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洛笙来说，顾栀柠是他遇到最清醒的人，也是最难缠的病人。
她太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也太清楚自己活着的意义，这样的人是很可怕的，因为他们的沉沦往往是最清醒的。
太清醒的人，会很累。
越清醒，越痛苦。
周而复始，无始无终。
“那你回国就是为了他，”白夜君的声音带着愤怒，带着不甘，从病房中传出来。
这里的隔音效果向来是不错的，但是白夜君进去时没有关上门，此时也无法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了。
“我们在一起两年多，你为了他不顾一切和我分手。”白夜君几乎是吼出来的。
许墨尘下意识的想推门进去，洛笙把手挡在门上，许墨尘盯着他表情严肃：“邻居？”语气不善。
洛笙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了咳：“前男友和邻居。”
笑话，照许墨尘那脾气，要是让他知道了，不得扒了白夜君的皮。
顾宸挑眉，就知道这个姓白的不对劲：“那现在？”
“分手前一天两人还出去玩呢，我记得当时她还挺高兴的，第二天就和小白提分手了，搁谁谁能受得了。”
然后，许墨尘和顾宸对视了一眼：资料是假的。
在他们查到的东西里面，并没有白夜君这个人，也就是说有可能他们查到的东西只是顾栀柠想让他们看到的，但是从现在来资料是假的可能性更大。
顾爸爸看了一眼洛笙：“语气不对？”
洛笙没反应过来：“什么语气？”半晌才明白“语音啊，以前不那样，故意的。”
“但是人小白对她是真好，”可惜了小白一片真心。
“有我对她好？”许墨尘说话阴恻恻的。
洛笙索性靠在墙壁上，上下打量许墨尘一番：“有过之而无不及。”
得，许墨尘的脸更黑了。
其实到现在许墨尘都没有实质性的送过顾栀柠什么，颇有些有恃无恐的感觉。
病房内依然在吵，也算不上是吵吧，听声音顾栀柠从头到尾都没有很激动，倒像是白夜君在一个人发泄。
最后的对话是这样的：
“我对你不好吗？”
“好。”
“我亏待过你？”
“没。”
“那你还和我分手？”
“你不了解我。”
“我就是太了解你了，我才知道你为什么不顾一切回国。”
“抱歉。”
“顾栀柠，两年多是个石头都该捂热了吧。”
“我不是石头。”
.........
你对我很好，也没亏待我，可我不是石头，石头会被捂热，我不会。
反正白夜君是越说越气，偏生顾栀柠平平静静的，看的白夜君更气。
转身就走，狠狠的关上病房的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简直幼稚，顾栀柠这样想。
白夜君出来看了一眼许墨尘，这一眼带了些深意。
病房外面是一个很长的走廊，白夜君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对许墨尘说：“她要吃小混沌。”
把他都气疯了，差点就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