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公何在?”
徐灵大声喊道:“灵早就听闻晋公威名,今日一见,倒觉得名不副实。”
徐灵率领千余骑兵,嘴上说着话,手下毫不留情,对着面前的百余人的队伍进行了一次冲锋,打乱了他们的阵型,方才停下来围住了这剩下的残兵败将。
“不想在此处与灵公会面。”
一位衣着华贵,却颇为狼狈的人站了出来,努力的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
此人正是晋文公,重耳。
徐灵举起剑,也笑道:“此亦非灵所愿,听闻晋公无故纠集大军,欲攻我灵国,徐灵万分震惊,只好带人当面来向灵公问一问,是何缘故。”
“哼,明知故问,自你继位以后,屡次三番兴兵征伐,列国恨灵国入骨,又残虐好杀,国人苦不堪言,前些时日更是无故斩杀大将,屠灭贵族,像你这种无道之君,难道不该讨伐么?”
“征伐是天子授意,灵国富庶,国人苦不堪言更是无稽之谈,贵族意图谋反,被我格杀,难道是错的么,至于斩杀大将,从何说起?”
徐灵哈哈大笑:“如今时间紧迫,还请晋公和我一同走一趟吧。”
晋公后退一步,却是将长剑横在了自己脖颈之前。
“痴心妄想。”
说完,竟是直接自刎而死。
“晋公!”
一位侍从放声大哭。
“走。”
徐灵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重耳如此决绝刚烈,竟然一言不合就自刎。
这位春秋五霸之一,晋文公,居然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自杀了……
唉,真是令人唏嘘啊……
如今带走尸体,没什么用处,反而会激的晋人同仇敌忾,士气大振。
人说哀兵必胜,徐灵可不想把自己的敌人变成一只一意复仇的哀兵。
如今袭击大营,让联军大乱的计划,已经几乎成功,甚至比徐灵最初的设想更加有效果,他已经很满意了。
再过几刻钟,天就彻底亮了,不趁着现在撤退,等联军回过神来,恐怕就走不了了。
当下也没有做多余的杀戮,而是将来时的虎狼骑沿路召集回来,准备从郑军留下的缺口撤出。
看着徐灵率兵退走,剩下的人都是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一下子放松下来。
只是那个侍从哭喊的不再是晋公,而是另一个名字。
“茼蒿因我而死,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重耳听闻茼蒿死讯,也落下泪来。
原来他们逃亡之时,茼蒿穿上华丽的衣服和重耳做了调换,去吸引注意,而重耳在小股护卫下,悄悄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徐灵一心追踪晋公,听到重耳名讳果然追了过去,让重耳本人能够趁机逃走。
茼蒿则自刎而死。
而徐灵不知,却是以为晋文公自刎了。
周围人都是大哭,他们等于是从鬼门关逃了回来。
“报,胡潇将军送来急信,请晋公召回援兵,谨守大营,防止敌军偷袭。”
重耳苦笑,环顾左右,说道:“如今哪里还来的急呢。”
徐灵正好趁着重耳将大部分的精锐派出去,来突袭晋军大营,是重耳没想到的,这是他的过错啊。
此时重耳派出的援兵,也都回过神来,他们的这个举动无意中帮了敌方大忙了。
反倒是让联军损失更为惨重。
一部分援军开始调转头来,返回晋军大营。
此时,太阳已经出现,光芒驱散了阴影,联军大营的骚乱不再继续扩大,在已经回过神的各将领的带领下,逐步被镇压。
而虎狼骑,纷纷向徐灵汇合而去。
四千五百人,四千五百匹马,历经两个时辰的冲杀,如今汇合的只有四千左右。
将近五百人战死。
让徐灵极为心痛,这些可都是最精锐的士兵。
唯一让徐灵感到欣慰的,就是此次的战果了。
他们从西南郑军留下的缺口涌入,直冲陈军大营,然后兵分几路,袭击各国营地,徐灵本人更是亲自率领千余骑兵,直冲晋国大营。
联军的营地更是被一把火烧的不成样子。
虽然没有生擒重耳有些遗憾,但徐灵对此次战果还是很满意的。
因为,在返程的路上,徐灵已经回过味来,那个自刎而死的不可能是重耳。
重耳年迈,而自刎之人年轻,年龄就不符合。
重耳曾经寄人篱下多年,漂泊无定,怎么成了国君反而丢掉了隐忍,如此刚烈,一言不合就自刎呢?
侍从的反应也很奇怪,没有阻止,在那人死后大喊一声,倒是更像喊给自己听的。
徐灵将这件事放在脑后,他们仍在联军营地之中,还没有脱离。
此时的联军已经冷静下来,不像之前的慌乱,开始成队列的试图阻拦徐灵。
经过了一夜的冲杀,虎狼骑也是疲惫不堪。
徐灵不敢再逗留,一声呼哨,便率领着四千虎狼骑浩浩荡荡的冲出联军大营。
而联军忙于救火,安抚士卒,一时间竟抽不出兵力对徐灵进行追击。
任由徐灵带领属下畅通无阻的消失在视野中。
“到这里就安全了,全军下马休息。”到达一处土丘旁,徐灵下令道。
他们奔出联军大营,数十里才停下来,所有人都已经难以维持,全凭着一口气才坚持这么久。
此时一停下,纷纷下马,就地休息。
甚至不少马匹也倒毙不起。
徐灵卸下盔甲,放下武器,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气。
这几日的行军,对他来说也算是不小的负担。
好在坚持住了。
姜正靠过来,也是一脸的疲态,但还是强打精神道:“君上,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徐灵道:“回去。”
“但是……”
“让我猜猜,你的意思是,联军遭遇重创,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杀回去,对不对!”
姜正回道:“是。”
徐灵环视了一圈,叹了口气。
“我又何尝不想,但是士卒已经很累了,强行再打,只会得不偿失。这次的战果已经足够了。”
姜正说道:“我军势弱,敌军势强,不趁着这样的机会再削弱敌军,之后正面战场会很吃力。”
“未必,依照此时形势,我看并不是单纯的以兵力多寡来判断敌我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