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池老酱首创于明洪武年间,至明崇祯年间,汤池地区一带家家户户盛行蒸制汤池老酱。
清朝康熙年间,云南回归朝廷,云南府以云南特产进贡到京城,进献给皇帝,被列为宫廷贡品调料。
汤池老酱选用汤池地区独特专有的“阴阳水脉”制作而成;
汤池镇中央有一条小河,把镇子隔成两半,当地人在河两边各打一井,一边得硫磺温泉水,一边得深层地下凉水;
天下温泉,以硫磺温泉为最,没有之一;
地下凉水,水温四季恒定,凉而不冰;
在热井水与冷井水交汇的地方,当地居民修建了一座万佛寺;
制作汤池老酱的水就来自此处万佛寺,当地人称此水为“阴阳水脉”。
以水脉拌以云南特产辣椒为主要配料、选用精品本土出产的大豆为主料,秉承百年传统秘方,用至少一年时间进行自然发酵,最终方才完成汤池老酱制作;
而汤池老酱如摆放10年时间,则属于人间食材珍品,而进入当时贡品行列的汤池老酱具记载都是二十年以上。
十年以上的汤池老酱色泽鲜艳、味道鲜美、辣中带甜、芳香可口,能开胃健脾、增进食欲、散寒祛湿、防治感冒。
楚留香见到郭嵩阳与孙玉伯都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心里也没有刚才那番担心与纠结;
他知道郭嵩阳与孙玉伯肯定已经全力以赴。
既然已经全力以赴,不管什么结果,都是最好的;
最好的结果就是自己全力以赴的结果,哪怕最后是输;
输也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不论什么结果都是最好的结果,楚留香就把注意力放在了18号炊事班身上;
18号炊事班所属部队前身是山西青年决死队;
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山西青年决死队并入八路军,成为一支坚定的革命队伍;
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再到抗美援朝,这支优秀而卓越的队伍,抛头颅、洒热血,为祖国每一寸河山的安宁祥和,付出自己的一切;
如楚留香他们所料一样,18号炊事班,这支继承了山西青年决死队大无畏精神的炊事班;
果真是制作山西传统美食刀削面;
刀削面是山西面食文化的招牌,堪称“天下一绝”;
刀削面起源于何时,已经无法考证,但数百年来的盛名,也无需在意起源于何时。
远处的楚留香之所以肯定18号炊事班是制作刀削面,是因为他看到一场赏心悦目的刀削面制作表演;
18号炊事班的两名战士都在同时削面,年纪看上去年轻的那位战士一手托面,一手拿削面刀,直接将面片削到行军锅内沸腾的开水中;
而年纪较大的战士则把一团面顶在头上,两手分别拿一把削面刀,在头顶上有节奏地挥动,随着这种挥动,被削好的面如树叶叶片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同样有节奏地飞入锅内;
对于两位战士精湛娴熟的削面技艺,不仅楚留香大为赞赏,同时身边那些站在一起观看的解放军战士也都发出惊叹的声音;
“这与18号打擂台的是78号把?他们可够悲催的!”
“听说这78号炊事班是临时组建的,所有人以前都没当过炊事兵,遇到18号,他们运气真好!”
“不会吧,没当过炊事兵,前面环节他们做什么饭菜就通过了?”
“他们啊?听说根本就没做饭,直接把77号,76号做的饭菜抢了!”
“啊,这也行啊?不愧是志愿军!脑子计谋多。不会做饭就让别人给他们做饭!早知道,我也叫我们班长把你们抢了,免得现在看着你烦!”
“你们来抢?不是我说大话,再给你们班这些新兵蛋子练一年也不是我们班的对手。听说人家78号昨天一上来就被照顾吃了个饺子,打出290多环,最后搞得裁判们没办法出了好几个半靶!”
“也是啊,他们是野战军,抢炊事班问题不大!”
这是楚留香听见的,说这些话的人言下之意就一个意思,已经认为78号炊事班本回合输定了。
确实,现在与楚留香站在一起的战士们,从场面上看,18号炊事班肯定要比78号炊事班强太多;
就凭这精湛娴熟的削面功夫,就已经无人能敌。
刀削面之所以成为山西面食之首,这奇妙无比的削面刀功占据很大因素,这种削面的刀工就如汤池老酱那无可代替的阴阳水脉一般,不可复制。
这种不可复制,一种是大地恩赐的精华,一种是人类智慧的结晶;
刀,一般不使用莱刀,而是特制的弧形削刀。
削面的两位战士手腕灵活,出力平缓而均匀,对着沸腾的行军锅;
嚓、嚓、嚓,一刀赶一刀;
削出的面叶儿,一叶连一叶,恰似流星赶月,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形白线;
面叶落入沸腾的行军锅内,汤滚面翻,又象银鱼戏水,煞是好看。
每个面叶的长度,恰好都是一样长度,这种精准功夫,楚留香是自叹不如啊。
如此难度的削面技艺,很多人单手削面都削不好,更别提双手削面;
而18号炊事班那位头顶面团的战士,不仅双手削面,而是速度非常之快,一分钟之内至少削了四百刀之多。
要不是垫在面团与头顶之间的那张白毛巾遮住了这位老战士的面部,楚留香真想再次拿起那个让他视力下降的望远镜看清此人的脸。
一种强烈的与此人结交欲望在脑中升起。
见不到那位双手削面的老战士的脸,楚留香突然想到,他们会用什么作为刀削面的配料和调料呢?
楚留香知道刀削面的配料与调料在山西有个专有名词:“浇头”。
山西刀削面三大重要部分:和面、削面和浇头;
如果说和面是山西刀削面的灵魂,那么“浇头”就是精髓了。
“这18号炊事班会做什么浇头呢?”
18号炊事班离楚留香比78号炊事班更远,他根本无法看见早已装入盆中的浇头。
不过一会之后,楚留香就笑着摇了摇头;
暗自骂自己愚蠢!
有这样精湛无比削面刀工,浇头能差吗?只是到底好到什么程度而已!
对于现在的78号炊事班来说,具体是什么食材做的浇头已经不重要了。
而好到什么程度现在谁也无法知道,而且已成事实,自己在这里无理由担心,真是愚蠢。
在暗自骂了自己,愚蠢、愚蠢非常愚蠢之后,楚留香转身离开能看到比赛的区域;
独自一人来到场边盘腿而坐;
他在思考,思考什么,如何思考,不得而知;
他在睡觉,盘腿而坐,脊椎笔直,双目紧闭;
双手托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动不动,要不是双手没有打成莲花指形状,很多人都会误认楚留香是在禅坐;
革命战士是无神论者,楚留香这番动作自然没人会联想到禅坐方面去;
楚留香此时的动作解放军战士人人都会,是解放军战士训练期间最普通不过的休息动作罢了;
这种睡觉也非真正的睡觉,双眼虽闭,但其他如听觉、嗅觉、触觉等依然处于运作状态;
尤其是听觉,此时更是高速运转,周边所发生的一切都逃脱不了楚留香的双耳。
一阵在楚留香记忆之中留存的脚步声从远处渐渐向他走来;
“呦,楚班长,其他人都在看比赛,你到挺悠闲的啊!就像姜太公坐钓鱼台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