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一国之君,能够将人的心性琢磨的如此透彻,这冯唐恐怕也就只能哭了。
“既然楚穆王如此爽快,那吴国也应当拿出气度,楚穆王需要多少粮草,尽管开口,吴国一定办到!”
冯唐颇为豪爽的说道,在他看来,能够借兵三万,这点粮草又能够算的上什么。
“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粮食二十万石,只要吴国答应,你现在就能领兵回去!”
楚穆王开门见山的说道,二十万石粮食至少足够楚国撑个一年光景。
等到来年开春,能够播种的时候,楚国缺粮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只不过虽然吴国这几年都是丰年,但想要一次性拿出二十万石粮食,也不太现实。
但对于楚穆王来说只有漫天要价,才能够给吴国讨价还价的机会。
他的意思就在试探吴国的底线,究竟能够拿出多少粮草。
听到二十万石粮食时,冯唐脸色顿时变了变,二十万石粮食,也就等于五千万斤。
如今吴国就算举全国之力,都不可能一次性拿出如此多的粮食。
更何况倘若将所有的粮食都给了楚国,吴国自己又该如何。
“楚穆王,二十万石粮食实在不是吴国所能够负担的,还请您慎重考虑一番。”
冯唐也不敢直接驳了楚穆王的面子,但如今被卡在中间的却是他,答应了楚穆王的要求,漪罗那他没法交差。
得罪了楚穆王,借不到兵马,回到吴国复命,也是死路一条。
看来这份差事,也不是这么好做的。
楚穆王站起身来,踱着步子:“你也知道,如今漪罗可是弑君夺位,才登上国君的位置,列国对其早有不满,楚国帮助他可是等于站在列国的对立面,得不偿失,倘若没有足够的报酬,想必也是难以服众。”
“我也有我的难处,毕竟是三万兵马,等于将楚国兵力掏走一半,一但楚国发生战事,岂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也是你自己说的,让我随意开口?”
楚穆王虽然说心里早已经有定数,但不可能轻易地报出自己的底线。
要不然又怎么去跟他讨价还价,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话是这么说,但吴国实在是没法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就算是折个半,都会伤到根基。”
冯唐开始有些后悔刚刚自己的轻言快语了,本来他以为楚穆王顶了天也就是要个几万石粮食。
吴国吃吃紧,咬咬牙还是能够拿的出来的。
但是没想到楚穆王这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二十万石粮食。
这就是杀了他也拿不出来这么多,怎么去允应人家。
“那既然这样,那就十万石粮食,一丝一毫都不能少,否则免谈,如今吴国的情况也不需要我多说,倘若楚国不愿意发兵,越卫两国随时都有可能将吴国给吞并!”
“十万石粮食,相信吴国咬咬牙关还是能够拿的出来的,孰轻孰重,还得看你自己考虑。”
楚穆王语气坚决的说道,仿佛不肯再做出一步的让步。
他是吃死了吴国,不管是什么条件,都会选择妥协。
毕竟倘若等到大军压境之时,届时在想后悔可都没用了。
“此事事关重大,不是我能够做决定的,还请楚穆王给我三日时间,我派一轻骑日夜兼程赶回吴国,询问国君意见,届时再给您一个答复,如何?”
冯唐面露难色的说道,毕竟这可关乎到了吴国的存亡,他可没有这个权利去做决断,只能够回去请示。
“当然可以!”
楚穆王十分大度的说道。
他还就不信漪罗会拒绝他的要求,在他看来漪罗是一个没远见的人。
吴国若是交付到他的手上,就算楚国不下手,也迟早得被其他几国所吞并,而这一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就多谢楚穆王,我就在楚国多待上几日。”
冯唐心里早已经开始骂娘,怎样最后收益的也是你,你又什么可为难的。
在冯唐看来,倘若楚国当真能够借兵三万,两国兵力相结合,将卫国拿下,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都不是什么难事。
倘若当真能够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将卫国拿下,不仅这区区十万石粮食不算什么。
还能够将吴国版图扩张,失去的代价,都能够加倍的从卫国身上夺回来。
这又何尝不是放手一搏,就算打不下卫国,至少也能保吴国在两国的进攻下无恙。
倘若能够一举将卫国拿下,得到的好处又何其的多,难以想象。
于是在离开王府以后,冯唐便亲自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送到漪罗手中。
吴国,漪罗已经是带领着六千人马,集结在宜城百余里的泰城。
“这一次,定要让那乾插翅难逃,吩咐下去,万万不可打草惊蛇,让军队在今夜,悄悄将宜城给包围,明日一早便发动攻城,将其一举拿下!”
漪罗暂住在泰城的城主府之中。
“那乾以及身边的随从,可都是危险人物,依我看来,国君你不如就在这泰城等待着我们凯旋的消息?”
一位谋士在身旁劝到。
“不,倘若不亲自将乾捉拿回来,难以解我心头之恨,这次我要亲自挂帅上阵,小小的宜城不过就一千人马,难道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漪罗颇为不屑的说道,如今大局已定。
自己又是亲自上阵,这次乾可就没有之前的运气了。
另一边,越子逸也是亲自带领八千轻甲,二千骑兵,杀进了吴国境内。
由于此时吴国内部本来就是叛军作乱,再加上越子逸并没有高举越国的旗帜。
一连攻下几座城池,甚至都没有引起漪罗政权的注意,只被当做又是一支势头凶猛的起义军。
并且就算告知漪罗,他也不会注意,对于这些个叛军,漪罗早已经是见若罔闻,在他看来,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先将乾给收拾了。
等到楚国出兵相助,收拾这些个叛军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所以早已下令,任何人都不得用叛军之事令他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