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清晨有点凉,在临安城这个地方早春和冬天区别不大。
寇小白正在进行着自己的休闲计划,院子后面到城墙的那片空闲的地方已是他的私家园林,没有人敢去侵占。
那处鱼塘也被奇景放进了些鱼苗,等到秋天鱼肥时。
或许就有美味的烤鱼可以吃了,王诗月这几日也不在故意躲着他。
两人的感情像是捅破了窗户纸一样,然后迅速升温。
每次王大婶幽怨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头猪,寇小白只能装着看不懂。
反正只要看不懂,那就不存在,这种自欺欺人的感觉也会让人上瘾。
最讨厌的就是妹妹刘伊伊了,寸步不离的挨着王诗月,让他从无下手,咳咳,让他无法更进一步的关心王诗月,来一个亲密的认识!
唉,他没有喊左邻右舍来帮忙,并非是喜欢这种劈柴、喂马、干活这样劳动的事情,毕竟有些事情说说就行了,实在不行写在诗里也挺美的。
而是害怕左邻右舍太过热情,只好自己动手,来打发这无聊的春日。
在他的规划中,没有几出几进的大宅院,但是几间瓦房还是有的。
毕竟家里会有一位女主人,总不能像以前那样住木屋,太寒酸了点。
就这样一天过去了,诗道山的“客人”并没有登门拜访,让他确实有点意外。
然后……又一天过去了!
第三日,太阳很暖,是个适合打盹发呆的日子,两天的劳力劳心有王诗月的关怀倒也甜蜜。
刚吃过早饭,院子外就出现了几位英俊的公子。
个个身着雪白长袍,个个气宇轩昂,相貌不凡。
最为特殊的是那领口的诗锦,寇小白知道那代表着诗道山。
“请问这是寇诗候家吗?”
寇小白看着眼前这位要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脚步虚空,脸色苍白。
他听说这两日万花楼来了几位贵客,水灵灵的而且特有钱,日夜笙歌,显然被掏空了身子。
“我就是,不知几位从何处来?”
寇小白并不打算恭维,诚实是诗人的品质之一,他今天打算真诚点,哪怕话有点噎人,也在所不惜。
“呵呵,我们代表诗坛而来!”
黄德诗言语中带着大公鸡一样的傲气,身上的伤痕早已不见,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回复本性。
年轻火气旺,初尝禁果,但也忍得住,也不愧是诗道山的诗道天才!
“哦,贵客来了!奇景把雪前梅花茶泡上。”
“好嘞,公子!”
王奇景双眼中多了份沧桑,是少年不该有的沉重。
黄德诗想要发火,但又想起薛师兄的嘱托,只好收起性子。
院中空地很大,毕竟礼品山没有了,只有一棵高大茂盛的梅花树,是的,就是茂盛的梅花树。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敢相信梅花也争春,谁也难以相信这是真的梅花树。
几条简陋粗糙的条凳,一看就是新的。
那板面的毛茬还清晰可见,很显然并不是出自专业的手艺人。
为了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这几条板凳是他这两天的杰作,诚意满满。
一张解放天性的桌子,更是奇形怪状。
过了片刻,上面就多了几碗飘着梅花瓣的清茶。
茶具是真没有,一来没人送,二来他懒得去办置。
茶道茶道,还是喝茶,喝茶喝的是心情。这并非是故意恶心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几位白袍公子内心不喜,但表面上仍然乐呵呵的。
寇小白的做法让他们感觉到无法用力,就像一拳打到了棉花里,不打进了水中,没意思。
这次来临安城,其实就是为了试试寇小白的斤量,看看他有没有资格加入诗道山。
至于第二种选择,不存在。
只有诗道山拒绝别人的份,哪有人敢拒绝,不不,会拒绝诗道山。
喝茶并非没有讲究,但是总不能指望大碗喝茶大碗喝茶的诗人讲出个一二三四来。
这不合时宜,寇小白微微一笑说了个请字。
然后自己捧着茶碗
“吨吨吨”
一饮而尽!
水是自家的井水,梅花是梅花树上枯萎的花瓣,淡淡甜香。
这种做法好处多多,他喝惯了这种茶,就不太喜欢王府君的茶,林诗帅的茶。
当然诗道山的茶不喝也罢,战争以前寇小白还想到处走走看看,战争结束后这种想法又消失了。
即使走遍千山万水,也不过是换了一座像临安城的城市,但却少了临安城的亲切。
更何况他不用登山涉水积累灵感,若非必要他会一直留在临安城!
这样挺好!
黄德诗心里说了句粗鲁,但为了不失礼貌也只好端起茶碗,浅尝辄止的呡了一下。
就像那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特别的淑女。
茶水有种淡淡的香甜,还有一丝梅花的气息。
这让他又忍不住喝了一大口,这一次倒像一个饥渴的壮汉。
茶水入喉进肚,唇齿留香,胃里也暖和和的,很舒服。
一丝若有若无的诗气涌入气海,他那原本快要溢出的气海,突然大了一些,以至于气海中的诗气犹如枯水期的湖泊,几乎见底!
内心的震惊足以吞下整个诗道山,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