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还在继续,林小丰闷在家中哪儿也不去。每天除了做饭就是看书。《三国》和《水浒》成了他的疗伤良药。英雄好汉们轮流填补着胡书楠走后留下的空白。
妈妈看到儿子天天埋头看书,不禁有些担心,怕他再次走火入魔,便赶他出去散心,饭也不让做了,可是林小丰充耳不闻。妈妈越发紧张,便偷偷去找牛大夯,平时,妈妈并不喜欢儿子跟牛大夯在一起,这孩子太皮了,怕他把儿子带坏了。现在只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有了上次的教训,无论如何不能让儿子再憋出个好歹来。
大人找自己做事这还是第一遭,并且还是自己非常擅长的玩,牛大夯兴冲冲的去找林小丰。好朋友来找,不能不给面子,林小丰放下书,不情愿地跟着牛大夯出了门。
为了完成任务,牛大夯也是下了一番苦心。怕拢不住林小丰,便拉着他出了大院,跨过绕城河大桥,直奔河对岸的北店村。进了村,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院落前,穿过院子,从角门出去,院子后一片诺大的空地展现在眼前。
空地坐落在一片林子中间,透过树林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绕城河。里边非常热闹,大大小小的孩子分成几伙,有的舞枪弄棒,有的冲拳踢腿。林子边上有一排木架,上面插着刀、枪、剑、棍,林小丰认识,这些都是《水浒》中的武器,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摸了摸,心中羡慕。空地的一角,十几根碗口粗的木桩散乱的埋在地下,露出地面有一米多高。几个大孩子在木桩上闪转腾挪。
“这是梅花桩,练功满三年的才能上去,不然会掉下来的。”牛大夯介绍道。
梅花桩的边上,几个半大孩子在不停的翻着筋头,林小丰看的眼花缭乱。
牛大夯转脸看问道:“小丰,我们一起学武术吧。”
原来,这是个武术班。林小丰心里早就痒痒的,急忙点头。
武术班的师傅姓黄,有三个儿子,最小的叫黄春生,跟林小丰差不多大,兄弟三人从小习武,两个哥哥前后都进了省武术队。因此,黄师傅声名远扬,前来拜师的络绎不绝。黄师傅授艺注重因人施教,按天资不同把徒弟们分成“搏、力、捷、奇”四个班。牛大夯在“力”字班,林小丰和黄春生在“捷”字班。“搏”“力”两班上午练功,“奇”“捷”两班下午练功。
入班后林小丰发现,习武十分枯燥,冲拳、踢腿、扎马步,每个动作要重复好多遍,天天如此,心中便有些后悔,早知不来。可回到家中捧起《水浒》时又被武松的英雄气概所折服,梦想着能有一天像他一样打遍天下无敌手,于是便咬牙坚持。
牛大夯和林小丰练功的时间不一样,林小丰和黄春生玩到了一起,因为两人有一个共同的朋友——武松。黄春生是从连环画里认识的武松,不如林小丰知道的多。习武之余,林小丰绘声绘色的讲述武松高强的武艺,两人都神往不已,恨自己生不逢时,不能像武松一样浪迹江湖,除暴安良。
这天,练完功后,师兄弟们收拾东西各自回家。林小丰和黄春生坐在院子边的大树下,正神色飞舞的大谈武松的盖世武功。
“切!”旁边传来一个不屑的声音。两人扭头一看,树旁站着一个瘦瘦的少年。
“郭一鸣,你‘切’什么?难道武松不是英雄吗?”原来黄春生认识他。
“武松当然是英雄,只不过他的武艺称不上高强。”郭一鸣站在树旁,双手抱肩冷冷的说道。
“武松武艺还算不上高强,那谁能算高强?”林小丰一听有人贬低自己的偶像,“腾”的跳了起来,站到郭一鸣面前,怒目而视。
郭一鸣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林小丰,微微一笑:“看过《武松外转》没有?”
“《武松外传》?”林小丰和黄春生愣住了,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摇了摇头。
“要是没看过,明天我带过来给你们,要知道,武术一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郭一鸣说完自顾自的走了。
郭一鸣是“奇”字班的,林小丰之前没太注意过他,只是觉着这是一个怪人,别人练完武会在一旁休息,闲聊,而他则一个人蹲在一边,拿着草棍在地上画着奇怪的图案。
第二天,郭一鸣果然带来了《武松外传》。林小丰和黄春生练完功凑在一起,靠着一棵大树,聚精会神的读了起来。
“哇塞!”武功原来还有内家拳、外家拳之分,而且内家拳功力远远超过外家拳。书中武松的小师弟,那两个小沙弥练的是内家拳,小小年纪,比武松的武功还高,一招一式之间,四两拨千斤,能将敌手雷霆万钧之势化为无形,真是太神奇了,两人边看边叹。
《武松外传》这本书不太厚,小半天的时间就看完了,两人对内家拳心驰神往,一起去找郭一鸣还书。郭一鸣正在弯腰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看到两人过来,便站起身来。
“这本书写的是真的吗?真的有内家拳,有气功?”林小丰看到郭一鸣,连珠炮似的问道。
郭一鸣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便不紧不慢的说:“快该吃饭了,奶奶在家等我呢。”说完弯腰拿起地上的东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回头看到两人站在原地没动,目光恳切的望着自己,犹豫了一下:“嗯,你们要是想知道内家拳的事,晚上敢不敢到这里来?”
“敢,怎么不敢。”两人异口同声。
“好,一言为定,晚上十一点见。”
吃过晚饭,妈妈不停的忙着刷碗、洗衣,收拾东西。林小丰躺在床上佯装看书,心中只盼着她早点休息。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到了十点半的位置,林小丰百爪挠心,坐立不安。好不容易,妈妈洗刷完毕进了里屋,又过了一会,林小丰悄悄翻身下床,耳朵贴着内门,听到里屋传来轻轻的鼾声,便蹑手蹑脚的打开外门,悄悄溜了出来。一路小跑,过了大桥,顺着河边向练武场的方向奔去。
河对岸已经是城外,河堤上没有一个人,到处黑漆漆的,林小丰不由的加快了脚步。一阵风吹来,树叶哗哗作响,林小丰倒吸了一口凉气,头皮一阵阵的发紧,心中不停的打鼓。边走边看,透过大树间的缝隙,借着月光,林小丰判断出大概位置,穿过树丛来到林间空地。
郭一鸣和黄春生都不在,林小丰靠着梅花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心想,这两个人会不会都不来了。正在着急,角门处一个人影闪过,林小丰从身形上看出是黄春生,便轻轻叫了一声。
黄春生闻声过来,看只有林小丰一人,便问,“郭一鸣呢,他没来吗?”
林小丰摇摇头正要说话。
“噔”的一下,从大树上跳下一个人来,两人定睛一看正是郭一鸣。
没等两人开口,郭一鸣拍了一下林小丰的肩膀,像个大人似的说:“敢在洪水里救人的英雄,胆子果然不小,守时讲信用,好样的。”说完冲着林小丰竖了竖大姆指,拉着两人在梅花桩前席地而坐。
这时,月亮已经升上半空,周围的一切显的明亮起来。林小丰刚坐下便抢着说:“郭一鸣,气功的事到底有没有?大半夜的把我们哄来,你可得说实话。”
“就是,快点说。”黄春生急道。郭一鸣沉吟了一会,好像不知从何说起。
“骗人的吧,哼,早就知道。”林小丰嘟哝着,作势起身要走。黄春生也附和道:“我看也没有什么气功,要是有,爸爸早就我告诉了。”
郭一鸣听两人这么一说,反倒笑了:“不用激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是气功。”说完站了起来。
两人也紧跟着站起来,只见郭一鸣双手一扬,亮了个骑马蹲裆式,两手从身体的两侧向前划了个半圆,合掌收到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随着双掌向前慢慢推出,又缓缓呼出来。双足一用力,跃上了梅花桩,稳稳的落在上边。
林小丰和黄春生吃惊的瞪大了眼睛。紧接着,郭一鸣在梅花桩上穿梭不停,身形忽东忽西,忽前忽后,双掌翻飞,行云流水般的游走在每根桩上,约有十分钟的样子,“呼”的一声,轻轻跃下,作了个收式,站在了两人面前,面色不变,气定神闲。林小丰和黄春生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嗯咳”一声轻咳声传来,三人都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位老人,仙风道骨,面容慈祥。
“爷爷,您怎么来了?”黄春生欢叫一声,扑向老人。
老人揽住黄春生,笑呵呵的看着郭一鸣问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好身法,这套‘形意八卦掌’打的滴水不漏,这本事肯定不是你师傅教的,跟谁学的?”
郭一鸣迟疑了一下,小声说:“是一位先生。”
“爷爷,真有气功吗?”黄春生抬头问道。
“嗯,气功当然有啊,比如刚才你的这位小朋友,没有气功的功底是上不了梅花桩的。你的师兄们练了多年,也只能在桩上做些简单的动作,这孩子却能在上面轻松的打一套拳,这就是气功的妙处啊。中国功夫博大精深,你们长大就懂了。”
“我们能学会吗?”林小丰急忙插话,他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爷爷笑了笑,“这个关键要看天资,谁适合做什么要量力而行。你们同学中有的算术好,有的语文好,有的打球好,就是因为天资不同,你们师傅为什么给你们分班习武,也是这个道理。”
林小丰暗暗点头,心想自己就是这样,最讨厌算术,语文不用学都会。
“我们是不是没有这个天资?”黄春生失望的说。
“世间之道,万宗归一,外家拳也好,内家拳也罢,练到了极处便没有高低之分。业精于勤,只要下功夫,别管走哪条道,最后都是通途。”爷爷似答非答。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回家,父母会担心的。”爷爷说完转身离去。
“你爷爷是做什么的?”郭一鸣望着老人远去的背影怔怔的问道。
“给人看病,一年里多半时间是在山里采草药,回来后给人看病疗伤。”说完,黄春生拉住郭一鸣的手,问他武功是怎么练成的,林小丰也拉住他的另一只手央求到,“快点教教我们吧。”
郭一鸣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偏西,便说,“今天时间太晚了,明天上午到我家里来,再慢慢教你们。”说完,握住两人的手摇了摇,“从今以后我们三人就是最好的朋友。”
林小丰和黄春生用力的点点头。然后三人学着《水浒》中好汉的样子,对着当空一轮明月,拉钩为誓,郭一鸣年龄居长,林小丰次之,黄春生最小。
郭一鸣住在城里老县衙旁边的一个院子里,这是个三进院。两扇大门有两人多高,黑漆门板上钉着两排铜钉,厚重结实,大门两侧立着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子。大门内左右各有一间门房,第一进院子两边是东西厢房,正对大门的是三间客房,穿过客房是第二进院子,左右是偏房,正中间是三间高高的正房,正房后是第三进院子,左边和后边是围墙,最右侧有三小间配房。前两进院子中间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主道,院子的最左侧是一条窄窄的巷子,直通到底。院子满满当当住了十几户人,郭一鸣住在最后一进院子。由于年久失修,三间配房中的一间已经垮塌,郭一鸣和奶奶各住一小间,垮塌的房子上面简单的搭了个棚子,是祖孙两人做饭的地方。
郭一鸣影影绰绰的听奶奶说,这个院子的主人是自己的曾祖父,到了爷爷那一辈还人丁兴旺。后来,RB人打进中国,曾祖父带着几个儿子都上了战场。RB投降那年,只有爷爷一人跟着部队回到这里,其他的亲人都战死疆场。爷爷回来后娶了奶奶,奶奶是县城老字号药铺刘掌柜的女儿,结婚不久,爷爷又随部队被调往东北打仗,结果一去便没了音讯。
当年,郭一鸣的父亲出生了,六岁时得了一场怪病,姥爷访遍了周边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命悬一线之时,一位布衣儒士登门拜访,让众人回避后,单辟一室,用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居然救了回来。说也奇怪,父亲从此便离不了这个儒士,跟他在城外的一处草房里一起吃住,学习读书识字,练功打坐,把脉问诊。奶奶见不到孩子心中不满,但又一想,儿子的命都是人家给的,还能怎样。父亲十六岁时,儒士将其所学已倾囊相授,便云游四方,父亲回到了家里。
奶奶始终相信爷爷会有回来的那一天,为了给他有个交待,便把为郭家延续香火当作头等大事,让父亲早早成了亲。母亲在生下郭一鸣后,产后大出血身亡。奶奶把孙子视若命根子,带在身边,亲自抚养。父亲在家里开了个诊所,挣钱糊口。奶奶八方托人介绍,给父亲续弦,都被父亲拒绝,说是命中注定,不必强求。
郭一鸣刚满三岁,父亲就开始教他背一些经书,也不解释什么意思,只要记住就行。有的经书上绘有图形,父亲便用草棍摆出来,让他跟着练习,稍有差错便用竹板打手心。奶奶心疼孙子,上前干涉,父亲不听,说长大后自有用处。好在郭一鸣天资聪颖,看过几遍便能牢记在心,挨打的时候倒也不多,几年后父亲所教经书已背的滚瓜烂熟。随着郭一鸣身形渐渐长成,父亲把后院地上的方砖起掉,重新铺成奇怪的图案,教了一套拳法,让他按方位踏着方砖练习。
郭一鸣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每天早上天刚亮,父亲便叫他起床习拳,上午临摹书法,下午是郭一鸣最开心的时候,没有病人登门看病时,父亲会拿出线装手绘的画册,教他识别玉器、瓷器、书画等。到了晚上教他练习打坐调息。上小学那年,父亲被抓走了,全县搜来的文物古董堆到礼堂里,准备销毁,但是第二天发现少了很多,周围的几个县也出现了这种情况,案子一直没破,直到最近有人向公安局报告,说跟父亲有关。
父亲被抓走的当天夜里,公安局来了很多人,把院子围了起来,说是父亲越狱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人们传说,父亲是个武功高强的江湖大盗,会缩骨功,能飞檐走壁,根本关不住他。郭一鸣对这些事半信半疑,随着年龄慢慢长大,心中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真相大白。
第二天上午,林小丰和黄春生如约而至。郭一鸣祖孙两人正在奶奶的小屋里糊纸盒,父亲走后,家里没了收入,便以此为生。看到两人进门,郭一鸣忙站了起来,把他俩带到自己的屋里。有了昨晚的交流,感觉更加亲密。林小丰迫不及待缠着教气功,郭一鸣想了想,把他俩带到了院中,指了指地上铺的方砖说:“这地上有图案,看看是什么?”
林小丰看了看,摇摇头。黄春生则愣了一下,凝神思考,过了一会也摇了摇头说:“好像很熟悉,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郭一鸣没说话,踏着方砖走了一圈,身形飘忽,宛若游龙。
“咦,这不是你昨天晚上打的那套拳吗?”黄春生看了出来。
郭一鸣点了点头说:“是,这里方砖铺的图案跟你们家的梅花桩一模一样,按九宫八卦方位铺成的。”
“九宫八卦?”林小丰顿时精神一振,武侠小说中有很多阵法,觉着很玄幻,没想到今天居然亲眼看到。一边想一边仔细的去看地上的图案,看来看去觉着杂乱无章,暗自泄气。
郭一鸣看出林小丰的心思,把两人叫进房里坐下。解释道:“我第一次去师傅家拜师时看到梅花桩觉着眼熟,但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因为梅花桩在地上露出半截,从一旁看显着很乱。后来有一次,我也是好奇,跃到桩上,从上面一看,才知道桩是按九宫八卦的方位安放的,我从小就练习这个,闭着眼也能打这一套拳。”
“原来如此。”林小丰和黄春生对望了一眼。
“所谓气功,无非就是调息。”说到这里,郭一鸣起身脱掉鞋子,坐到了床上,双腿盘在胯下,双掌上翻,手背搭在膝上,接着说道:“就这个姿势,双眼微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气沉丹田,然后在丹田守住气,当气成一团时再用意念让这团气运行周身。”
说完,郭一鸣翻身下床。看到两人在默念口诀。便又叮嘱道:“练功时千万记住要凝神聚气,不可有一丝杂念。”
林小丰和黄春生点了点头:“嗯,记住了。”
“什么时候才能练成?”林小丰期待的问。
郭一鸣想了想说:“不知道,小时候爸爸就让我这样练,到现在好多年了,也不知是不是练成,只是觉着练功时真的有股热气在身体里转,轻飘飘的,打拳也不吃力。”
“你已经有一身本领了,为什么还去拜我爸为师呢?”黄春生问道。
“父亲只教了我这一套拳法,师傅会很多的功夫,当然要拜师了。”郭一鸣说。
听到这里,林小丰更佩服郭一鸣,觉着他不仅待人好,功夫好,还很谦虚。
三人兴趣相投,都佩服英雄好汉,从梁山好汉聊到三侠五义,又从五虎上将聊到瓦岗寨,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临走时,郭一鸣又带他俩来到院内,详细介绍了“形意八卦掌”的步法,画了图纸让他俩按图练习……
从此以后,晚上睡觉前林小丰都会在床上打坐,练习调息之法,心中默念口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气沉丹田……”。每到这时,脑海中就会波涛翻滚,一会想到东,一会想到西,各路人马轮番登场,搅的心烦意乱。练了一段时间都是如此,不由的泄了气,心想,黄春生的爷爷说的对,每个人的天资不同,看来自己不是那块料。
林小丰把希望寄托在了“形意八卦掌”上,心想,如果练好掌法肯定也很威风。于是在院子里人不常去的地方,在地上画出图形习练起来。没想到,看似很简单的步法,走起来十分别扭,三五步之后便东倒西歪,站立不稳。黄春生也是遇到了同样的问题,两人便去找郭一鸣。
郭一鸣想了一会说:“调息之事我也说不清楚,是爸爸从小教的,也许那时年龄小,心中没有杂念吧,你俩再试试看,时间长了可能就好了,拳法我们可以一起练。”
在郭一鸣指点下,时间久了,林小丰的拳法倒也像模像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