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一天又一天,城北如往昔一样热闹。
一道高三丈,宽一丈,蜿蜒数公里长的新城墙慢慢的成形,慢慢的完工。
这几天,寇小白并未敢再作诗,也不敢再说一些前世流传千年的文章。
只是说一些生活中的小技巧,比如砍柴如何更省力,也会讲些作诗的技巧。
像什么诗以言志,诗以抒情。又像什么我辈诗人必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等等一些很有道理的大道理。
至于有没有用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据王府君说,自从他讲课一来,临安城有八十四位幸运儿踏入了诗徒之境。有三十六位诗人,成功突破到下个境界。还有两位诗将成功突破到诗伯之境。
青袍变白袍,他听到时,也有点酸酸的,就像酸菜鱼里没有菜,也没有鱼。
他也想成为白袍,并不是因为白袍穿上更帅,更有地位。只是单单的想省点买衣服钱。
当然这并不是王府君最惊叹的,最惊叹的是王诗月成为了诗人。
即使只是一个小小的诗徒,甚至要比那两位诗将突破到诗伯更令人惊讶。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临安城的防御力量大大增加了,至少要比以前更能坚持的久些,诗徒虽说还不能像诗兵之境的诗人利用诗气作战,但也比普通人强悍了很多。
以前都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而成为诗人的书生却不可同日而语,一个刚踏入诗徒之境的诗人也是普通人力量的十倍,
一打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听到王府君这样介绍时,寇小白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天元大陆几千年来没有出现女诗人了。
看着表面如弱柳扶风,曲线玲珑,娇弱可怜的美女子,竟然是一个个爆发力强悍,可以一打十的女霸王龙,想必那画面会很唯美。
有一瞬间他突然有了想和王诗月打一架的冲动,当然这种打架应该只是浅层次上的身体交流。双方要本着友好有爱的原则,点到为止的原则进行。
万万不可伤了和气,失去了该有的模样。那样就不利于以后更深层次的交流……
咳咳
咳咳
寇小白回过神来,看着眼前仍然密密麻麻的人。
有种想逃而不能逃的无力感。今日城墙竣工,要比想象的早了很多。
从开始到结束,只有五天。完美的体现出人多力量大的精髓。
而他也终于不用再水了,不,也水不了了。
悲伤中带着几分高兴,欣喜中又有几分忧愁。
悲喜交加,又悲又喜。这是他当下最真实的写照。
在这个万众瞩目的时刻,还真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
可《行路难》真的没问题吗?
那里毕竟有“拔剑”二字,万一再来个紫色雷云,是不是不太好?
可我辈诗人本就应迎难而上,激流勇进?岂可一直从心?
担忧和纠结一直相互交缠,全场很安静。
落日的余晖暖暖的,给这个世界增添了金色的彩带。
寇小白心思千转百回,看向四周那饱含期待的目光。
疯狂中还略显理性,他无法阻绝大家成为诗人的渴望,他还是决定再放飞自我一把,绝不是因为这几天众多“学生”的前呼后拥,让他有点飘飘然。
也不是那些眉目含情,千娇百媚的千金小姐,大家闺秀的嘘寒问暖。
毕竟一颗红心向诗月,绝不是王诗月那句。
“呵,男人!”
若不是伊伊胳膊肘往外拐,爱打小报告,或许真会过上一段温馨温情,心旷神怡的日子!
她凭什么那样说自己?她又是谁的谁的谁?
可事到临头怂才是真的从心。
“你说寇公子怎么了?半个小时了一直在那一动不动,他不累吗?”
“唉,可能是在想说些什么吧!毕竟这几天已经从锅碗瓢盆,砍柴喂马,说到洗衣做饭。”
“是啊,你还别说,按照寇公子教的做饭方法,我家那口子贪吃的快把舌头都咬掉了。”
“是啊是啊,寇公子可真是个全才呢,诗作的好,还会洗衣做饭,还会哪个什么什么,也不知哪家的小姐才有福气嫁给他啊!”
“嘘,你没听说吗?那位女诗人就是寇公子的心上人,据说这几日寇公子院里特别热闹!”
……
看着已有炸锅迹象的人群,寇小白知道大家沉默的太久,才会压抑不住,从而爆发。
他轻轻的按了下手,全场就再次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
美酒的清香远远飘来,美味佳肴的香味更是冲刺在天地间。
“哇,好香啊!”
“嗯,是陈年老窖的香味。”
“哪有,明明是女儿红的酒香。”
“我怎么又饿了?”
……
众人的心声在这一刻好像被放大,释放了出来,在天地间飘荡着,渐渐的凝聚在一起……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念完这句,寇小白特意抬头看了看天空,还好那陌生而又恐惧的紫色雷云并未出现。
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了一些。
正幻想着享受美酒佳肴的众人,突然有一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看着眼前诱人的美食,香气四溢的美酒。竟然不愿意动筷,一切都寡然无味。
天地之间好像并无变化,一切都很平静,落日不急不缓的走向西山,远处还没完全融化的积雪,配上新筑的城墙。
变成了画家手下的涂鸦,像是打翻了墨盒,随意的泼墨山水画……
诗词的魅力有时候并不是因为诗言志,诗抒情。而是诗词可以引发人的共情,说出人的心声。
寇小白看向沉默的人群,好像听到众人的心跳。
“砰砰”
“砰砰”
“砰砰”
……
……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而不失节奏,仿佛万人一心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声音。
“欲渡齐河冰塞川,将登诗峰雪满山。”
刘诗鸣看向周遭的同学,他很幸运成为了诗徒,而自己同学却还徘徊在诗道的门前。
他们又何尝没有这样的遭遇呢?
不,刘诗鸣相信每个人都有这样的遭遇。
无论是贫穷贵贱,还是男女老少。和身份地位无关,只和人生有关。
原来真正的诗词是引发人心的共鸣,可这样的诗词为何没有引起天地异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