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兴爹继续训下去:“你再有下次,把你的鼻子穿了,痛你一辈子。”
小黄摇了摇头,摆摆尾巴,好像听懂了小兴爹讲话。其实它不懂得小兴爹讲什么,但它知道小兴爹是在训它。便趴了下来,乖乖睡觉去。
“小兴爹,我觉得,还是穿鼻子吧,像今天的事以后可能还有更多呢,穿鼻子,只是痛一时,以后不会太多麻烦。”小兴娘建议口吻,希望得到小兴爹肯定。
“一想起它那个让人喜爱的样,我怎么忍心得下手呢?”小兴爹不是不知道,要让牛听话,必须穿鼻子,即使现在小黄还是比较好养的,但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只是自己真的不忍心拿着铁丝把小黄的鼻子穿个窟窿出来。小兴娘发现,小黄在小兴爹眼中越来越像个孩子,小兴爹担当着一个慈父的角色,她看得出那个怜爱与不舍。
“如果你不忍心的话,可以请老崔头他们帮忙。”小兴娘说。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他们虽然做过穿牛鼻孔的工作,但是我还是怕他们万一失手。”
“要不这样吧,请镇上的洪兽医过来,他们有消炎药、止血药,不怕一时失手,流血也不怕。”
“他年纪大啦,眼睛听说没以前好使,万一把小黄鼻子穿歪了,怎么办?”
“他不是有个儿子吗?也是跟洪兽医学医畜牧的,眼睛应该好使。”
“小洪兽医年纪还小,经验不足。”
“唉,你自己去找个神仙来吧。”
小兴娘翻出压箱底的几元钱,穿鼻子就得赶快,到明年春天气变潮变热就不好办,容易发炎,而且多蚊子苍蝇,伤口难愈合。说好第二天就去邀请大小洪医生。小兴爹有点难过与失落,说好等穿鼻子那天他到外面回避一天,不想看到小黄流泪痛苦无助的样子。两人也没话可说。
小兴娘告诉小兴爹,洪医生两父子定于后天早上过来。
早晨温柔的阳光从东方轻铺过来,但是冬天的风已经很冷,小兴爹穿条棉裤,也觉得脚底板的寒气穿过裤管往头上顶。小黄舍不得小兴爹给它铺的稻草,看见小兴爹便懒洋洋地屈膝站起,甩甩脑袋,提提精神,像往常一样等待小兴爹呼唤,牵它出去找草地上所剩无几的绿色植物吃。小兴爹摸了摸小黄的额头,轻轻地用手心温暖它的鼻孔,顺手拿起一袋木薯干,扎在二十八寸车架上,推门出去,留下一脸疑惑的小黄。“哞,哞”小黄叫唤着,听到小兴爹随手关门声音和越去越远的车轮声,只好继续做它的美梦,又躺了下去。
在小兴爹离开家后不久,小黄的鼻子上已经扣上了筷子粗的铁丝圈。他下午归来,刚到村口,便遇上老崔头,老崔头硬是把他拉下车,抽口烟。
没想到,这时李永路过,竟然跟老崔头打了声招呼,没当小兴爹存在。老崔头给他烟卷,递上火柴,李永点着后,吸了几口得意地谢老崔头走了。小兴爹心理很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