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凉气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冰蓝色的地面上一条条细小的裂纹充斥着整个世界。
“嘿嘿嘿,怎么?你还要继续挣扎吗?”一袭黑衣的男子高举着右手,手掌中不断有黑色的雾气翻滚着,中间一道道白色的人影穿梭于雾气之中。
他伸出舌头轻轻滑过嘴角,鲜血的气味在他嘴里疯狂的蔓延开来。
墨寒月有些意识模糊的撑着手中的法杖重新站了起来,她有些费力的回过头,身后是她所有的依靠,家人,朋友,包括...宠了她万年的师尊。
她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唇边滑过一丝冷笑,她有些颤抖的重新将法杖握在身前。
“何必那?将这个世界交给我们不好吗?在我的带领下它必然会走向最光明的未来!”
“哈哈哈哈哈哈。”宛若听到了时间最大的笑话她仰起头,平日里湛蓝的天空此时充斥着一道道的黑色裂缝,中间不断的透露出强劲的吸撤力量仿佛要将世界上所有一切都吞噬进去,就和站在她面前的贪婪种族一样。
“你看看这个千疮百孔的世界,究竟是谁造成的?”她有些自嘲的拖着踉跄的步伐向前走去。
“你仔细看看我脚下的星层宇宙,我脚下的繁花似锦...他们早就不存在了,就这样?你还好意思说你是来带它走向光明的?”她用力咬过自己的舌尖,想办法维持住自己最后的精神。
“尔等蝼蚁今日必葬身此地。”她眼里的寒忙闪过,手中的法杖重新绽放出了冰蓝色的光芒。
天地间呼啸盘旋的雪花,狂风四起吹的人根本无法睁开双眼,她用力闭上双眼,额间光芒闪动。
“何必那?若是你愿意完全可以跟了我,不比跟着你那个没什么用的师傅强?他是创世神,我的实力也不比创世神弱多少,你...”他话音未落便看到自己脚下渐渐开始蔓延上来的寒冰。
他冷哼一声随手震碎了脚下的冰层飞身往后急退而去,又是这一套打了怎么多次还当他不知道她就只会怎么点招数?
墨寒月嘴角扬起一丝苦笑,但是额间的光芒确实渐渐变得更加耀眼起来,她最后看了看脚下的土地,缓缓闭上了双眼,眼尾似有泪珠闪过,这是她的世界,是她花费了数千年的心血才得以维护的世界,如今让她亲手毁了这一切,她如何能不心痛?
终究是当年...她心软了。
随着最后一层冰蓝色光芒的闪现,整个星球渐渐归于平静,万丈厚的冰层覆盖了世间的一切,所有的文明都被掩盖在了冰层之下,只有那个被她唤做师傅的男子,她静静将他送出了星层,希望师弟能代替她照顾好他吧,她恨啊....恨啊。
随着这片星空中最后一丝星芒的落幕,一道有些破碎的星芒掉入了另一处的星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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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快醒醒。他们要过来了。”
“唔.....”有些艰难的张开手指,四肢僵硬好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对自己的回应了。
“小...小姐..快点,快点他们来了。”有些颤抖的声音传进耳内。
墨寒月有些艰难的想睁开眼睛,但是自己的上下眼皮仿佛被黏住了一样,扒开都费劲。
“啪。”利落的鞭响从耳畔炸过。“都快点的,还什么小姐,一群流犯而已,你大爷我还没嫌这差事苦,你们还在这抱怨什么?”络腮胡大汉眉头皱的紧紧的,大声对着面前一群歪倒在地上的人吼叫着。
“是是是,我们这就走,官爷你别生气。”墨思齐连忙搀扶着身旁的妇人站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依旧没有爬起来的妹妹,在看看身边尚有一丝力气的母亲咬咬牙走到云灵身边低声道,“你扶着夫人,我来背着寒月。”
云灵点点头赶忙走到夫人身旁,她看着墨思齐背起自家小姐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小姐不会被丢下了。
这一路上,墨家已经损失众多人口了,她搀着夫人缓缓跟着队伍继续向前移动,谁能想到,不过半年光景曾经临鹤国数一数二的墨家便落得了这幅光景。
好饿,墨寒月伸手想去勾放在床头的手机叫外卖,难得的休假日,怎么越睡越累。
“小姐?你要拿什么?”云灵看到自家小姐努力的伸手在身边的杂草堆上一阵瞎摸,有些疑惑的开口。“你要拿什么,奴婢帮您拿。”她伸手握住墨寒月的手。
墨寒月微微一愣,怎么回事儿?她睁开眼有些恍惚,天色早已完全黑透了,夜空中繁星闪烁,格外绚丽,依稀有薄云飘过遮住月亮的一角,不过很快突如其来的冷意便席卷过她的全身,她有些颤抖的想抱住自己。
她环视四周,猛地想坐起来,但是自己的身体似乎不允许,一阵阵的无力感涌上,这是哪里???
“小姐?你怎么了?”墨寒月怔怔的看着面前一脸菜色的小丫头,这又是谁?
她知道自己最近是有些累了,前段时间在忙毕业论文的事情,在之后是去家族介绍的企业面试,各种各样的事情多的几乎砸昏了她的头,所以她请了假在家里好好休息了几天,但是...
“你,你哪位?”墨寒月开口问道,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能先给我点水吗。”
“小姐?”云灵有些吃惊的叫出来,在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之后又连忙捂住了嘴,转头看了一眼负责押送他们的人,似乎没有醒,拍拍胸口才继续小声说道。
“小姐?你怎么了?连奴婢都不认识了?奴婢是云灵啊,你是不是还没清醒。奴婢,奴婢去给你偷点水,你等等。”
话落她便转身朝络腮胡那群人爬去,她小心的捏着自己手上的手铐,膝盖一点点的挪动着,以此来保证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音。
手铐?墨寒月微微眯起眼睛,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偷点水?自己要喝点水都需要用偷的吗?
而且为什么她带着手铐,她仔细看了看四周,横七八竖的躺了一地的人,所有人都一身灰黑色的粗布衣,人人手上都带着手铐,手铐和手铐之间用铁链连着,她沿着铁链的线一路看过去,最终眼神落在了络腮胡手上。
那群人和他们穿的衣服不一样,比他们干净整洁多了,她有些不自在的握紧拳头,指甲因为用力而搓痛了掌心的肉,她微微叹了口气对现下的情况有了大概的猜想,只是她还需要确定才行。
她看着云灵小心翼翼的从其中一个人身侧捡起他扔在地上的水囊,回到了她身边。
“小姐,给。”云灵将水囊拧开,递到墨寒月嘴边,她知道自家小姐现在没什么力气。
墨寒月微微皱了皱眉,她有洁癖啊,这不知道谁喝过的水囊让她怎么下口,但是犹豫了不到一秒她便妥协了,实在是太渴了,嗓子都干的发疼,她就着云临的力气将这一壶所剩不多的水全部喝下才稍微觉得好了一些。
“我们现在在哪里?”她开口对着身边的小丫鬟到,现在什么情况她还不确定,不敢盲目发问,但是从刚才的事情看来,这个丫头应该是对自己抱有好感的,不然也不会冒着危险偷水给她。
“奴婢也不清楚,但是白天听那帮官兵说应该还有月余就到了,现在气温已经越来越低,在这样下去怕是又要冻死不少人,小姐你两天前体力不支晕死过去了,连脉搏都摸不到,本来他们想把你丢下,是大少爷背着你走到现在。”云灵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朝着墨思齐那边瞟了一眼。
墨寒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大少爷?
她微微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从新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这穿越是幸事还是祸事,在现代的她是个体质不怎么样的孩子。
从出生起便是小病不断,在十岁之前她基本上就没有离开过药物的支持,不过十岁那年父母带她去烧香的时候遇到了高人说她天生魂魄不全,父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让她在那个道馆里住了两年。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原因,她跟着那老道士学了两年的祖传剑法,两年之后她下山之时竟然就真的好了,而且跟开了挂一样,在那之后再也未曾生过任何病痛。
墨寒月的思维又开始飘散了,她已经到这里三天了,也跟着这个押送队伍移动了三天,这三天说实话,整个颠覆了她原本的世界观。
这个世界的人自小就可以修习神法,三岁测天赋,五岁入学院,而墨家更是原本更是临鹤国五大世家之一,五大世家临着国都临鹤城而居,呈五芒星状。一家一城,可以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至于为什么她们会出现在这,据说是半年前的一天,墨家家主收到帝都来信,与其他四大家族族长一起前往临鹤城,这一去便是三个月之久。
三月里老国主驾崩,新国主继任,本来事情结束也不干墨家何事,墨家上下只等家主归来,可是三个月之后等到的确是新帝鹤临渊传来的圣诏,说是墨家老家主毒杀了旧帝,已经当殿斩杀。
本来墨家上下都应诛杀,但念在新帝继位不忍大开杀戒,以求国泰,固墨家全族判流放北域。
墨寒月听到这确是眼眸微眯,这鬼话说给谁听?她看着傻吗?她会相信?
“停,歇息片刻,格老子的,给我累死了。”络腮胡拽着身边瘦竹竿坐下,这押送犯人就不是人干的事情,本来可以坐云舟一月便能到达的路线,现在确是愣生生走了半年,还好还有一月不到便能到目的地了。
这一路上到还算太平,走的官道除了前两月遇到的一小波低阶魔兽以外便没有遇到其他兽群。
“小妹。”墨思齐见队伍停下来,凑到墨寒月身边。“你身体没事儿吧?”三天前,小妹醒来后便一直嚷嚷着头晕,难受,走路都不稳,说背她还不让。
随后便跌了一跤,撞着了头,然后便一直说感觉记忆都模糊了。这几日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