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座已经被他忘记了姓名的小城里微微休息了一天后,子降便再度踏上了征途,目标直指临州首府临天城。
走了半个月,他才横穿了半个临州,终于来到了这座豪华的大城。
其实那座小城本来也不算小了,毕竟是在九皇子这样的“穿越者集团”麾下的城池,苦心经营了几十年,再差也是差不到哪里去的,已经赶上半个京城了。
但是这样的小城在整个临州,他这一路走来却是屡见不鲜,这也就基本上导致了他这一路上压根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就目前来见到的,但凡是对于争夺皇位有点帮助的都被这九个皇兄把持住了。
铁路、汽车、火药、军队改革、女性用品。冶金之术、造纸......
可谓全面至极!
唯独没有司南,也就是指南针,不过他打听了一遭也才知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磁石,所以指南针也就成了一个永远的坑了。
也是因此,很多科技受限,他们几个也是没了办法。
“哎,司南?”
“呵!”
子降一声冷笑,一边驾车,一边轻轻地握了握手里的小圆盘——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司南!脸上没有一点好脸色。
因为,此刻这个珍贵的司南的指针正转的无比的迅速,根本停不下来。
“这特么那里是没有磁石?这根本就是磁场太乱了嘛!”
他几乎气的想要骂爹。
啪!
聿聿——
又是一鞭子打在了两匹宝驹的肥臀上。引得两匹骏马轻声吟唤,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步伐,更加卖力的奔跑了起来。
看着远处的城郭。
临天城,
已是在望了!
哒哒哒哒
子降策马进城,这次倒是没受到什么阻拦。
临天城身为临州首府,这里无疑是整个临州科技最为发达的地区之一,初一进城便是满目的琳琅,让子降几乎都以为自己又穿越回去了。
临天城分为五个城区,东南西中,除了中央城区还有不少恪守着神武朝旧制的达官贵人仍在坚持着最后的倔强,其他四个城区几乎都已被现代化科技铺满了。
“公子,来玩儿吗?我们燕春楼可是整个临州最好的客楼,里面的姑娘可比内城里的那些女人强多了。”
子降目不斜视,妓院这种东西永远是绝不了的,但是自家娘亲就在车里,咳咳......
“公子~”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天林酒楼今天一律半价了嘿!有过路过别错过啊!”
“开业大酬宾,开业酬宾......”
“金聚源十周年,回馈老客户嘞!”
热闹的街市,街上穿得衣冠楚楚男人们,玲珑剔透的女人们,子降微微一笑,还是这种日子最适合自己这么一个穿越者。
这一刻,他竟有一种就在此地安家的冲动,但随即就又被他打消了。
开什么玩笑?
现在是安逸的时候吗?
他敢保证皇城里绝对早就开始了深沉的算计了。
算计这东西,杀人不见血,皇室里就没停下来过!
就他自己这几年收到的消息来看,从兰舜德若有若无里提到的信息里,他几乎无比确定了一件事:
他的出生绝对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一次酒后乱性那么简单!
林万敌是何人?
万字辈,可以说当今皇帝最信赖的人之一,曾几次救皇帝于水火,会因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女儿就和皇帝翻脸?
不说被皇帝看中是多少人一辈子的梦,就算真的不愿意又如何?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世界里,君臣礼法大过天!
谁会为了一个女人就造反?
还要搭上全家人的性命?
“呵!”
子降看过这灯红酒绿的街道,这璀璨的异世文明,眼里不尽的划过一丝的冷漠。
就算再繁华又怎么样?
摊上了一个废物一样的主子,战火一至,也不过顷刻间就是灰飞烟灭的下场罢了。
“娘,这里分内外两城,咱们今日去哪里找住处?”他开口询问,虽然早已知道了答案。
果不其然!
“去内城吧。”
车厢里传来林姬的声音,“外城的这些东西娘总是看着这么的渗人呢,这些女子穿的也太过于”
“娘也想穿?”子降笑着问道,“这叫旗袍,穿着更加凸显身材的,若是娘亲想要,咱们就找个服饰店买个几十件,反正咱们又不缺这点钱。”
不是自己的钱,花着确实豪气!
他微微一笑,继续道,“这临天城倒也是真不错,咱们以前走过的几个城可没有这么多穿旗袍在外走的女人。”
“有什么好的,露着个大腿给谁看呢,竟勾引别人家的男人。”
“降儿,别乱瞟,看了长针眼的。”
“是是是。”子降呵呵笑着应道,也不反驳,这话也不是第一遍了。
京城倒是没这么开放的,仍旧被浓浓的封建之气围绕着,从小就一直在京城里长大的林姬会是什么性格也自然就可以预见的了。
这是一个时代的差别,他也不会去反驳什么,因为确实没什么可以反驳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小二,你们店里的旗袍一样来一份。”
他蓦地扔出了一根金条,将马车停在了一家服饰店的门口,转过头解释道,“娘,这个应该只有临州有卖,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给您买两件,以后好给孩儿找个后爹啊!”
“滚一边去,小鬼头!”林姬轻嗔着说道,隔着帘子轻轻踢了他一脚,“就你最有理!”
忽然,透过马车的窗户,她目光微微瞥了一眼柜台。
“老板,那个黄色绣花的来两件!”她格外兴奋地说道,眼睛里放光。
子降轻轻笑笑,不算稚嫩的脸庞上竟露出了一丝老父亲般的微笑。
“既然你我有母子之缘分,我自然护你一世的周全。”
这一刻他选择性的忘记了那些京城的明争暗斗,神仙斗法,心里只有无限的静谧。
······
京城
皇宫深处那座密室里。
老皇帝仍就坐在高高的皇座上,发愣般的看着墙上的画像,双目有些失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背后一阵黑影闪过,一个黑衣人恍若鬼魅般出现在他的身后,恭敬地单膝跪下。
“他到哪儿了?”老皇帝微微回神轻声问道。
“临天城!”那黑衣人恭敬地答道,“黑石最新传来的消息,但此刻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小皇子应该走的更远了。”
“黑石带去的人可安顿好了?”
“都安顿好了,九皇子的人虽然是诸皇子里最机灵的,但是武力过低,金吾卫亲自出马,绝不会出错。”
“事无绝对,不要说的太满。”老皇帝轻轻的教训道,“吩咐下去,务必要查清楚老九这十年来到底在做什么,朕这个儿子实在不让人省心。”
老皇帝心累的一叹,半晌方才继续开口道,“另外,你再去知会太师一声,明日上朝让他率群臣请命释放老九吧。”
“另外再仔细点儿,加大对太傅一脉的监视力度,万不可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
“是!”
“下去吧。”
······
“临天城?”
“······”
“呵!”
情圣几度喃喃自语,密室里再度寂静一片,老皇帝的目光仍旧紧紧的注视那张画像。
他的授业恩师的画像!
一片死寂。
次日,
群臣跪谏,上疏言道:九皇子虽有过,但是过不及功,若再继续囚禁下去,朝内外许多大工程恐怕会遭受到许多的影响,为神武国计,当尽快释放九皇子,主持神州改造大计,以安天下!
甚至,还有几个大臣列举出了九皇子释放的十九条益处,还有继续囚禁之的三十五条缺陷。
就差直接说当今皇帝是昏君了。
“九皇子,九皇子,九皇子!
你们眼里就只有九皇子!朕才是神武国主,这逆子谋逆犯上还有理了?”
“退朝!”
皇帝大怒,驳斥群臣后,拂衣而去。
下朝后,此次跪谏的“发起者”太师严天罡轻轻一叹,拂袖而去,称病!
由是,长达半年的一场扯皮就此拉开了帷幕,将群臣,太子,皇子的目光全都吸引到了这里。
落井下石者有之。
围魏救赵者有之。
消极怠工者亦有不少。
但不管怎么说,子降离京案确实是没人去管了,一个被贬黜到了那等荒凉之地的落魄子,难不成还能翻了天不成?
呵呵,那可真是笑话了,撑天的的支柱可都在这大殿之上呢!
现在最要紧的可不是他了,拆了一座九皇子府而已,对这几位太子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九皇子手下本来就没什么高手,只有一群文人,没什么用处。
现在最重要的是九皇子还能不能在这大殿上站住跟脚,他那仁裕太子之名能不能保得住了。
这才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