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政厅兴建在即,大殿选址都还没决定,政务却开始了运转。
因此徐灵便让出了自己的大殿,当做临时总政厅,让邬宫等人处理全国政务。
当然,关于赋税这一块,他们还是不敢轻动,就连徐灵也不敢动。
他深知,这一块是老世族的命根子,要是妄动的话,会和老世族撕破脸皮。
然而,徐灵的新法,最后一卷便是田制。
这田制又正好是针对老世族的。
别以为现在老世族们都很听话,那是因为徐灵没有触及到他们的根。
若这新田制颁发而出,徐灵是真怕引起老世族的激变。
他是先君的嫡系,但宗室里,却有很多徐氏的子孙,算起来,都是他的近亲。
而徐灵现在羽翼尚未丰满,表面上手握兵权,可那些兵,不也都是贵族吗?
到时候老世族派系振臂一挥,这些贵族子弟兵会不会听从将令,那就说不准了。
如今刑法刚刚推广,吏治和军制尚在酝酿,擅自修改军制,恐会引起老世族的激烈反抗。
要真让庶民都来当兵,那贵族子弟在军营里可就没能量了。
到时候他们听不听赢枭的命令都无所谓,让庶民当兵,给口饭吃,给点军饷,大家都会听你的话。
谁还会用你们这帮娇惯的贵族子弟兵啊?
徐灵现在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顺利的把军制推行出去。
至于吏治,现在只能慢慢来,总政厅的建立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除了邬宫以外,徐灵还把新入朝的士子们也召唤了过来打下手。
读书写字,和治国平天下,是两码事。
毕竟这治国行政,可不是空口说说而已的。
徐灵准备,等这些士子多锻炼一些时日,让他们有了领政的经验,再抽调出来,担当大任。
新的官员制度中,就有很多需要用到他们的地方。
另一边,从招贤令过后,这些士子都是拥护新法的,自然会对徐灵忠诚。
加上邬宫等一帮世族心腹,望着清一色80、90上下忠诚的隶臣们,徐灵心里爽的不行。
他也终于可以抽出身来,好好的研究购买自己的科技了。
……
一日傍晚。
徐灵召唤奴烟来自身边,对他说道:“奴烟,你是寡人之心腹,现在,寡人要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灵君请说,奴烟死也要完成!”奴烟单膝下跪,没有任何迟疑。
徐灵‘嗯’了一声,起身坐在榻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可是,关乎我灵国将来之重任。”
“寡人要你暗中组建一批十六岁以上的少年,秘密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寡人之死士和眼线。”
奴烟没有迟疑,重重拱手道:“是!”
“身家底子要干净,到时候,寡人会亲自检阅你挑选的人,去吧,这几日不用来服侍寡人了。”
“是!”奴烟点头。
徐灵点点头,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他让奴烟组建死士,也是早在徐灵的计划之中。
对抗宗室势力,不可一人独行,徐灵需要一支力量,打进老世族中,充当他的眼线。
情报永远是奠定胜仗的重要因素。
……
半个月后。
徐灵巡视坊司,诸葛连弩已造出九百把,而采买的第二批铁石也已全部炼完。
列国的煤铁存货,都被灵国采购一空。
那些奸商闻到了商机,又开始发了疯似的囤货涨价,待价而沽。
徐灵下令制止了督造诸葛连弩的工程,并停止了煤铁的采买。
起初煤铁一斤,不过数十钱;
如今煤铁一斤,可值近千钱。
不好意思,老子是真耗不起。
此刻的徐灵,只能静等前线回禀的战事。
而奴烟也在这半个月中,组建了第一批死士。
徐灵亲自检阅,这些人的忠诚度都很高,90上下浮动,还需训练。
而且他们年轻,很多人都是吃不上饭的孤儿。
奴烟在这方面很聪明,他专门在各县暗访巡查,专门找那些被老世族迫害过的家庭。
因此,这些人对老世族的仇恨,相当浓厚。
不光只有仇恨,这些小伙子也很机灵,并不是呆头呆脑的那种傻子。
大约三十多人,在徐灵一声令下,让奴烟暗中在西郊的国府猎场训练他们。
那片猎场是徐氏私地,便是徐灵近亲也不得入内,每日都有车鹿的侍卫在那把守。
而车鹿也会时常去西郊辅助奴烟,训练死士。
……
与此同时。
灵国南境,三夷往南六十里。
赢枭站在大营之中,军袍猎猎,威风凛凛。
这半年里,他镇守边境,养出了一身的虎狼之气。
随营的士卒也被赢枭训练的井井有条,遵守军规。
与越国大将会师之后,两路开弓,数千乘兵车,冲杀的那些南蛮部族一退再退。
“打完这一战,三夷与越夷,便尽数归于我军和越军,相信南蛮不敢再侵我灵境了。”
听到赢枭低沉的声音,站在他身边的右矩将军具盏微微一笑:“将军神威。”
赢枭看了他一眼:“想家吗?”
“末将,想家。”具盏点头。
大半年没回家,镇守在这贫瘠的南境之中,谁人不想家?
这里面有很多士卒,家里还有妻女等待着他们回去。
然,因为蔡氏一族作乱,有多少人,死在了肺土一役。
赢枭深深叹气,转身回到大营。
具盏跟着他入内,只听赢枭说道:“唉,新君果然与先君不同,有十足的魄力。”
“将军为何发此言?”具盏问道。
“你可还记得,当年南蛮攻入大芝邑,先君的粮草却突然中断,导致我军全线战败的事吗?”赢枭问道。
具盏一愣,脸色出现了一片灰暗:“我爹,正是死在那场战役之中。”
“是了,先君借了越国五十万钱,结果被朝中奸佞全部贪污,这才导致粮草供应不足。”
赢枭冷笑:“而如今,新君即位后,整饬朝纲,从商业入手,强国富民,你我在外征战半年,粮草可有中断过?”
具盏摇摇头:“未曾。”
“那便是了。”
赢枭回头,看向身后的一张巨大兽皮绘制的地图:“新君真乃明君,神君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