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银针解毒

不知想起什么,楚老三的眼中有一丝沉痛闪过,但很快恢复正常,转身就走了,也不给楚寒希再问其他问题的时间。

楚寒希也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无论这银针的主人是谁又经历了什么,她一定不会让这套银针蒙尘的。

屋外“哗哗”的雨声不停,屋内楚寒希正全神贯注地用楚老三珍藏的半竹筒劣质酒给银针进行简单的消毒,家里其他人知道她有正经事做,都没有打扰她。

银针消毒之后,楚寒希先脱了鞋上床,然后又脱掉足衣,接着在自己的筑宾穴上先扎了一针,然后又在几处清热穴上扎下长短不同的银针,约摸半炷香的时间她就依次将银针取出,平躺休息了一会儿。

再起身时,她明显感觉自己身体轻松了不少,整个人也有劲儿。接着,她就把楚寒衣给叫了进来。

“姐姐,我现在要给你施针,你不要怕,我扎针又快又稳,一点儿也不疼!”苏家针法最神奇之处便是入针时病人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减少病人对银针的恐惧感。

“我不怕疼,你扎吧!”楚寒衣对她笑笑,一副任楚寒希作为的模样。

楚寒希点了一下头,然后分别在楚寒衣的筑宾穴与三阴交、丰隆穴入针,筑宾穴有活血化瘀、祛湿解毒之效,而三阴交可通调脾、肝、肾三经,丰隆穴可降瘀毒、降痰烛、降逆气,三穴入针合用,效果奇佳。

果然,半炷香刚过,原本微闭双目、面容平静的楚寒衣脸上就有细汗出来,眉头也越锁越紧,似乎还有隐忍的痛苦之色。

待楚寒希将银针全部拔出,楚寒衣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汗也越来越多,不大一会儿,整个人仿佛都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而到了这天晚上,她也是睡的极不安稳,做了一夜的噩梦,第二天醒来,人也似变了样,变得更加冰冷起来。

“姐姐,还要继续吗?”楚寒希不知道这一夜楚寒衣究竟经历了什么,她只是觉得楚寒衣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楚寒衣丢失的记忆会让她变得痛苦不堪,楚寒希反而觉得此事到此为止就好,虽然楚家庄的日子过得不富裕,但好在一家人活得简单快乐,但要不要继续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楚寒衣手里。

“继续!”楚寒衣斩钉截铁地回道。

她必须要继续,要记起所有的记忆,她要确定昨晚梦境里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

就这样,接下来的两天,大雨下个不停,而楚寒希也没闲着,一直在房间里给自己和楚寒衣扎针治疗。

瓢泼急雨竟是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直到第四天辰时才渐渐变小,中午终于停了。

虽说楚家庄地处虎谷山山脚下,却是建在高坡之上,雨水全都顺着清河流到下游,村子里和农田里的积水倒不是很多。

不过,其他的村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这场雨下得又急又大,而且时间又长,很多茅草屋、土墙屋都被雨淋榻了,好多农田也都被淹,原本期待有个好收成的农人这下子只能望天哭,望地叹了。

“老天爷这是不让人好活呀!”先是久旱,接着是大水淹了农田,今年的收成全泡汤了,楚老三踩着泥脚从外边回来了。

别看这家里穷,地里可是有十亩田呢,只不过楚老三他们不善耕种,又要缴税,家里每年也落不到多少粮食。

楚老三回到家拿了锄头转身又打算出去,楚寒希从房间里走出来喊住他问道:“爷爷,你还要下田吗?”

席氏去楚大婶家了,楚寒衣自从早上就没了人影,楚寒希现在身上已经没余毒了,这两天席氏还暗中给她用好米和楚大婶家送的一只野鸡补身体,所以她的体力也恢复了。

“村里的祠堂刚刚塌了,族长和几位族老商议之后决定让村里的男丁都去重修祠堂,这几天我可能回来晚些,告诉你姑姑一声。你身子刚好,别出来见风了,快回屋去吧。”楚老三疼爱地看了一眼楚寒希,然后说完就走了。

现在楚有义这个大哥在他心目中只是楚氏一族的族长,他虽是少言寡语之人,但却不是是非黑白不分之人,在宫里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自问他看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楚有义这个大哥的虚伪和自私已经令他彻底寒心了。

直到傍晚时分,席氏才从对门出来回家,手里还拿着一个干净的蓝麻布布包,看起来有些鼓囊囊的。

楚寒希一见便知这蓝布包里都是绣好的荷包和香囊,是村里那些跟着席氏学过刺绣的女人们绣好的成品,因为席氏和巧心绣坊的老板娘秦巧心关系好,平时也都是她从绣坊里拿活儿给她们做,所以绣好之后她们都让席氏拿着一同送到巧心绣坊。

“衣姐儿还没回来吗?”席氏在楚大婶家已经知道村里祠堂被雨淋塌又开始重修的事情,所以楚老三不在家她并不奇怪,只是楚寒衣怎么也不见了,说起来这孩子这两天自从楚寒希给她扎了针,她就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

楚寒希摇摇头,她总觉得楚寒衣像是记起了什么,可这次她选择了闭口不言。

天快黑的时候,楚寒衣才背着一捆柴,拎着两只野兔子回家。经过这几天楚寒希的施针治疗,她体内淤血已经全除,而且脸上的黑斑也变淡了,只是人也变得更加冷冰冰的不爱说话。

“刚下过雨你这孩子怎么就进山砍柴了?”席氏除了责怪更多的是担心,“一天没吃饭了吧?饿不饿?灶房里我给你留了饭,快去吃点儿。”

农家日子苦,一般一天就两顿饭,这几天为了给楚寒希养身体,席氏才决定一日三餐的。

“姑姑,我不饿,在山里吃了野果子!”楚寒衣将柴和野兔放进灶房,然后打开盛水的竹筒“咕咚”喝了几大口,说了声有些累,就直接上楼了。

看着她略显冷倔的背影,席氏有些愁心地问和楚寒衣关系最亲近的楚寒希道:“希姐儿,你姐姐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