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溺水后续

那次失去意识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小霜全都一无所知。当她迷迷糊糊地清醒过来时,她已经在巫医巢穴了,旁边躺着小赤。

寒鸦见到她醒过来,喜形于色。不久后,小赤也慢慢睁开眼睛,但眼神中一片茫然。听到两只幼崽苏醒的消息,白星迅速赶来,神情阴郁地在巫医巢穴里踱步许久,最后什么都没说,重重地叹了口气,就出去了。

寒鸦严肃地对他们警告道:“这回你们差点就淹死在那边了。幸好白星及时发现你们不在,带着队到湖边去。”他后怕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起来心有余悸,“星族啊,要不是香薇爪第一时间就跳到湖里把你们给捞出来带到岸上,恐怕……现在大家就已经在给你们守灵了!真是不敢想象,要是再晚一个心跳……”

“那……她们呢?”小赤虚弱地喵道。显然他问的是小虎和小叶松。

寒鸦的脸色顷刻间沉了下来。“这个你们就别问了。”他仓促地说。

“难道……难道她们死了?”小赤的声音竟然多了几分悲伤。

“没有,小赤,不要多想。”寒鸦安慰道,“你不要关心这么多。放心好了,影族的巫医医术也不比我差。”小霜注意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阴霾。看来他说的不全是真的,她想。

小赤暂时安静了下来。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这几天里,小霜发现自己四肢都麻木了,要废很大的劲才能挪动两下。虽然不像琥珀上身时那样强力,但也大差不差了。溺水之后的猫都会这样吗?小霜并没有体验过,所以没法证明,只能把这个疑问给留在心里。

小赤确实是受了惊,一连几天都神情恍惚。小霜虽然心理素质更好些,但也被差点淹死这件事吓得不轻。

几天后,他们便出院回到了育婴室。小杜鹃看起来已经长大了些,眼睛也睁开了,是漂亮的湖蓝色,和灰云倒是有几分相似。

一段时间过去,小霜越发觉得灰云是个十分称职的母亲。每天她都会给小杜鹃讲故事,陪她玩苔藓球,耐心地解答幼崽的疑问,顺带着也和另外两只幼崽玩玩。

在灰云的关怀下,小赤慢慢恢复了正常。不过小霜也知道,恐怕那天真的出事了,不然寒鸦的反应不会那么奇怪。

“是这样吧,寒鸦?”小霜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后,问道。

寒鸦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小赤不在旁边后,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的。小叶松死了。”

听到这几个字,小霜顿时觉得心里猛地一沉。只听寒鸦继续说道:“本来白星不想叫我告诉你们的,但毕竟早晚都得知道……不过,你不要告诉小赤。他已经受很大的刺激了。你也不要觉得是你做错了,那池水不正常,就算是一名武士进去恐怕也要受影响,更别提你们这些幼崽了……只有小叶松遇难,或许也能说是万幸了。”

小叶松的死亡,也差不多在小霜的意料之中。毕竟四只幼崽里,是她最先跳进水里,也是最没有游水经验的。甚至要不是她在穿越前学过游泳,恐怕以这具不同水性的身体,琥珀也得死在湖里。但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逝,还是让她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沉重。

小霜对寒鸦点点头,没有说话,之后便退出了巫医巢穴。回育婴室的路上,她似乎听到有只猫在营地里愤愤不平地说些什么:

“可恶,现在影族又得在森林大会上找我们的碴了。上次是石爪,这回是小叶松,这里面都有小霜……”

……

“我,白星,雷族族长,恳请武士祖灵俯瞰这名学徒。她经过刻苦的训练,已经理解了你们崇高的守则。因此,我郑重推荐她成为武士。”

“香薇爪,你愿意遵守武士守则,守卫雷族,即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吗?”

香薇爪紧盯着白星的眼睛:“我愿意。”

“那么,我以星族的力量赐予你武士名号。从这一刻起,你将被称为香薇花。星族以你的勇气与力量为荣,欢迎你成为雷族的全能武士。”

白星说完,用口鼻抵住香薇花的头,玳瑁色武士也顺势回舔他的肩膀。与此同时,高岩下也响起阵阵欢呼声:“香薇花!香薇花!”

香薇花自豪地高竖着尾巴,摇摇晃晃地走下高岩。她的父母和手足银爪立即走上去表示恭喜,追石也凑了上去——随即,小霜便看到两名年轻的武士幸福地互碰鼻头。不过,她也注意到,她的另一个手足尘爪没走上去。

环顾四周,小霜总算找到了那个深棕色的身影。他正和他的导师紫衫叶坐在一起。

“现在香薇花也成为武士了,你怎么还不行?我知道你不比她差!”紫衫叶压低声音,但还是被小霜听了进去。

尘爪低声嘶鸣:“她是救了小霜和小赤才能提前接受武士考核的!当时我又不在那边,你告诉我怎么弄?”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某处传来,尘爪师徒两个同时看向那边,小霜也随着他们的目光。

是暴牙。

雷族副族长缓步到尘爪身边,停顿一秒,没有说话。虎斑学徒把头埋得更低了。

“你要尊重你的导师,尘爪。”暴牙开口了。

“是。”尘爪点点头,但还是没抬起头来看他的父亲。

“不过,紫衫叶,我觉得你也不必操之过急——尘爪在学徒里,表现也算是不错了。绝大部分学徒都要经过六个月的训练,我想祖先们这么规定肯定是有道理的。”

暗棕色虎斑猫眯起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小霜还以为他肯定又要反驳了。但他只是敷衍地喵道:“嗯,你说得对,看来我还是要多多努力。”

暴牙满意地点点头,踏步离去。尘爪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小霜无意间发现他们竟然长得这么像——棕色虎斑皮毛,黄色的眼睛。要不是尘爪的皮毛颜色更深,块头也没有暴牙那么大,小霜真怀疑他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了。

很快,她又想到了自己。按照其他猫的描述,紫啸是一只黑猫,白斑则是浅灰色,那为什么自己的皮毛是鲜艳的橙黄相间虎斑,而小赤是赤褐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