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就是这么变强的,
加上他们收服了白狄赤狄,人口倍增,土地也倍增。
一个国家变强大,跟土地和人口,是脱离不了关系的。
况且上一代晋文公治理国家,留下了很多好底子,晋襄公继位后,也并没有荒废,而是沿袭晋文公的制度,继续去完成。
徐灵看着台阶下二相辩论,微微一笑。
“好了,两位丞相,不必多言,寡人不决定强攻吴国,我意已决。”
矩光一愣,只能拱手低头,不再言语。
顾舟战胜了矩光,却也没有骄傲,非常谦虚的退下。
徐灵欣赏的看了他一眼,
任用顾舟当左相,没有辜负他的希望。
“只不过,虽然不伐吴,寡人却也不愿让吴国顺利,两位丞相就不必多言了,寡人要问问诸位爱卿和大夫,可有什么妙计?从任意一个角度去打击吴国,给他们一个教训!”
一时间,
朝堂上又响起了争辩之声。
有说从军事上打击,也有说从商业上打击,也有说从政治上打击。
看法不一,但都是非常有建设性的意见。
这时,
黑肩又站了出来,
这位军备局的上大夫,好几次谏言,都非常引人注目,很有想法。
徐灵愿意听他说话。
“黑肩,你说说?”
黑肩:“启禀君上,微臣认为,实在没有必要打压吴国,只需等待数年之后,吴国自灭。”
“哦?吴国何以自灭?”
黑肩:“因为正在修建的会稽道!”
此话一出——
朝堂上顿时安静了。
徐灵眯了眯眼:“此话怎讲?”
黑肩:“自君上与鲁国签订了合纵条约,东大陆各诸侯灭的灭亡的亡,我大灵也从中得到了诸多好处,可为什么,同为东大陆诸侯之吴国,没有受到此条约的影响?”
“那是因为,吴国有太傅漪罗,以及扎根与吴国深层的碧螺阁,他们的生产和创造力不会被我灵国打击,商业得以维持,这位是为什么漪罗在吴国地位如此之高,领导着吴国上上下下各大贵族。”
“现如今,吴国国君仲孙无,想要打压贵族,意图变法,使得吴国强盛,可他却忘了,在我大灵的合纵条约制衡下,吴国一旦失去了太傅漪罗的支持,他们也就将沦为东大陆各诸侯一般的下场,没有碧螺阁的商业链条和生产创造力,吴国的商品迟早是没有竞争力的。”
“而仲孙无,一心想要变法,却忽略了这一点,漪罗的重要性,在吴国非常之大,碧螺阁也支撑着吴国不受到我大灵合纵条约的压制,然而,如果不寻求变法,吴国将一直如此,永远也无法变强,永远也只能是我大灵的附属国,可一旦变法,吴国将成为条约的牺牲品,受到我大灵工局的贸易打击,进而让吴国手工制造、冶炼、军工制造相继垮台……”
“此番话仅是微臣一家之言,还望诸位且听便是。”
说完,
黑肩低调的迈回人群,不再言语。
徐灵依旧保持着那副模样,不过心里却是在为黑肩鼓掌。
他已经看到了黑肩的人物栏。
武功75,文治90,忠诚度100。
显然,
这几年,黑肩的学识和见识,才敢,逐渐增长,
因此,他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这样的论点,与现如今朝堂上的大众论点,简直走向了两个极端。
直到昨日,还有人上折子让徐灵警惕吴国变法,若吴国变法成功,会如何如何……之云云。
今日,黑肩就谏了这一番论策,吴国自灭论。
果然有一些见识。
徐灵大笑:“黑肩之言,深的寡人心,赏!”
黑肩:“谢君上恩典!”
一直作为黑肩的政敌席阳苏又有些看不过去,咬牙切齿,然而,他肚子里没墨,什么论策也说不出来,
反而,他也觉得黑肩说的有道理。
一时间又是愤怒又是自责。
怎么平时不多多看书学习,到了关键之处,连一个论策都说不出来。
顷刻间,
朝堂上的论策,独属黑肩最为出彩。
徐灵点点头:“黑肩,寡人今日不赏你金银,只赏你爵位,赐黑肩,下卿爵!”
黑肩大喜,走出一步,跪在地上:“谢君上赐爵!”
这一番场景,传出灵国,又成为了一番美谈,下大夫言《吴国自灭论》独到策论,灵运公因为他的一席话而封爵。
不但黑肩名气大涨,徐灵也留下了‘明君’的美名。
只是,消息传到吴国,反响不是那么好,
反而,引发了一场大辩论。
……
吴国朝堂之上,
仲孙无单手撑额,满脸无奈之色。
而整个朝堂,却是吵的四分五裂,一片喧哗。
即便是尚子巽和句荼亲自出马,也制止不了他们。
“黑肩的论策的确有理,不能忽视!”
“有个屁的道理,君上速领兵攻灵,讨回我吴国颜面!”
“现在是颜面的问题吗?!你不要转移重心,只是想借机贪污军饷粮草罢了!”
“你说什么?!”
卿大夫们快要打起来了。
然而,
除了仲孙无无奈之外,还有一人,稳坐台阶一侧,十分平稳,甚至闭上眼睛打盹,装听不见。
正是太傅漪罗!
黑肩的《吴国自灭论》,他是第一个听到消息的。
直至今日,漪罗都没有为此觐见仲孙无,铁了心想给国君一个难看。
仲孙无这几年试图变法,打压了很多漪罗的旧贵族势力,双方其实是都怀恨在心的。
仲孙无想要的就是一个台阶。
然而漪罗不给,
这才酿成了此番景象。
而仲孙无却毫无办法,漪罗装瞎卖聋听不见,朝堂上一方面称要伐灵,一方面称不能忽视黑肩的这个论策,争论不休。
一时间,闹得七上八下,无法停歇。
尚子巽叹息摇头,句荼想了想,上达台阶对漪罗拱了拱手:“太傅若再不出手,今日难休。”
漪罗看了他一眼:“司徒大人,此事又不是老夫挑起来的,自然由君上处置,于老夫无关呐。”
句荼摇了摇头,负手而去。
漪罗安安稳稳坐在椅子上,就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