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罗氏又气又急,起身一把将丈夫推开:“都说她好,不如把掌家对牌给了她的好,我在这儿劳心劳力,倒都成了她的好。”
说完尤不解气,“当初那事儿都怪我,你也怪我,行,那你去找三弟妹商量去!”
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薛定胜气的转身就走。
他也不明白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刚进门那几年还小意温柔,渐渐的就露出了怨妇姿态!也不知道罗氏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
他去了三弟的院子,听说三弟还没回来,只有柳氏在,又觉得不妥,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见罗氏已经没有哭了,他这才试探着说了两句,罗氏没有出声赶他,他便想了想道:
“今日这事儿不单单是谢家想纳欢姐儿为妾的事儿了,听说谢大人的长子如今还卧病在床,这事儿不知道是不是和欢姐儿有关,你去问问。”
罗氏斜眼:“我如何好问?”
“你们都是女眷,好说话,你就问问她和谢公子有没有瓜葛,还有,这事儿怎么会和太师牵扯上的,甫太师不是常人,被他关注上不一定是好事。”
罗氏一听,立刻一扫哀容,问丈夫:“欢姐儿才多大,怎么会与谢家和太师扯上关系,莫非是太师也想拉拢我们?”
这话薛定胜不敢苟同,他摇摇头:“太师一派已经有了护国将军府,他们掌控着京都命脉,我们一脉比起他们还是要逊色一些,父亲又一向只做纯臣,想必太师不会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
罗氏想说那谢家不也一样,可看见丈夫一脸认真,嘴角翕翕,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天,罗氏亲自去了一趟晏府。
早上云珠进屋叫她起床的时候,晏欢就有些不舒服了,叫了高嬷嬷进屋来,这才搞清楚是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晏欢来初潮了。
屋里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十岁开始就准备好了的,此时拿出来就能用。
做久了小姑娘,晏欢都忘了,自己有一天还会经历一遍女人必须经历的那些过程。
只是她前世身体还好,感觉没有这么明显,这次怎么这么难受,像是有人在她小腹下打鼓似的,每一刻消停的。
高嬷嬷去给薛氏报了喜回来,见晏欢还疼着,这才急了起来,一遍吩咐人灌了汤婆子给晏欢捂肚子,一遍去灶上煮红糖水。
一番折腾,晏欢这才舒服了些,高嬷嬷满脸欣慰的掏出帕子给晏欢擦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儿,“我们小姐长大了。”
晏欢经历过一个,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身体上的难受太过清晰,让她怀疑从前经历的仿佛都是一场梦似的。
罗氏来,自然是薛氏在正院招待她。
听着薛氏客气却略带着些疏远的语气,罗氏捧着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还记得从前薛氏和她的亲和,每次回去看婆母,走之前都会同她说会儿体己话,如今却是见了面也没有几句什么贴心话了。
“元珍……”
她张了张嘴,想到当初那件事,心知是薛氏心里结了疙瘩,叫了薛氏两声,又闭上了嘴。
薛氏如今心思开朗,她只是看开了很多事,相信因果罢了,不再随便见了个人就倒苦水,也不像罗氏想的一样是因为女儿那件事和弟媳疏远了。
她笑看着罗氏,等她说话。
罗氏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面色微红,看了薛氏茶几上花瓠里插着的几枝荷花骨朵儿,弯唇笑道:“这花瞧着真是好看,天儿热,看着心里也凉快了。”
“是啊。”薛氏点头附和,然后笑着吩咐曹嬷嬷:“快给二夫人再添一盆冰。”
罗氏神色微僵,手搭在因天儿热特地做的一身薄而不透的真丝纱衣上,原来薛氏误会她觉得热了。
“不必了不必了。”罗氏端庄的摆摆手,趁机笑问薛氏:“不知道欢姐儿这会儿可以家里,我好久没见这孩子了,真是想得紧。”
薛氏听着,刚想点头,又迟疑了,叫了采薇:“去,给三小姐说她二舅母过来了,她这会儿可方便?”
长辈见晚辈,还有问晚辈方不方便的道理?罗氏虽心里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她贴身嬷嬷脸一甩,有些不乐意了。
晏欢刚舒坦一会儿,玉珠就进来说罗氏想过来看她,还问她方不方便,心下一动,身上又不舒服起来她顿时有些烦躁,挥了挥手,“不见”两个字还没说完,罗氏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拿了我写的这个方子去拣药,这是我娘家的偏方,调理小日子的。”
声音未落,罗氏已经携着薛氏的手进了屋。
晏欢有气无力,想行礼也有心无力。
罗氏畅笑着上前:“我们欢姐儿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可别动,没有外人,好好躺着啊!”
这又不逢年过节的,罗氏怎么会亲自过来看她,晏欢不会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重要到/要罗氏为了她小日子不调/而特地过来送药方。
那么……二舅母想必是有求而来。
晏欢脑子一转,心里就有了底。
她勉勉强强不温不火的应付着二舅母的话,罗氏见半晌也说不到点子上,心下暗暗着急,瞅了个机会插入正题。
“欢姐儿,你是二舅母看着长大的,二舅母有些话想问问你。”
她委婉的把丈夫交待给她的问话说了出来。
晏欢听着,心里大致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了,却没想到罗氏下一句话把她雷得外焦里嫩!
“太师和谢家对你都颇为上心,谢小姐上门提亲的事儿,也是太师出面摆平的,你若是认识太师,或者有什么交情,可千万别瞒着我们啊!”
说的好像晏欢和太师有什么私情似的!旁边的薛氏脸越来越沉。
她有些不悦的开口:“二弟妹这话要慎重些才是,欢姐儿和兰姐儿都不是小姑娘了,还是要避嫌些才是,没有一家人张嘴就来的道理。”
罗氏自知失言,忙点头给薛氏赔不是:“元珍你别误会,我这不也是关心则乱吗,是我嘴快了些,不过能把话问清楚也好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