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予只希望不要因为自己报告太晚,被当成同党。
所以在路氏刚走就迫不及待的赶去王宫。
“我要见国君。”
按照流程禀报了侍卫。
宰予就安心在一处房间等着。
宰予还见到几个熟悉的人,一个是彭家的彭律己,另一个是右丞相矩光。
宰予的冷汗瞬间留下来了。
这个时间来找徐灵,还能有什么事啊。
路氏那伙人也太不靠谱了。
彭家被打压过,那是因为他们曾经谋划造反,甚至一度放任叛军攻进了王宫,但是即使如此,徐灵仍然对彭律己委以重任。
矩光,就更离谱了,他可是右丞相!
路氏以为自己能撬动这位右丞相?就因为矩光是宋人么?
可是矩光在灵国十年,深受器重,怎么可能会通敌呢。
宰予越发庆幸自己及时的来报告了。
路氏那伙人根本不可能成事。
相继和彭律己还有矩光见过礼,三人并没有多余的交流。
而是静静的等着徐灵的召见。
不多时,就有一个侍卫来到房间内,宣布道:“请诸位都随我来。”
宰予眼观鼻鼻观心,安静的跟在了右丞相和上卿彭律己的身后,亦步亦趋。
相比前两位,一个位高权重,一个根基深厚,他只是个小角色。
只要安心做好自己分内事就行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议事厅。
这是徐灵专门开辟出来的,就是方便临时有事的话,可以在这里商讨。
徐灵坐在上首,问道:“各位是有什么事来找我?”
宰予头低得更深了,徐灵这些年来,威望越来越重,也更加深沉,难以判断,让他越发敬畏了。
矩光首先行礼道:“君上,今日,宋国密探来找我,宣扬灵国将败,希望我能参与他们的同谋。”
徐灵不冷不热的说道:“哦,什么密谋?”
“他们想趁着这个时机,集结一些敢死之士,突袭国君府。”
“知道了。”
徐灵转头看向另外两人,问道:“你们呢,又是什么事?”
彭律己跪下道:“臣也是来汇报此事,路氏来找臣,希望臣能率领麾下队伍加入。”
宰予也赶紧说道:“臣也是来汇报此事,路氏来找臣。”
徐灵轻笑一声:“看来他们找的人不少。”
彭律己急道:“他们竟敢图谋不轨,还请君上允许臣带队,将他们全部绳之以法。”
“不着急,你们先回去吧。”
“可是……”
“一切尽在寡人掌握。”
矩光等人,再没有一点犹豫,都告退了。
“宰予,你留下。”
听到这话,宰予刚迈出一半的步子,又硬生生停了下来。
“君上,还有何事?”
“让你去做反贼。”
宰予当即吓的冷汗直流。
“臣对君上忠心耿耿。”
徐灵走过来,搭住宰予的肩膀,说道:“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委你以重任么。”
宰予心里有点虚。
卧底可是不好做的,一不留神被发现就完了。
徐灵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说道:“你去了什么都不用做,他们干嘛你就干嘛,把参与的人都记下来就行,要知道串联的人很多,寡人现在动手,怕打草惊蛇,最好把这些人都一网打尽才好。”
宰予点头不止。
“这段时间,先给你把礼艺局的职位去了。”
“臣明白,必不负所托。”
说这话的时候,宰予略有些悲壮的意思。
他只想混吃等死,怎么就做了卧底了,万一对方知道自己进过国君府,怎么回答,对方不相信自己怎么办?
但是这些疑问他都没有问出口。
连他自己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怎么走出国君府的都不知道。
“是宰予上大夫?”
宰予呆滞的回头,然后瞬间清醒了。
路氏!
就是这货找上的自己。
贼子坑我!
他一脸激动的抓住了路氏的手,然后有点愣住,自己该说什么?
斥责?
君上还让自己加入他们呢。
但是总是憋着一股闷气,让他脸色通红。
路氏问道:“听说你被君上斥责了?还夺去了礼艺局的职位?”
宰予心中更加愤怒了,不就是你的原因么。
“是!”
路氏喜道:“要不要到寒舍详谈一番。”
宰予闷着气点头。
他还能说什么,他怕一开口就暴露自己是卧底的事实。
路氏似乎没想那么多。
听到宰予被处罚的消息,还很高兴。
让宰予更加生气了。
这个情况还不是这些图谋不轨的人造成的,要不然他现在还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呢。
到了路氏的宅邸。
宰予仍然一言不发。
“卿才华无双,在任期间兢兢业业,君上却将卿的职位贬谪,实在是过分。”
路氏耐心的劝导着。
一边观察宰予的神色,看到他显露出一丝痛苦的神情,有些得意。
宰予道:“君上自有他的道理。”
“非也,君事臣如草芥,臣事君如仇寇。这是各处都通行的道理,我是为卿担心啊。”
“有什么好担心的。”
“君上好杀残忍,数万夷人说灭就灭,对敌人如此,怎么保证他对臣下不会如此呢?”
“这……”
路氏继续说道:“有这样一个无道之君,并不是国家之福,如今诸国盟誓,共伐灵国,不就是国君的过错么?”
宰予道:“你怎么能如此诋毁国君?”
路氏却是一喜,宰予没有拂袖而去,而是不咸不淡的说这一句话,说明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
路氏正襟危坐道:“难道我说的有错么?如果卿对我的言辞不满,可以去向国君告发。”
宰予心说我早就告发了,你都知道我从王宫出来,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什么都没说?
一起去的还有右丞相矩光和上卿彭律己。
宰予暗地里鄙视了路氏一番,这人行事不密,看人不准,就这样还想图谋不轨,简直是贻笑大方。
要不是君上的要求,他真懒得和路氏废话。
当下也假装思考,良久之后才道:“哎,我怎么会去告发你呢。你说的虽然大逆不道,但是也有几分道理,我从任职礼艺局之后,努力谨慎,只是因为一些小小的原因,就被夺去了职位,说不愤恨,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