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永鹏在床沿坐下,给小胡发了一根烟,自己也抽出一根,小胡接过烟,从枕头边摸出大火机,啪地一声,打出火苗,小胡把打火机先递近张永鹏,张永鹏嘴叨着烟点燃了,小胡收回火机自己也点了烟。吸了一口道“张主任找我有事?”
张永鹏笑道:“你兄弟咋叫得这么生分的!以前咱们在这间屋里可都是直呼小名的。”
“现在和以前不以样。”小胡道。
“有啥不一样?”张永鹏问。
小胡不再说话,只是闷着头抽烟。
“小张今个在沟里说王书记那话是啥意思,我咋觉得你们都在冷落我呢?”张永鹏道。
“你是不是跟王丽娇有一腿(男女关系)?”小胡问。
“没有,哪个胡嚼道呢?”张永鹏听了小胡的话惊了一跳。
“你是不是跟王丽娇逛商场买衣裳,进咖啡厅、游樱湖?”小胡再问。
“事,是有这么个事,但都是正常交往。”张永鹏急道。
“这就怪不得别人猜疑了,俗话说寡妇门前事非多,王丽娇离婚这么多年,孤身一人的,加上她是你的领导,单位里为了升迁调动,下属被领导潜规则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小胡叹道。
听小胡这么一说,张永鹏心中懊悔起来,悔不该陪王丽娇逛街游樱湖,但事已至此,后悔也迟了。他叹了一声道:“难道大家都不了解我?”
小胡道:“乡上人际关系复杂着呢,你一个临时借调人员,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做了部门负责人,而且也没包村,那么多年轻干部,长期吃住在村上,包村扶贫,任劳任怨,看见你心里能平衡?”
听小胡这么一说张永鹏不由叹道:“唉!原以为学校里人际关系复杂,为了争优、评职称,整人经,玩心眼,想不到乡政府也一球样!”
“以后为人低调点,李书记跟王丽娇的脾气不一样。”小胡提醒道。
“是是是,谢谢兄弟提醒,我以后一定注意。”张永鹏连声道。
听了小胡的一番话,张永鹏终于明白了李书记为啥总是对他一副带理不理的样子,为啥有些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的。他心里难受极了,又不愿被小胡看出,就找了个借口回自己宿舍。
自打那晚听小胡一席话后,张永鹏只觉心灰意冷,感觉乡政府也不是久留之地,整日里盘算着如何调回城里教书,工作上他不在主动,就像个磨子,领导推一转,他就转一圈。
七月中旬,连续下了一个周的暴雨,这天中午,天黑得像锅底一样,忽雷闪电,雨从天上象倾盆往下倒一样,张永鹏接到黑娃打来的电话,说矿山垮了,泥石滚下山把他们老屋埋倒了。
张永鹏吃了一惊,暗自庆幸一家人都没在老屋住,而且老屋也没留什么贵重的东西。他问黑娃,矿上有人受伤没?黑娃说没有,张石竹看雨势恶燥,就提前把人员设备都转移到坝子上了。
张永鹏骂道:“这狗日的倒是走运。”
黑娃问:“你们老屋咋弄?”
张永鹏说:“里面也没啥值钱的东西,等雨停了,他回来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