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计止大闹

转眼间,灵堂里就走得只剩下了程家人。

程清走到厅门口,看到外面留下了几个士兵看守,街坊邻居都在门口徘徊,像是想进来上香。

程越拿起篮子,道:“我去再买一些香烛回来,你整理整理。”

微微思索了下,程清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拿过篮子,道:“哥,你和爹整理,我出去。”

“胡闹。”程父脸色一沉,不高兴但也舍不得用很重的语气去指责她,头疼地道:“你现在是女儿家了,怎么能总是出去抛头露面?让你哥哥去。”

程清又摇头,坚持道:“我还要出去打听点事情,爹,您就让我出去吧。”

程父疑惑,“你都已经恢复女儿身了,还要出去打听什么?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些人?”

程清闻言,墨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语气平稳地道:“不是,我是要去打听打听太师府坐落在何处。爹,您放心吧,我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说完,她提着篮子闪了。

她的动作很快,干净利落,程父都来不及抓住她,她就已经出去了。

程越扶住险些跌倒的程父,轻笑道:“爹,她要走,您拦不住的。”

程父叹了口气,道:“是啊,就像五年前,她要走,我也拦不住。”

程越眼神暗了暗,忍住不去回想当时的绝望,劝道:“爹,妹妹一向很有主见,虽然有时候并不能顾及到我们的感受,但她所做的事情,无一不是为了我们着想,您不能怪她。”

“我没有怪她,我是心疼她。”说到这里,程父忍不住老泪纵横,道:“她为了我们,不仅牺牲了名誉,还差点丢了性命。如今连大好的年华都给了战场,芳华已过,还有哪家的小子愿意娶她做正妻?”

“爹,妹妹才十九,风华正茂呢。在我看来,我妹妹是最好的,看不上我妹妹的,那是眼瞎,我还看不上他们做我妹夫呢。”程越话中虽然有开玩笑的成分,但语气里却是满满的骄傲。

“唉,你呀,都是你把你妹妹惯坏了。”程父真是不知道该气还是该欣慰他们兄妹的感情好。

朱雀大街,是安平城最繁华的一条街,各式各样的店铺客栈鳞次栉比。此番打了胜仗,这些店铺为了表示庆祝,特地打了折,因此这里的人,比平常还要多,几乎达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

程清出来以后,便将身上的麻衣脱了,头上的孝布换成了白色帷帽。

走到朱雀街,她掀开了点白纱,露出好看的星眸,看了看人挤人的情况,转身拐进了胡同里。

户部衙门就在朱雀大街的后面,本来直行可达,现在要绕点弯路。

废了点时间,程清刚到衙门外的胡同口处,就远远看见了漆雕烈等人闹得正凶。

这些都是战场上回来的将军,哪里是那些过惯安逸日子的守门侍卫能比的?被漆雕烈大手一抓,吓得差点没跪下。

“将军,已经进去禀报了,再等等再等等,我们家大人马上就出来了……”

程清皱了皱眉,视线从那个快哭的侍卫身上转开,扫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赵无渊和白修远。

这里闹得这么厉害,他们怎么不在这里?

就在她想两人去哪儿时,漆雕烈等人已经等不了了,骂骂咧咧得就要闯进去。

程清一惊,眉头皱得更深。不行,来不及了,现在指望不了那两人,要是让漆雕烈他们就这么闯进去,到时候就算有理都会变成没理。更糟糕的,可能还会被冠上‘仗着军功在身,目无尊上’的罪名。

该怎么阻止他们呢?

“嗝!”

突然一声酒嗝从后面传来,程清回头去看,正看见个地痞流氓,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那流氓看见她,眼睛一亮,脚步加快扑了过来。

程清脚下一闪,流氓便从她刚才站的地方扑到了大街上。

看着那流氓,程清眉头忽然一松,有主意了。

她快速摘下帷帽,往后一丢,脸色一变,害怕地大声喊起来,“救命啊!”

流氓爬起来,看到程清的容貌,露出惊艳的表情,继而猥琐地笑着,搓着手靠近程清,打嗝道:“小妹妹,乖乖跟哥哥走,哥哥会好好对你的。”

“救命啊!救命啊!”程清一边故作慌张往后退,一边利用巷子的回声,拼命的喊。

流氓笑呵呵地道:“妹妹声音挺大的啊,以后可要小点声,不然不淑女我不喜欢。”

话音刚落,他的肩膀就被人扣住,扳了回去,还没看清楚,一拳头就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啊!”

流氓惨叫飞了出去,捂着眼睛爬不起来。

“我叫你喜欢!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程清看到漆雕烈他们过来,松了口气,不由得庆幸自己沙场点兵时练出来的大嗓门,不然还真叫不过来他们。

流氓被打了一拳,酒也醒了,看见这群大汉,哪里还能想得起妹妹?连滚带爬的跑了。

漆雕烈身后的陶良宇眼尖看到了程清,“元帅……哦不,程姑娘,怎么会是你?”

“什么?是程家姑娘?”陶良庭惊讶得看向程清,见果然是她,气得鬼火都从心底冒了起来,脸红脖子粗,拳头一握,拔腿就去追那流氓,“我杀了他!”

“哎,别去!”

陶良庭动作太快,程清不用武功根本拦不住,可是她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武功。

正当她着急时,一抹白影出现,几招拳脚过去,拦住了人。

白修远制住陶良庭,道:“别冲动。”

“军师!”陶良庭着急得喊了声,看着那流氓拐弯消失不见,遗憾地重重叹了口气。

程清看见他过来,心里总算放下来了,有他在这里看着,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白修远拧紧了眉,道:“这里是安平,不是边关,说了多少遍不要任意妄为,你们总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不是,军师,是有人调戏程姑娘,我看不过去,所以……”陶良庭在白修远的注视下,越说越小声。

白修远捡起地上的帷帽,走到程清面前,递给她,刚才还严厉的神情放柔了很多,“程姑娘,你没事吧?”

程清接过帷帽,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