虽然我不了解他们,但是我知道,他们曾经活过,曾经存在过。”

“对,那些好几万年的岩画,就好像是永恒的一样……”听了花朝的话露西雅回答道。

“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即使是恒星,总有一天也会熄灭。”花朝笑了笑说。

“不。虽然你是我的老板,但我还是要说,你错了,世界上有永恒的存在,那就是上帝,

上帝留下的真理是真正不朽的,永恒的……”露西雅说。

“我们华国有一句话,叫做世事无常,还有一句话叫物是人非……”

说着说着,花朝乘着露西雅没注意,突然弹了一下对方的额头,然后转身就跑。

“啊,哎哟!你是个撒旦派来的坏老板!我要变成天使来拯救你!啊!”露西雅尖叫着,追了上去。

沙滩上,一男一女正在嬉戏打闹,男的黑发黑眸,女的金发碧眼,卷曲的金发,被落日的余晖,点缀的更加灿烂……

湛蓝的海洋,印衬着湛蓝的天空,天空中有未知的海鸟在飞翔,啼叫着。

咸咸的海风夹杂着海洋的味道,向着绿色的草地,轻吻而来。

花朝拿着摄像机给露西雅拍摄着视频,正在玩耍的露西雅疑惑的抬起头来。

“杰克,你在干什么?”

看着镜头里的露西雅,花朝开口。

“你真美,就像上帝派来的天使……”

露西雅一听笑颜如花一样绽放,一种不同于东方之美的羞涩,绽放在她的脸上。

这下,在花朝的镜头之下,露西雅开始肆意的绽放着自己独特的美,

她摆着各种各样的拍照姿势,放肆的大笑,充满了奔放和狂野。

此时此刻,作为一个拍摄的旁观者,花朝居然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

体会到了一种生命的活力,与生命的律动,在动静结合的画面当中在他的观察中,运动的活力,

贯穿到了生命的一整个轨迹当中。

飞舞的头发,强健的肌肉,海浪拍打着沙滩还有岩石的声音……

“原来,落日余晖,也是这么的惊心动魄啊。”

花朝看着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太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将肺部的气体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