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霜吃下水薄荷,寒鸦满意地点点头:“嗯,很明显,你的白咳症并不严重……”
他又咕哝了几句什么,然后熟门熟路地叼起小霜,走出石洞。
这又是要带我去哪里……
寒鸦快速行走着,脚掌下柔软的肉垫让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所有能自行捕猎的猫到空地集合!”
一个充满威严的吼声自营地某处传来,寒鸦吓了一跳,浑身一激灵。
是白星的声音……族内会议?
自行捕猎?
真的是猫武士?!
小霜感觉到寒鸦正在两个方向之间来回摇摆,十几个秒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向白星声音的来源处高岩跑去。
时间都给你犹豫没了。小霜在一阵晃动的感觉中想着。
高岩,顾名思义,这是一块石头。准确地说,是一块从峭壁上微凸出来的岩架。此时白星正端坐在高岩上,注视着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族猫。
周围差不多来了七八只猫的时候,白星坐直身体,开门见山:“我有不少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大家。”他稍作停顿,语速加快,“我们在影族的营地找到了小霜。但石爪在战斗中牺牲了。”
小霜瞬间察觉到一只黑灰相间的虎斑猫正怒视着自己。
“所以石爪就是因她而死的?”他大声向白星质问道。
什么?
小霜瞪大眼睛,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样……鼠脑子的猫?
“当然不是。”小霜听到白星镇定自若地回应虎斑猫,“追爪,害死石爪的是影族,不是小霜。”
追爪?这是只学徒?所以说一名学徒都可以顶撞族长?
被称为追爪的虎斑猫大声反驳道:“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白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还没有等他做出反应,便继续说道,“另外,星族降下了一个预言。”
出乎意料的是,雷族猫中立刻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窃窃私语声,其中有无数个这样的声音:“星族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降下预言了!”
小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炎星这么激动呢。只是在森林大会上,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石爪被杀这件事分散了。
白星抬高语调,盖过高岩下的声音:“熊熊烈火燃尽后留下的火星,将会是与暗角逐之光,拯救族群的希望之火!”
“不明不白的预言。”小霜听见寒鸦的嘟囔声。
这还不明不白?小霜想象着,如果寒鸦知道了他祖先那些根本无从下手的预言会做何感想。
小霜集中注意力,从嘈杂的声音中分辩出一只猫在发表见解:“与暗角逐的光!”这只猫喘息了一下,“所以说会有暗!有猫要危害我们的安全!”
真是独特的关注点……所以这只猫就是说了句废话来散播恐慌?居心不轨?
“安静!白星还有话要说!”小霜听出来说话的是暴牙。
族猫的视线顿时齐刷刷地望向白星。
白星的脚掌有些不安地动了动:“额,嗯,我确实还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说。”他思考了片刻,“在找到紫啸之前,由暴牙担任副族长。”
“什么?紫啸失踪了?”先前那只散播恐慌的猫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白星无视了他,把说话的权利推给暴牙:“现在让暴牙来说两句话。”
“哦,好的。”暴牙答应着,表情开始变得严肃。他向雷族猫们郑重地点头致意,“我想我会成为一名尽职尽责的副族长。”
“暴牙!暴牙!”
大家欢呼起暴牙的名字——至于这声音是不是发自内心,小霜就不知道了。
待欢呼声平息,白星向寒鸦点点头,补充道:“寒鸦,你要特别注意有没有什么征兆。这很重要。另外,小霜的情况如何?”
小霜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白星会公开询问寒鸦自己的情况。
“小霜的状态很好。”寒鸦抬起头回答道,“我想,不出意外的话她明天就可以回育婴室了。”
“嗯,很好。”白星扬起尾巴,宣布道,“事情暂时就这些,散会。”
众猫一哄而散,寒鸦也叼起小霜,走上了回巫医巢穴的道路。
小霜在脑海里回忆着这次族内大会的细节,试图得到更多信息。
对了……族内大会来的就只有七八只猫?
这是一个很异常的现象!
小霜兴奋起来,为自己有了一个新发现而兴奋。
七八只猫……所有能够自行捕猎的猫……这可怎么也对不上!
想想火星时代,雷族是多么繁荣富强?
而现在就这么几只猫……这不是说,雷族遇到了什么重大灾难元气大伤,就只剩下这几只猫?所以每一名雷族猫都是极其珍贵的财富?
这也许能解释为什么在石爪被杀后白星的反应这么剧烈!
“要不是小霜,石爪就不会死了!”一个愤愤不平的声音打断了小霜的胡思乱想。小霜抬起眼睛,发现说话的是追爪。他身边有三只小猫听他讲话。
寒鸦猛地刹住脚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名学徒。
追爪显然没有发现寒鸦的目光。他义愤填膺地挥舞着脚掌:“就是因为那个小霜!要不是她擅自离开营地!”
听到这话,小霜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以为原主有多大能耐?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影族的地盘去?
听到笑声,四只猫都将头转向小霜和寒鸦所在的方向。
小霜顿时有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
寒鸦满不在乎地扭过头,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向巫医巢穴走去。
小霜紧张地竖起耳朵。
从声音判断,追爪应该是回过头,继续向那三只小猫开始胡扯了。
呼。还好。
小霜突然觉得有些荒唐。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反正只要一生病就有机会回去。她确信之前产生的困倦,眩晕感都是灵魂差点穿越回去的表现。
是原主在与自己争夺这具身体的掌控权,小霜也很乐意还给她。
原主的灵魂依然在这具身体中——这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