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六天 十七英里华丽的的海岸风景

虽然以“十七英里华丽的海岸风景”为题,但今天却见到许多令人难忘的风景。若以一首乐歌曲来比喻的话,“鸽点灯塔”若是主歌,是优美动听的主旋律,“爱之湾”(lovers point)是歌曲的流行句,是我们对这首歌曲的记忆点,”比克斯比大桥”、“象海豹海滩”和岸边观日落是桥段和结尾,深沉且意境悠远的话,那这“十七英里的海岸风景”就是副歌,是该歌曲的高潮所在,是点睛之笔。

今天离开旧金山,继续向南行驶。

吃过早饭,我们八点半不到就出发了。

车子行驶在旧金山的街道上,道路非常顺畅。此时街上比平日里空旷整齐了许多,也看不到那些无家可归者在街上四处遊荡的身影,他们也许正躲在某个角落里酣睡吧。

路上的人都行色匆匆,有的手里拿杯咖啡,有的甚至还边走边吃着三明治或者汉堡,可以看出来他们正在奔向各自不同的工作岗位。

和先生提到这怪异之处,先生说这些流浪汉若能早起,勤奋工作的话,大概就不用去露宿街头了吧。不过有时候若经济不景气,想干活也没机会。但是政府应该对提振经济,创造就业机会有所考虑,可是作为个人也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政府身上,平日里若有工作时能不大手大脚的花钱,有些积蓄,备不时之需也是必要的。

我们离开旧金山,第一个目标是去半月湾。

今天的天气非常晴朗,天空中几乎没有一丝的云彩。一路欣赏着碧海蓝天,白浪滔滔,细沙黑礁和绿草野花,心中想象着半月湾的美丽风光。不知不觉中地图导航却将我们引进了一个没有什么特色的小镇。将车停下来找人问了问,却得知已经错过了。今天要看的景点不少,错过就说明无缘也就干脆作罢。

继续驾车沿海岸南行,还好,去鸽点灯塔倒是一路顺利。

鸽点灯塔(Pigeon Point Lighthouse)是一座始建于1871年,用来引导加州太平洋海岸往来船只的灯塔,被认为是美国西海岸线上最高的灯塔之一。现在依然为美国海岸警卫队所使用,是加州的历史地标。这座灯塔高约35米,主体以白色的石头砌成,据说具有典型的新英格兰建筑风格。鸽点灯塔曾在多部影视作品中出现过,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重新整修过的灯塔看守人住房开始作为青年旅社为游客服务。并未在此登记住宿,我们今天只是来一睹灯塔的芳容。

天公作美,当我们十点左右来到灯塔时,虽然风很大但仍旧是蓝天白云。这座矗立在岩石岬上的灯塔则刚好被罩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就如一位白衣女子一样在雾中若隐若现,平添了许多神密与浪漫的气息。塔下的小屋,也是白墙黑瓦,房顶竖着两个红砖烟囱。灯塔及小屋周围的一圏栅栏也被漆成了白色,在山石和绿苔样的植物间非常鲜明。通往灯塔的土路上有一根干枯的木头,枝丫参差,根须苍老,在蓝天和白色灯塔的映衬下,画面格外优美。我赶忙用相机抓拍了一张,记录下这美妙的景色。

从灯塔处向对面眺望,海面上波光粼粼,远处崎岖的海岸在薄雾中仿佛融化在天空里,近处的礁石则黑黢黢的,愈发森森然起来。

离开鸽点灯塔已经过了十点半。沿途雾气渐消,大海和天空一样的蓝,一样的广阔,海岸线也一如往日的宁静美好,见到心怡的海景我们就停车拍照。

我一直留意着传说中的紫色沙滩,遗憾的是一直没能找到。那就去看看传说中最美的十七英里海岸吧。

十一点半了,我们进入Monterey市中心。小女儿要吃麦当劳,找了一家店进去。点过餐坐到露天餐厅里享用时才惊奇地发现这家麦当劳的特别之处:它的墙壁仍是普通的白色,但麦当劳巨大的M标志不是通常的黄色,而是黑色,红色的背景也换成了浅棕色。露天餐厅里也不时会有小鸟来光顾你的餐桌,想和你一起分享食物。用餐后先生抽了一根烟提神,我们继续向南开。

近中午十二点半时,我们见到了一处非常美丽的海岸,它的美一跃入我的眼帘,就让我屏住了呼吸,真正体会到什么是令人窒息的美的感觉了。

它就是Lovers Point Park,所谓的情人点公园,但这里我更愿意将它翻译成“爱之湾公园”。

这座公园是加州的太平洋树林市(Pacific Grove)临太平洋的一座占地4.4英亩的社区公园,游客和市民可以在此野餐、垂钓,或者进行游泳、滑水和冲浪等多种水上运动。它设施齐全,除了有一块很大的草坪,一块沙滩排球场,一个儿童游泳池以及沙质优良的沙滩外,还有餐厅及小吃吧等其它公共设施。

这里是一处海湾,蓝色的天空下,用沙石砌成的堤岸弯曲沿海滩礁石向前,最后伸向海里。堤岸上参差的高大松柏亭亭玉立,掩映着后面的一排两层房屋,那里就是餐厅和一些公共设施所在。弯曲的堤岸与白色的沙滩和黑色的礁石相间,其中有一块平坦的沙滩伸向海里,海水由近及远从沙滩的浅黄色,到浅绿色,最后又转变成墨绿色,最终与蔚蓝色的海水融为一体。沙滩上游人点点,或坐或卧,身着色彩艳丽的泳衣短衫,悠闲自在。这湾海水此时也是波澜不惊,岸上的景物倒映在水里,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氛。

我们停好车沿堤岸下行,在一个转弯处看到一个白发老妇独自支着画架,正对着这湾多彩的海水,用画笔在帆布上涂色堆彩。我们不禁驻足观看,老人并不羞涩,仍正襟危坐地兀自画着。画作虽尚未完成却已初见雏形,那碧绿、深蓝,那浅褐、鹅黄,那寥寥数笔构勒出来的苍松翠柏,无不抓住了这景色的灵魂所在。我们赞叹这美景对人艺术创造力的影响,也为这位老人逸然自若的退休生活而感叹。

在这里我又拍性大发,在手机和相机中存下了不少珍贵美丽的照片。

离开“爱之湾”我们继续向南,下午一点半左右我们终于看到路边写着“17-mile drive tour ”的标志牌,在大门入口处缴了10.50美金的费用,拿了本指南,向前开了一会儿才明白应该沿着地上的红色标记走。按说明小册子的指示,我们一路看下来,这十七英里的最美海岸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是一段长17英里景色秀丽的沿海景观路。它其实是一个伸入太平洋的小小的半岛,半岛北部是Asilomar State Beach,中部是德尔蒙地森林,森林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森林湖泊,南部就是Pebble Beach 。这17英里就是环半岛的一条公路,它主要有三个入口,非本地居民都需要缴费才能进入。这三个入口是:加州一号高速公路入口、Carmel(卡麦尔镇)入口和位于68号高速公路北端的Pacific Grove(太平洋树林市)入口。

这里沿着景观路共建有六个高尔夫球场,它以世界范围内最经典的海边球洞、令人炫目的美景和著名的遗迹著称,Pebble Beach Golf Links 之前曾经五次作为美国高尔夫球公开赛(US Open Championship)的主要比赛场地,今年将第六次举办同样赛事。北面离入口不远处有个名为The Inn At Spanish Bay的旅店,南面也有一个旅店名叫The Lodge At Pebble Beach,还有一个Casa Palmero&The Spa At Pebble Beach所在,同时在旅馆附近还设有各类如男性、女性及儿童用品专卖店,甚至还有珠宝礼品店和一个酒吧,总之设施非常先进而且齐全。

最好从一号高速公路入口进入这一区域,沿反时针方向按顺序就可以完整地走一圈这17英里的观景路,最后再从一号高速公路入口出去。地图上沿途标出了17个景点,譬如西班牙湾(Spanish Bay)、中国岩(China Rock)、鸟岩(Bird Rock)、海豹岩(Seal Rock)、孤柏(The Lone Cypress)、鬼怪树(The Ghost Tree)等等。若一个景点逗留十到二十分钟,算下来也得近三个小时。

我们今天驾车是从Pacific Grove Gate入口进入的,若不走回头路,只有舍弃了头两个景点,也就是Shepherd’s Knoll和Huckleberry Hill,这两个景点都是从高高的山丘眺望Monterey Bay和Santa Cruz 的景色。这次看来只能亲近海岸线,沿海岸一路开下来,挑选其中最美丽的细瞧,其它的就留待以后有机会再住下来细细品味吧。

沿岸白色的沙滩上,混杂着许圆形的鹅卵石,这也许就是这片海滩名称的由来吧。有许多鹅卵石被人叠放在一起,貌似一个个小土拔鼠挺身耸立着正在眺望着湛蓝的大海。

海岸上生长着许多多肉的植物,黄色和紫色的花朵在阳光下烂漫的盛开着。除了许多的海鸥,还有不少小鸟在枯木和野花丛中跳来飞去。

岸上有一些供游客野餐用的木桌木凳,许多游客在此拿出随身携带的食品,一边品尝佳肴,一边欣赏海滩美景。

天空很蓝,只有几丝云彩。岸上稍远处的绿地上一些姿势奇特的松柏颇引人注目,它们的枝干都朝一个方向倾斜,宽大的树冠就象是浓密粗硬的头发刚被剪成短寸的模样,我相信这都是经年海风吹拂的结果,绝非人力。

在这里我更愿意看海,它有着那么丰富的内涵和变幻不定的让人痴迷的色彩。

这里的大海也和天空一样的蓝,但是又不同。它的蓝没有天空那么平板,而是非常生动的,具有流动性,仿佛被注入了灵魂的蓝。立在海边细细欣赏那动荡的海水,品着它撞击在礁石上,爆烈成白色的花朵,然后又四处奔泻,泛着白色的泡沫就象是花朵凋谢后的残片在各种交错的蓝色、绿色间跌宕起伏,久久不愿消失。

眺望海洋深处,那层层波浪由远及近向着白色的沙滩扑来,在细软的沙滩上也能溅起一人多高的雪白浪花。真想脱了鞋子踏入海水里和那些浪花嬉戏玩耍一番,看看四周,确实有不少游人赤足走在沙滩上,享受着海水的冲刷。

想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想到自己只是这里的一个过客,我不禁有些泄气,只有举起手中的相机,好把这些美景带回家中珍藏。

海中的礁石形状各异。“鸟岩”上立着许多的海鸟,不只是海鸥,有不少个头比较小的黑色小鸟。“中国岩”也没看出和中国有什么相关的地方(后来查了一下,说是十八世纪初这里曾是中国人集聚的一个小渔村)。

这里还值得一提的就是“孤柏”了,它的身姿也印在我们从入口处得到的旅游小册子上。它的真身立在伸向海里的一个陡峭凸起的小山岬上,上面似乎只有这么一棵松柏。它仿佛像是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正孤独地伫立在山岬上向着远处广阔的太平洋眺望,是在期待远行的儿孙们归来,还是在守望旧时就杳无音讯的恋人。“孤柏”苍老的枝桠向着空中努力伸展着,枝头却依然苍翠,充满活力。它的根部大概是为了保护,人为地用石块砌上了一个圆形的石垒,这样根部周围的岩石就不会继续风化剥落,致根部外露而最终失衡倾倒吧。很难想象它至今竟有超过250岁的树龄,从1919年起,它的形象就已经成为Pebble Beach Resorts可唯一使用的标志了。

美国十九世纪初期的著名美国印象主义派画家Arthur Hill Gilbert 曾在此地留下大量的风景油画作品,其中甚至就有一幅名为《17 Mile Drive》的画作,那上面海岸上多肉的绿色植物中,红色、白色的野花散布其间,蓝色的海水中白色的浪花在浅黄色的沙滩上追逐嬉戏,景色秀丽怡人,和我们百年后的今天见到的景色无异,依然是一样的美丽。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我们才结束了这段令人心旷神怡的海岸畅游。

一路继续沿一号高速公路向南行驶。

过了半小时,快接近比克斯比大桥(Bixby Bridge)时,路上突然间堵得历害,原以为是修路造成的堵车(这次沿途确实有不少修路的地方),到了跟前才发现原来是这里观桥上风景的观景台停车位不足,所以才造成排队路堵的情况。好不容易慢慢蹭到了桥上,却不敢停下来,随着车流从桥上通过,到下一个观景台回望桥梁。毕竟这里也是我计划观景的地点之一,不能错过。只是因为海边突兀的山崖遮挡,从这里望过去只能见到它半遮面的模样。虽然和湛蓝深邃的大海以及高大巍峨的海岸这些大自然的杰作相比,这桥显得如此纤细脆弱,但也总算是看到了。好在手上的相机可以将它稍微拉近一些,只好拍下这远观的景色。

比克斯比大桥是座钢筋混凝土的拱肩拱桥,建于1932年,位于加州的大瑟尔(Big Sur)的一号高速公路上,是加州高速公路中最长的混凝土拱桥,也是世界上最高的混凝土拱桥之一。这两个第一都让这座桥非常值得一看,只是今天真是不巧,访客这么多。

继续向前又开了许久的路,景色在碧海蓝天、青山草丘、白浪黑礁和草茂牛肥间切换,很久才终于看到路边一个观景台上站了许多人。找车位停下来上前察看,终于高兴地发现是到了海象扎堆晒太阳之地—象海豹海滩。(其实我也分不清海豹和海象,甚至于海狮的区别。)

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半了,太阳斜斜的照在海面上,让湛蓝的海水变成白花花的一片。沿着海边修建的木制栈道前行,大家终于可以近距离观看这些数目众多的海象滩上的海象了。只见它们一个个如小山般的身躯横卧在灰黄色的沙滩上,仿佛一堆堆线条流畅,打磨得极为光滑的礁石。成年海象的身形很巨大,它们一个个卧在沙滩上,若不是往身上扬沙的短鳍偶尔扑楞一下,竟以为它们是一群泥塑而非活物。偶有一只海象笨掘地扭向海边,将身子浸在海水中,又昂起头来一副惬意慵懒的模样。幼小的海象体形仅有成年海象的一半或者仅三分之一,皮肤是白色的,圆嘟嘟的头,肥胖胖的肚皮以及肚皮上那小小的短鳍,配在一起真是可爱,许多人都被萌到了,不停地将手中的手机或是相机对准了它们。

离开了海象滩我们很快就到了圣西蒙下榻的酒店,休整吃饭后,看看时间尚早,就在先生的陪同下来到海边拍日落。

直接在海岸上看日落已经不是一次了,但每次的感受都不一样。看着海岸边远处巨大的山崖随着太阳的西沉,慢慢变得黑黢黢,并渐渐被一层薄雾笼罩,模糊不清起来,而近处的礁石和沙滩则融化在墨色中。海水不再湛蓝却依然动荡,层层叠叠的海浪浪花不见,只是浪的影子在向沙滩的运动中由铁青色变成亮亮的银白一片。

太阳终于不见了,只剩下天边从地平线上晕染开来的桔色。远处的海面灰蒙蒙的,近处的海面却似夹着金线的银练不断起伏飘动着,仿佛永远不知道疲倦……

一天的旅程就在看夕阳中完美的画上了句号,虽然有点儿累,却是令人愉快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