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族长？
听见这三个字，白牙只觉得仿佛有一只脚掌按压着心脏，令他喘不过气。
会是我吗？
有可能。但有希望成为副族长的不止我一个。
或许会是暴牙，也有可能是紫啸。
他们都收过学徒，而且也都是精英武士。
甚至有可能会是狐掌。毕竟武士守则可没有规定副族长一定是精英武士，而他是目前经验最丰富的雷族武士。
白牙竖起耳朵，试图从杂乱不堪的讨论声中挑出自己的名字。
提到自己的寥寥无几。
不，这有什么用。那些武士又不能决定谁是副族长。白牙自我安慰。
白牙渴望成为族长，渴望有朝一日能站在高岩上，享受那种一呼百应的感觉，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以及强大的力量——整个雷族最强的星之力。
而副族长是成为族长的必经之路。
或许我才是最有希望当副族长的——毕竟紫啸不怎么说话，恐怕沟通能力有所欠缺，不适合做副族长。狐掌不是精英武士，被选中的概率不大。
至于暴牙……唔，他可是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对权力的渴望……但这好像并不能算是个缺点。
白牙烦躁地抖抖皮毛，感觉族猫的讨论声离自己越来越远。
唉，算了，就算当上副族长的是紫啸也无所谓，毕竟他是自己的同窝手足，当上族长后也大概率会选自己作为副族长。
就希望不要是暴牙……万一这副族长给他当了，那自己上位可就玄了。
“白牙！”
低沉的断喝声将白牙拉回现实。白牙有些茫然地转过头，看向身旁的黑色公猫。
声音是狐掌发出的。
这名资深武士正盯着他的眼睛，眼神中有些焦急，但嘴角却微微扬起。
白牙彻底不知道现在该干些什么了。
他支起前腿，转动脑袋看了一圈，不由得感到心里发毛。
所有在场的雷族猫都在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炽热得可以在他的皮毛上烧出洞来。
白牙将头转回原来的方向，再微微抬起，看向斑星。
斑星也在看着自己，很明显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
“抱歉，斑星。”白牙说这话的时候尴尬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您刚刚在说什么？”
斑星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她平缓地重复道：“我说，白牙将是新的副族长。”
我将是新的副族长。
白牙异常平静地把这句话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当这一刻来临时，白牙心里反而没有波澜了。
他深吸一口气，机械地点点头，然后微屈后腿，轻松地跳到高岩上。
俯视一圈，所有猫的举动白牙都一览无余。白牙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两句话了。
“我——”白牙刚开口说出一个字，便停下来喘气。他终于有了紧张的感觉，紧张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声音也带有颤抖。
“我将会忠诚于雷族，忠诚于武士守则，并做好准备为族群付出一切。我以星族的名义发誓。”
千言万语在脑海里回旋，但当白牙张开嘴，脱口而出的就只有这句话。
整个空地的空气都凝滞了一个心跳，但很快被爆发出来的欢呼声冲破：
“白牙！白牙！白牙！”
白牙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收缩，头皮也阵阵发麻。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紧张。
或许还有激动。白牙在心里默默补充。
一个浅棕色的点移动了一下，在静止的猫群中显得尤为突兀。
是暴牙。
虎斑武士抬起头望向白牙，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
白牙向这名亦敌亦友的精英武士点头回礼。收到来自竞争对手的支持，这令他松了口气。
欢呼声还没停息，能够听出这欢呼是发自内心。
白牙情不自禁地想上前一步，与斑星并肩而立，然后蹲坐下来，心安理得地接受族猫们的瞻仰与欢呼。
但他抑制住了这股冲动，径直跳下高岩。
毕竟自己还不是白星。
“那么，组织狩猎队和巡逻队吧，白牙。”斑星对白牙点点头。
白牙赶忙站直：“是。”他再次仔仔细细地观察了每一名武士，斟酌着语言，“紫啸，你来带领巡逻队吧。队员……就由你自己决定？”
紫啸没有说话，只是点头表示同意。
“那暴牙就担任捕猎队的领队吧。”白牙将头转向暴牙。
“队员也是由我自己决定？”
“是的。”白牙快速点了点头。
下一刻，白牙就看到两名武士开始寻找队员，然后带领队伍走出营地。
白牙看向高岩，已经不见斑星的踪影。
估计是回族长巢穴了。
“恭喜啊，白牙。”狐掌的声音由远至近，“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是啊。”白牙笑着跟狐掌碰了碰鼻子。
父亲温暖的琥珀色眼睛中闪着自豪的光，“不知道你当了族长之后，会选谁当副族长。”
白牙的脚掌动了下，打趣地呼噜道：“应该不会是你。等我成了白星，恐怕你也要进长老巢穴了。”
狐掌笑笑，用尾尖拍拍白牙的肩膀，走开了。
嗯，现在干什么呢，要不……出营地转转？
白牙立刻感受到了来自腹部的无力感。
从早上起来就没吃过东西。
白牙迈动四肢，走向猎物堆，准备将早上的那只老鼠自产自销。
走近猎物堆，白牙便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是荆棘条和紫衫叶！
这对伴侣正在互相舔理皮毛。
荆棘条耳廓微微转动，听见白牙的脚步声，于是对他轻松地点头打招呼。
白牙有些敷衍地对荆棘条点了下头，然后开始在猎物堆里寻找猎物。
嘶……怎么没有？
白牙将目光转移到荆棘条身上，果然发现她脚掌下有一只吃了一半的灰色老鼠。
荆棘条注意到了白牙的目光。
“这只老鼠是你抓的？”由于嘴里塞满了猎物，荆棘条的声音有些含混不清，“味道挺不错的。”
“嗯。”白牙回答道，同时在猎物堆中寻找能令自己满意的食物。
还算是有一只猫发现了这只猎物是我抓的。
空气沉默了几个心跳，最终还是荆棘条打破沉默：“对了，白牙。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