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萍水相逢 ( 1)

场景1野秀园日外

[徽州郊外野秀园,山清水秀,园内花草名卉应有尽有。花台上盆景摆设井井有条,品种甚多琳琅满目。

徐士元:(走到园门口轻叩铁环)徒儿,开门。

欧阳烈:(小跑来打开园门)师傅,您回来了?您不是去苏州了吗?

徐士元:徒儿贫嘴,不该问的少问。师傅有贵客驾到,中途改变主意了。

欧阳烈:(惊讶地问)这么多贵客。

徐士元:都是稀客。

欧阳烈:嗯。

徐士元:(微笑地说)翁爷寒舍请。

翁爷:小道、小明,彼此就不客气啦,都进去吧。

小付小印:嗯。

[翁爷一行走进秀野园,欧阳烈插上门闩。

[从门口通向野秀园书斋,微风吹拂而来顿感神清气爽。

翁爷:(微笑地说)先生,此园此园,风光风景,江南前茅。

徐士元:(信手拈来)三爷,此时此时,园野园秀,徽州独特。

翁爷:请!

[翁爷路过芍药花丛,石菖蒲、幽兰,翠竹、劲松、苍柏、绿草。阳光斜影斑斓,小桥流水,榭亭兀立。

翁爷:疏影斜阳香浮动。

徐士元:(微笑接上)浓韵清明逸锦绣。

翁爷:甚妙、甚妙。

徐士元:彼此、彼此。

[说说笑笑,他们走进了野秀园虹饮山房书斋。

[书斋房里简陋,却透几分书香雅气。

徐士元:翁爷雅上坐,徒儿看茶。

翁爷:客气啦,此园是谁开?此房是谁居?

徐士元:多谢了,清园本姓徐,寒舍该属吾,哈哈。不知这爷尊姓大名?

明付子:此爷是翁……翁三爷,人称翁爷,哈哈。

道印:(呵护)姓翁,因我家老爷兄弟甚多,排行老三,就取名三爷。

徐士元:老夫糊涂,三爷已自荐,徐某健忘,惭愧,惭愧。千字文,百家姓,以排行取名有之,公羽乃翁,翁三爷,哈哈。

翁爷:哈哈,先生尊姓大名?

徐士元:徐氏,名士元也。

翁爷:(相互落座)徐士元,好一个徐士元,江南文人雅客,甚喜、甚喜。

徐土元:(看着徒儿,指着茶几上茗茶叶)翁爷光临寒舍,老夫三生有幸啊,哈哈。徒儿沏浙江龙井茶来,师傅要和这位远道而来三爷接风洗尘。“

欧阳烈:(鞠了一躬)好的,师傅。

徐士元:不温不火,翁爷口渴,快点。

欧阳烈:(再鞠一躬)嗯,翁三爷您们稍等片刻,徒儿去去就来。

翁爷:不急、不急嘛。

[众人都彼此笑了。

[半支烟工夫,香喷喷热茶已上桌。

翁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谢过徐先生,好茶、真是好茶。此刻,翁爷心胸顿感舒畅,一股清香味,渴饮韵蕴长。徐先生,不过您请我来,不只是为了品茶吧?哈哈。

徐士元:哈哈,那倒不是,三爷稍安毋躁,且慢,等我取来便是。

[一会儿徐士元取来书法,铺开桌上。

[翁爷大喜,伸出大拇指夸赞。

翁爷:(眼前一亮)果然不同凡响,非一般人媲美,您看这江园子书法和撰词,笔力老辣,潇潇洒洒,撰词纯朴无华,情感真挚跃然纸上。

《忆江南》文/江公子

风起处,秋阳夕楼西。遥望异乡绵不断,晚妆对镜净窗倚,思乱红尘迷。

晨雾疏,幽香横满都。浊饮金樽红酥手,朱唇启动情却枯,心泛茫江湖。

乾隆十五年仲秋于野秀园虹饮山房书斋

[他们都互哈哈相笑了。

翁爷:(点头称赞)今日百闻不如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其乃江南才子也。

徐士元:甚是,甚是。

场景2虹饮山房夜外

(一组空镜)

[木渎古镇虹饮山房,皓月当空,夜深静谧。

[微风吹拂着垂柳,摇曳婆娑。

[月色斑斓,一弯新儿倒映湖中。

[池塘处飘来悠扬的箫声,带着相思缱绻。

场景3野秀房间夜内

[翁爷翻来覆去久久难眠。

[明付子、道印呼呼在酣睡中。

[悠远的天籁声勾起回忆。

[翁爷梦游症又犯了,他悄悄地起床,披着外衣随声音走出屋外。

[风中月色,如情似水,泻满幽园。

[翁爷沿小径来到亭边,在这满月的光里,静静聆听那忧郁的旋律。

场景4虹饮山房夜内

[静屋,箫声戛然而止,

[山房中仍然亮着灯光。

[一会儿,那换上古筝天籁,抑扬顿挫。

[江笑梅正投入中,翁爷如醉如痴。

[一曲忧愁缠绵悱恻韵调,走心入肺,摄魂捏魄。

[随后,她双手轻轻地推开窗,皎月当空,月色如水……

(闪镜)

[一组空镜]

[徽州古城某胡同里。

[江笑梅嫣然一笑含羞地走了。

[柳青跟随着她,离开了胡同。

刘宗平:(下意识望了江笑梅掉落的玉佩,他走前去捡起玉佩,拿在手)江小姐,你的玉佩。

柳青:(回头挥挥手)壮士恩人,你就暂时保管呢,后会有期。

刘宗平:后会有期。(转身离开了)

[江笑梅远远回首眺望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淡淡的视线中。

(闪回完)淡出

场景5石阶夜外

[古筝曲落,又一曲如思如诉的箫声飘逸。(箫和古筝交替,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动听。

[翁爷独自。悄悄地走近虹饮山房静屋。

翁爷0S:天籁之音……

[翁爷一不小心踩空石矾,右脚卡在石缝中。

翁爷:(下意识地喊叫了一声)哎呦。

[此时他咬牙切齿忍着疼痛。

江笑梅:谁?

翁爷:我。

[江笑梅猛地打开门,左右两边扫视。一道黑影迅速躲在树下。

[江笑梅静静地走下台阶。

[月色中倩影,隐隐约约。

[翁爷凝视着月下的她,他逐渐地从树边走近,也顾不了关节疼痛。

翁爷:玉箫唇吻声声慢,曲奏忧愁韵韵悠,谁知少妇心中意,唯有月下独一夫。

江笑梅:夜猫偷腥不寻常,惊吓东家又何妨。风雨不知花儿事,月色深处亦芬芳。你到底是谁?

翁爷:天籁之声,心迷稀客神昏颠倒,夜深人静时。

江笑梅:夜猫出没,徒劳无功一无所有,自作故多情。

翁爷:(他走近说)妙、妙、妙。

江笑梅:(十分警惕起来)站住,别靠近,你到底是谁?不然对你不客气。

翁爷:哟,当然是我,是我也,你就喊翁爷便是,哈哈。

江笑梅:什么翁爷,不知廉耻的东西,深夜为什么偷听?

翁爷:错,非也。是你的妙音把我从梦中惊醒,翁爷找你不是,哈哈。我初来此地,夜静思念家乡今宵难眠,正出户赏月,夜半巧闻天籁,玉箫一曲新韵,勾起对异乡遥念之情,寻声共鸣,为何不可?身犯何法?

江笑梅:好一个寻声共鸣,你分明就是贼,还不快走?想必不怀好意,夜猫子出门,心怀鬼胎,分明是偷腥而已吧?

翁爷:此话差矣。

江笑梅:你走不走?(走进静屋关上了门)

[翁爷跟随其后,猛敲打门。

翁爷:今宵一刻值千金,翁爷不走。

江笑梅:再不走,我可喊人啦。

翁爷:别喊、别喊,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此时翁爷佯装离开。

场景6山房门口夜外

江笑梅关上了门,静静地走进山房,又坐在灯下。

[翁爷,没有离开,他又返回,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轻轻敲打着铜环。

翁爷:(轻轻地喊着)才女、才女,贵姓啊,年芳几许?方便可以报上来?皇……翁某,对此韵曲略知一二,不敢恭维;翁某亦是喜乐知音之人,绝非踩花贼?才女,你行个方便,能不能让翁爷进屋与你切磋一下音乐如何?

江笑梅:(发怒)姓翁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切磋音乐,岂不是不怀好意?

翁节:否也,高山流水无处去,寻觅知音此眼帘,乃天之意,地之缘也。

江笑梅:(爆怒)谁与你有缘?胡说八道。

翁爷:才女,息怒。音出千般妙,招来万里客,这就是缘分啊。

[江笑梅此时此刻再没有了声音。

[整个山房再次静谧,一盏酥油灯亮着。

翁爷:(紧跟随后,一瘸一拐)才女,你就让翁爷进去小憩片刻如何?我脚崴了,真的走不动了,你不会让这深更半夜让野兽来袭击我吧?

江笑梅:屁话,这与我何相干?你若再不走,我可要喊人啦。

翁爷:别喊嘛,翁某别无他意,就想和你切磋韵律如何?一分钟、十分钟也行。

[翁爷又在敲打铜环……

江笑梅:(突然大叫)抓……贼……呀!

[一声吼叫,打破野秀园宁静。

[明付子急忙穿衣。

明付子:道印,主子不见啦,主子梦游啦。(明付子使劲地推醒道印)

道印:(惊讶)干嘛,快找呀,还愣着干啥?

[他猛地爬起来,边穿着外衣边一起打开门往外饱。

[明付子、道印随嘈杂声的方向跑去。

[此时虹饮山房附近十几位园丁举着木棍,追打翁爷。

众人:打死他……

翁爷:(急忙解释)你们别打了,我是翁爷,我不是贼,我真的不是贼,我是皇……皇……翁爷,好人啊。

江笑梅:(怒诉)别听他骗人,什么翁爷?他就是贼,偷腥夜贼。

[众人又是举棍轮打,翁爷痛的嚎嚎叫。

园丁甲:半夜三更,不是做贼又是做啥?给我打。

园丁乙:踩花贼,该打。

[明付子,道印跑来,双手连忙拦着,拦不住干脆扑到翁爷身上,避免翁爷挨打。

明付子:求求各位,你们,别打,别打,他是我家翁爷,他有梦游症,我们俩奴才正找他呢。

园丁甲:呸呸呸,你家翁爷夜游症,谁信?半夜三更跑到这儿来,不是贼也是贼,打,往死里打。

翁爷:各位壮士,你们行行好,我真的不是贼。今晚和我两位家奴在此野秀园投宿,真的是稀客,晚上睡不着出来透透风,我们第一次来江南做生意。今天晚上满园月色,远离家乡真的睡不着。忽然听到远处有乐声悠扬,就想凑个热闹,结果被人误会是贼,所以恳请你的相信我。

明付子:是的……

道印:我家翁爷说的句句是真,看他白面书生,哪里像贼?你们就放过他吧?

园丁甲:滚!

[翁爷半天站不起来。

明付子:翁爷,脚怎么样了?

翁爷:我不小心在石矾边上踩空了,崴了脚。

明付子:快、快扶翁爷进屋休息。

道印:嗯。

明付子:你们行行好吧。

翁爷:一场误会啊,你们散了吧!真的是误会,误会,纯属误会。

场景7房间夜内

[翁爷被乱棍痛打了一顿,脚又崴了,他躺在床上整夜呻吟。

[明付子和道印坐在翁爷身边按摩、推拿、揉捏着。

明付子:(轻轻地问)主子,你什么时候又出去啦?

翁爷:哎呦,你轻点……哎呦,问什么?

道印:小付,你就别问了。

翁爷:这,这,脚崴了,好痛啊。

明付子:主子,奴才该死,都怪奴才照顾不周,奴才该死。

道印:主子,你痛就打我们解解气吧?

翁爷:打你们能解决问题吗?

道印:是、是、是,唉,天快亮了,明天去江和堂处理伤残吧。

翁爷:嗯,对呀。

场景8江和堂日内

[晨曦初露,东方一片鱼肚白。

[江和堂就开始忙碌了。

[明付子扶着、道印背着翁爷来到江和堂。

明付子:(面带微笑)江郎中,你看我家翁爷的脚,不小心损伤了,这里可以诊治吗?

江笑梅:可以。(瞧了一眼翁爷,心中窃喜)

江笑梅0S:活该!

明付子:江郎中,江郎中,你在想啥?还不赶紧帮我家翁爷的伤势?

江笑梅:要挂号排队去。

柳青:喂,排队,你们没有听到是吗?

道印:排队?我家翁爷伤的这么厉害,怎么排队?他就插个队先诊起如何?多给银两。

柳青:我们正常收取诊金,插队谁那不行,什么翁爷?排队去,就是皇帝老子来看病也要按规矩办事,排队?

明付子:哟哟哟,你这个人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小小丫头,伶牙俐齿,你不知道,我家爷命金贵,我家爷有的是钱。

柳青:你以钱就可以解决一切吗?爷是命,百姓也是命,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排队去。

明付子:你……

柳青:我怎么啦?

翁爷:小付,去……去排队。

[明付子撇着嘴乖乖去排队。

柳青:嘿嘿,这还差不多。

[江笑梅一个一个诊治。

柳青:你们都打开眼睛看见吗?没有一个人凭身份贵贱看病的。到了这里都是病人,先来先看,后来后看,特殊除外。有些人以为自己的身份了不起,妄想插队,江和堂绝对不允许的。

明付子:不懂规矩的丫头,你信口开河,我家爷就特殊,连脚都不能着地,应该先诊治。

柳青:他脚伤势如何,那是他自找的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