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圣奥尔本的故事

不列颠的第一位殉道者名叫奥尔本。他住在一个名叫维鲁拉米亚姆的小镇上。虽然他是不列颠人，却是一位从罗马人那里学到不少东西的不列颠人。当他还是个小男孩时，去过罗马旅行，见到了那座征服者们出生的美丽城市。这些见闻，让他成长为一位高贵、慷慨之士。

奥尔本很富有，他用财富来帮助周围的穷人。尽管他是名异教徒，但人人都敬爱、信任他，包括基督徒在内。人们碰到任何困难，都会去求助于这位富有仁慈的好人。

当那位邪恶的罗马皇帝派人到不列颠来杀害基督徒时，一位居住于维鲁拉米亚姆的圣人爱斐巴勒，逃到奥尔本家，寻求庇护。

“阁下，”这位老人说，“罗马士兵在四处搜捕，准备杀了我。把我藏起来吧，上帝会报答你的。”

“你犯了什么罪？”奥尔本问。

“我没有犯罪，”爱斐巴勒回答，“我是一名基督徒，仅此而已。”

“不要害怕，”奥尔本亲切地说，“我听说过很多基督徒，他们都不坏。”

于是，奥尔本将爱斐巴勒带进自己的房子，藏了起来。由于士兵们不会想到去一名异教徒的房子里搜捕，因此他在那儿似乎很安全。

奥尔本每天都和爱斐巴勒交谈，爱斐巴勒给他讲了基督的故事。对于奥尔本来说，为了拯救他人而牺牲是一件很美很高尚的事。他觉得，比起德鲁伊的残忍教义，这个教人爱与温和的宗教好多了。

爱斐巴勒平静地度过了好些天。但一天，当他正在和奥尔本交谈，一名仆人惊慌失措地进来，说士兵已到门口。他们发现了爱斐巴勒的藏身之所。

“我的孩子，”老人用颤抖的声音说，“我要死了，是说永别的时候了。”

“不，”奥尔本回答，“我会救你的。把你的袍子给我。”

然后，他匆忙地脱下自己的漂亮长袍，披到老人肩头，并把一个装着黄金的钱包塞进老人手中。“上帝，”他说，“快走，我的仆人会带你从秘密通道离开。我会阻止士兵追赶你。但神父，在你走之前，请为我祝福。”

奥尔本跪下，爱斐巴勒把手轻轻放在他低垂的头上。

“愿天父回报你，愿圣灵引你进入基督的正途。别了，我的孩子。”老人在他头上划了个十字，离去了。

奥尔本裹上爱斐巴勒脱下的长袍，戴上兜帽，等待。

终于，士兵们用武力破门而入，冲到他面前。面对身着教士袍子的奥尔本，士兵们没有起半点儿疑心，把他当做基督徒爱斐巴勒本人，抓住绑了起来。

奥尔本被带到了罗马地方长官那儿。松绑后，他的袍子被揭开了。士兵们惊呆了：他们的囚徒不是要找的基督教士，而是异教徒领主奥尔本。

当他被带到地方长官面前时，正值向神献祭。长官对于爱斐巴勒的逃脱，非常生气；但对于奥尔本帮助爱斐巴勒逃跑的行为，更是恼怒异常。

“你是谁？竟敢窝藏邪恶反叛之徒？”他问，“你必须告诉我那个基督徒的藏身之处。为了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示悔恨，你还必须向神献上祭祀品。”

“你说的两件事，我都不能遵照执行。”奥尔本回答。

“你是谁？竟敢违抗我的命令？”长官问。

“我是谁对你有什么意义？”奥尔本回答。

“告诉我你的名字，”长官狂怒着重复。“立刻告诉我。”

“父母叫我奥尔本。”他回答。

“好，奥尔本，如果你想要得到神的原谅，就必须献祭，并对自己的言语冒犯与恶行进行忏悔。”

“我不能，”奥尔本回答，“我不再相信那些古老的神了。他们教人变得残忍邪恶。我也不会再向他们献祭。爱斐巴勒是个温和善良的老人。他没有错怪或伤害任何人，而这些神却让你来残害他。我再也不相信他们了。我宁愿选择相信爱斐巴勒信仰的神，因为他教人互相友爱。”

长官大叫：“如此邪恶之人，不能留在世上。带走，处死。”

士兵带走了奥尔本。很快，这位受人尊敬、爱戴的好人将被处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小镇。当奥尔本被带着穿过河流，去往山顶的草坡时，一大群人跟随着他。事实上，所有人都去了，镇上除了那个坏长官，空无一人。或许，当这位长官面对着空空的街道，独自面对那份可怕的寂静时，心理曾有过一丝后悔。但一切都太迟了。奥尔本已经在赴死的路上，镇上空荡荡的，就算长官想把他追回，也找不到人来为他执行这一任务。

人们跟在奥尔本后面，互相推挤，低声啜泣着，流着泪。大家都急着想表达对他的爱，想跟他说最后一次再见。

队伍来到河边的小桥旁，由于人群太庞大，奥尔本根本无法通行。士兵们很不耐烦，生气地说，他必须从水里走过去。然后，一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河水立刻变干，让奥尔本从干燥的陆地上走了过去。

然后，他们开始上山。那是一个漂亮的山坡，夏日的阳光下，孩子们常常在这里嬉戏。绿草茵茵，芬芳的野花艳丽绽放，为山坡增添些许愉快的气息。蜂蝶嗡嗡，上下翻飞，空中充满着鸟儿的歌声。

奥尔本在山顶跪下，感到又累又渴。此时，一股无人见过的清泉从地底涌出。奥尔本弯腰喝了一点，感觉好些了。

一位高个子的士兵一路走在奥尔本身旁，扛着一把大刀准备行刑。当他看见奥尔本的善良与温和，看见人们对他的爱后，士兵对自己即将执行的任务感到难过。

奥尔本跪在草地上时，这位士兵扔掉手中的刀，大叫：“这是一位圣人。我不能杀他。”

他的长官非常生气：“捡起你的刀，执行任务。”

“我做不到，”士兵回答，“我宁愿去死。”

“那你就去死吧！”长官一边说，一边抽出自己的刀，第一下砍掉奥尔本的头，第二下砍掉士兵的头。相传，从那一刻起，那长官便失明了，终身在黑暗中度过。

这就是不列颠第一位殉道者的故事。他勇敢，智慧，友善，与基督一样，把生命献给了别人。

从此之后，他被称为圣奥尔本，而他居住过的小镇也从维鲁拉米亚姆改名为圣奥尔本斯。人们在他死去的地方建起一座教堂，这座教堂年久破败后，另一座更精美的教堂又建了起来。第二座教堂一直保存下来，时至今日，人们仍在不列颠第一位殉道者的献身之处，朝拜上帝。

尽管我们不必相信圣奥尔本牺牲时发生的种种神迹，但有趣的是，在那里，真的有一处水源叫圣泉，人们朝圣的那座小山也叫圣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