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震惊成为常事,也会慢慢的习惯和麻木。
这并非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是习惯之后,只剩下理所当然。
所以寇小白到达诗将之境,无论林景天诗帅还是新晋的王威君诗伯。
以及不知该说什么好最终却无话可说的李木然诗兵,都很平静都很泰然自若。
哪怕明天寇小白成为诗帅,他也不会吃惊,因为总有些人不是人,而是妖孽。
显然,寇小白就是这种妖孽!
这种四言的句子,若说是诗。李木然是坚决不相信的,若说蕴含天地至理?
呵呵,那他的爷爷岂会在诗候之境停留数年之久。
日升月落,本就是司空见惯……好吧,至少以前是这样。
秋收冬藏,不就是一句大白话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谁不懂?
至于做人要讲道德,要讲尊老爱幼。爷爷可是没少和他絮叨?
李木然并非不讲理之人,他就想问问这天地,凭什么?
凭什么,同样的话寇小白就能引发天地异象,而爷爷不行?父亲不行?自己也不行?
是的,李木然不服气,真的义愤填膺,不只为自己,也是为天元国无数的诗人前辈。
为何上天偏偏独宠寇小白?
为何“从心”二字就能增加月亮之光?
为何他就能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如果真是诗情惊古人,如果真是才华满天下?
一连串的问心,李木然从迷茫到清醒又从清醒到迷茫。
这是一段艰难的心路之旅,锦衣玉食的他,每一次问心,就像一把刀在心上剜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
直到他如行将走肉般离开人群。
耳边还在回荡着“我辈诗人,当上报国家,下安黎民,青史留名,才不枉此生。”
“我辈诗人,当上报国家,下安黎民,青史留名,才不枉此生!”
“我辈诗人,当上报国家,下安黎明,青史留名,才不枉此生。”
“我辈诗人,当……”
“我辈诗人……”
“我……”
……
……
一遍又一遍,如晨鼓暮钟,撞击着他的心灵。
此时,寇小白并没有痛快淋漓的畅快感,而是大量的诗气早已充满了他的气海,又开始向周身奇经八脉,四肢百骸扩散。
被“喂饱”的感觉很舒服,“哼哼唧唧”
而被撑着的感觉却很难受,“啊啊啊啊”的痛苦不安。
以前寇小白总是相信这一秒不放弃,下一秒就会有希望。
此时却明白,这一秒再无法放弃,下一秒就会被撑爆。
……
头疼欲裂,双目充血,身体鼓胀。
就像一只充气人越来越大越来越大,被撑爆已是不可挽回的命运。
林景天诗帅满脸惋惜,悲由心生。
却又在扪心自问:“天地果然容不下妖孽吗?我辈诗人,只能循规蹈矩?人云亦云吗?”
王威君双拳紧握,虎目含泪。心中悲痛万分,似是在抱怨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又似在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场中央,飞沙走石。寇小白周身形成了一个诗气龙卷风。
上千双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有的悲伤,有的同情,有的惊叹,有的茫然……
一道身影突然跑向寇小白,那飘扬乌黑的长发,还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