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新法改革,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只能一卷一卷的展开试验,让国民和世族去习惯新法,
用时间扭转他们的古旧的思维,让国人遵法守法,以法治国。
“寡人自继位以来,灵国周边大敌环绕,朝野之中奸佞害国……”
他先说了一堆场面话壮壮声势,
然后就在众大夫以为国君只是总结一番去年的政事,好引以为鉴时。
突然徐灵话锋一转,说道:
“所以,为了强国富民,寡人决定举国变法!”
此话一出,
全场一静,
所有人都直接懵逼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正是徐灵要的效果,转身对姜遥说:“姜大夫,替寡人念给他们听听。”
说着,徐灵将早已准备好的第一篇新法,讲刑罚的那一卷,交给了姜遥。
只听姜遥朗朗开口,将新法之中的着重简要述说了一遍。
这一秒,
朝会炸了锅。
下面一片哗然。
徐灵面带微笑,他早已做好了和灵国老世族们展开拉锯战的准备。
如今,灵国税赋已经不是国力的大头了,
徐灵开创的肥皂和玻璃,扬名列国,早已替代了农业赋税,逐渐成为了国之柱石。
徐灵手上现在估计比大司徒曹景还有钱。
他想做什么,阻力当然还是有的,但最起码,手里有钱,做什么都不慌。
曹景见场面即将崩裂,急忙抬手虚压。
这几个月,
蔡氏一族倒台,曹氏逐渐掌握了世族权柄。
群臣看见曹景压制,纷纷也都闭上了嘴巴。
曹景急忙转过身,回复徐灵道:“君上,微臣以为,灵国变法,并不急于眼前。”
徐灵笑问:“为什么?”
“如今大敌环伺周围,南蛮威胁尚在,灵国还是要以抗外敌为主,缓缓发展,不能急功近利。”
“再者,国君府皂角司、建材司扬名列国,贸然变法,会扰乱市场,后果不堪设想。”
“恕臣直言,灵君之新法,对我等老世族来说,真是前所未闻,还望国君能收回成命。”
曹景一言一词,说的极为铿锵。
世族们一听有道理,纷纷反驳道:
“请求灵君三思。”
“变法不急于一时。”
“请求依照祖制,不能轻易变法!”
徐灵眉头紧蹙,
在新法之中,有很多条例,对老世族都是压迫,
比如其中就有一则条例:世族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极大程度上,遏制了老世族对奴隶的压榨和现有即存的利益。
别忘了,
站在这朝会之中的大夫们,可全都是有封地的世族。
封地里,他们就是王,
而现在,王也得遵法,谁也没有例外。
徐灵双眼一眯:“曹景,你可是在公然反对寡人?”
他能看见,曹景的忠诚度并没有变化,
他依旧忠诚灵国,但同时,徐灵的新法,也触及到了老世族的利益。
如今,徐灵对系统也有了大致判断,
系统给出的忠诚值,大概是对徐灵,以及对灵国双方面综合判断的忠诚值。
曹景对徐灵的忠诚度不高,因此他反对变法。
但曹景对灵国的却还是十分忠诚,因此他的忠诚度并没有变化。
“臣,斗胆直言,求灵君三思,缓行变法,遵循祖制!“
群臣急忙附和:
“缓行变法,遵循祖制!”
“缓行变法,遵循祖制!”
徐灵冷哼一声:“我意已决,谁若再敢反对,便是在与寡人,与灵国作对!”
突然间,
站在侧室守候的左矩将军车鹿一声冷哼,
唰!
他拔出了腰间青铜宝剑。
这一刻,寒光森然。
而在车鹿身边,好几名副将也跨出一步,表示支持国君的决策。
曹景吓了一跳,想不到国君居然拔剑了。
这态度也太坚决了,让他一时不敢说话。
姜遥见状不妙,急忙站出一步:“微臣鼎力支持国君变法!”
这一秒,
身为姜遥派系的世族众臣也纷纷跨出一步:
“微臣鼎力支持国君变法!”
姜遥如今也是权柄在手,
他这一族虽然低调,但有徐灵暗中帮扶,其势力早就可与曹氏、彭氏、左氏一较高下。
而姜遥也早已经过徐灵知会,
变法必须要支持者,不能是徐灵孤家寡人一个。
徐灵笑眯眯的说:“好,姜大夫有带头之志,这行令新法之责,寡人便交在你的手上。”
“你是司寇,原本就是我大灵国的刑罚大夫,这变法之责,让你来办,再合适不过。”
“臣,遵旨!”姜遥想也不想,作揖点头。
曹景气得胡子都立起来了。
而他派系的老世族们,也纷纷缄默不言。
彭杰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左寒,
左寒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当这个出头鸟。
而徐灵则在宝塌上,细数世族派系。
很显然,刚才彭杰和左寒都没有开口,但那并不证明他们和曹景不是一个派系。
这两个老狐狸,可能还在观望吧。
而以彭氏和左氏为首的老世族,共有四支。
以如今之曹氏为首的老世族,则共有三支。
另外一边,
以姜氏为首的世族,细数之下,一共两支。
车鹿将军所属的世族就是姜遥派系,剩下的则是赢枭的赢氏一族。
赢枭远在边境御敌,
而他和姜遥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现如今赢枭既不在朝会上,赢氏一族自然全听姜遥的。
曹景沉默片刻,终于是拱了拱手:“既然国君执意变法,臣,就不再反对了。”
他这一表态,彭杰和左寒急忙也作揖道:
“微臣也不反对。”
三个老狐狸都开口了,
其余世族还能说什么?
只能纷纷表示支持变法了。
徐灵虽然年少,但其强硬之势,早在去年冬季,就已显露在朝野之中。
自蔡氏一族倒台后,
曹景受恩,被徐灵一手提拔起来,现如今给他个豹胆,他也不敢徐灵硬刚。
怕是这司徒的位子坐不自在了。
而彭杰和左寒,原本是有反对实力的,但看见姜遥和曹景都同意了,他们也就同意了。
这两人本就是见风使舵的佼佼者,因此不在徐灵的瞄准范围之中。
“好,既如此,寡人宣布,举国变法!”
“姜大夫,迅速广发招贤令,寡人要招募天下贤士,辅佐寡人变法强国!”
姜遥面无表情,答应的极为迅速:“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