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股气浪从帐篷中汹涌而出。
两道黑影冲了出来,在月光下,其中一人的手臂居然闪烁出诡异的白光。
山风烈烈,从帐篷里又冲出一道高大的身影,手持弯刀指向白光的主人。
蛮真回头,目光也是一冷,因为眼前这幕证实了起初自己莫名的担忧。
此刻,一把匕首架在了飞廉的咽喉之下,那匕首长不盈尺,锋利异常。
蛮真厉喝道:“大祭司,您没事吧!大胆贼人,速速放开大祭司,否则定让你挫骨扬灰。”
鱼充冷笑道:“放开他,做梦!有本事来啊!有他陪葬,本少爷赚了,来啊!狗东西,有种冲着少爷我来啊!”嘴上说的轻松,其实内心虚的很,因为他的前后左右都围满了犬戎战士。
不远处,弓箭手也瞄准了他。
鱼充强装镇定地道:“给我让开一条路,否则我杀了他。”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
蛮真看了看飞廉,飞廉朝着他点了点头,他会意地摆手道:“全部退下!”
他自己带头退了开去,只听得“咻”的一声,鱼充居然蹿上了峡谷左边的山石之上,瞬间消失在山石之间。
飞廉面无表情地道:“好了,穷寇莫追!都回去吧!明早还要赶路!”
只听得刚才那卫士跪地谢罪道:“谢谢大祭司不杀之恩!”
蛮真看着飞廉的背影,总觉得这一切有些异常,不过他却没有任何头绪。只能理解成,正是卫士的疏忽,导致飞廉被劫持,从而导致犯人逃跑。
他哪里知道,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戏。
飞廉在鱼充呼叫的时候,解开了他的封禁,当卫士解开恶鬼藤的时候,飞廉出手推开了卫士。
不过在错愕间,卫士根本不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巨力撞了开去。
他以为是被鱼充撞的,等到他身形稳住的时候,飞廉已经被鱼充劫持了。
其实,是飞廉自己跑到了鱼充的身边,递给他匕首,然后假装被劫持。
此时此地热闹异常,数十里外的褒国国主府邸,也是热闹异常。
因为国君府来了贵客。
姜云的到来,让整个国君府沸腾了。
虽然远在褒国,不过太子妃的家世背景大家还是熟悉的,开国元勋之后,齐国国主之女,有个镇魔卫统领的弟弟。
而此刻这个齐国未来的接班人,王都镇魔卫统领,居然来到了褒国,这让大家很是惊喜。
褒尚更是广发请柬,邀请城中的世家大族来府里参加宴席,为姜云接风洗尘。
姜云虽然不喜欢这样铺排浪费,不过也只好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从下午未时开始,国主府外的大街上是车如流水马如龙。还在筹集物资的褒洪德看到,很是惊讶,因为他发现马车的方向都是一样:国主府。
又是一驾马车绝尘而去,褒洪德也策马奔腾而去,到了家才知道是姜云来了,他也是喜出望外。赶紧张罗起来,一时间国主府里热闹起来了。
足足准备了两个多时辰,宴席才开始。
客人刚来到筵前准备入席,分左右两列落座谦让有序。
这是大周天朝的规矩,吃饭用餐的规矩,素来讲究礼仪的大周人,在这场宴席里,自然就更加要有礼,他们将要进行分餐。
在商朝以前,青铜制造才萌芽,所以青铜餐具极少。那会的人因为受到餐具的影响,古人并没有在饮食里一下立下多少的规矩,所以大家都是能坐在一起吃就吃。
随着商朝青铜文化的发展,青铜餐具流行。
那时候的贵族就有了餐桌礼仪——分食制。
到了周朝时期,贵族为了体现自身的地位和文化的优越性,所以他们在吃饭的时候会用一种青铜器叫“青铜豆”的食器。
“天子之豆三十有六,诸公十有六,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
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里,摆着足足有三四十张桌案,上面青铜豆排列得整整齐齐,豆里的食品是那样精致。
主人褒尚的桌案上摆着十二个青铜豆,它们的上部呈圆盘状,盘下有柄,柄下有圈足。浅腹,粗柄,无耳,无盖。
而他右边旁的第一张桌子上也摆着十二个青铜豆,那是姜云的位置。不过此刻若有朝廷的春官在此,定会说褒尚违反礼仪。因为按照规矩,姜云绝对不能占用十二豆。
他虽然身份显赫,不过他还不是诸侯级别,只有等到哪一天,他继承了齐王的封号,或者成为镇魔卫统领,他才能够有资格享用这种规格的待遇。
其他的桌案上,摆着八个到六个不等的青铜豆,里面的菜肴也相当精致。
除了青铜豆外,酒器必不可少。
商人好饮酒,最后被大周取而代之,大周朝立国之初,是严厉禁酒的,可是慢慢的这些禁令也就废了。
周朝时,对青铜酒器作了明确的规定: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觯,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六升曰壶。
此刻,在褒尚府上使用的青铜酒器是壶,六升的壶。
不过在桌子上还摆放着青铜杯,爵,觥等小的酒具,以供客人使用。
此刻,大厅一旁的编钟和金鼓都已经摆布好,当第一声编钟响起之时。褒尚第一个举杯,对着姜云行礼道:“感谢姜云统领,在万忙之中来到我褒国,我谨代表褒国上下,热忱欢迎您的到来。”
随后,直接一饮而尽。
姜云也站了起来:“感谢国主的盛情款待!”也跟着一饮而尽。
此刻,宾主举杯敬酒从容又安逸。
年轻的侍女们身穿艳丽的衣衫,频频为宾客们倒酒,而且特意为大家献上乐曲。
一时间,钟鼓齐鸣,歌舞升平。
大伙有说有笑,在觥筹交错间,在推杯换盏时,时间走得飞快。
不过欢乐也终究有终,宴席也终将散去。
寅时三刻,打更人刚刚高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道幽灵般的身影出现在国主府,又渴又累的他,嗅到了酒肉的余味,不由自主的吞了几口唾沫。
他清了清嗓子,喊道:“走水咯!”
在周朝,走水了其实是起火了的意思,随手一箭射下了一个灯笼,火油满地,顿时火起。
随后,他又是一箭射出,箭头带着一样事物,直接钉在了朱红的廊柱之上。却不料,有道威严的声音喝道:“賊人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