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截所率的五千甲士,以迅雷之速抵达吴北边境,再过几十里,就能抵达吴中。
“通知全军,迅速行军,不许拖沓,否则军法从事!”仲孙截下令,众人接令去传。
大军开启了全速,在平原上飞奔。
五千人,虽然不够浩荡,但却也是一支可观的军队。
仲孙截的统率力其实并不强,但他却是仲孙氏正统,也是先君嫡系,师出有名,为了铲除国君身边的奸佞而来,因此军队之中,士气正浓。
所有人都将自己想象成了一支正直之军,为了清君侧,而不得不从边境后撤,回到吴中。
这里,有很多地方,是他们的家乡,
这里,是他们从小到大成长过的地方。
而经过这好几个月的国内动荡和变局,也是时候到了更迭的时候了。
仲孙截连克数城,几乎没有守军可以抵挡,甚至,大量的城池,主动为他们开放城门。
仅仅三天,仲孙截从下定决心举兵,至抵达吴中地区,竟然没有遇到一次可观的反抗,倒是碰见一些小规模的战斗,但都不足为虑。
这些守军守将,大多出身氏族,家传兵法根本不知熟悉,就来领兵,自然被仲孙截打的丢盔卸甲。
他杀掉了好几名氏族子弟以祭旗,激发了更强烈的士气。
然而,这样的趋势,很快就在吴中核心区域,遭到了激烈的反抗。
强烈的民意,紧闭着城门,那些民众和国人,在城墙内喝骂仲孙截,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竟敢试图叛逆吴国,妄杀奸佞。
不少乡民和父老,在城内痛骂,甚至还写了很多文章去评论他做的坏事。
仲孙截大怒,这一路上,他的大军都能听见这深深的恶意,围绕在自己的军中,影响了他们的士气。
“先停止进军,桓乘煽动民意,想要阻挠我等大军的铁蹄,真是痴心妄想。”仲孙截满脸冷意,他深知谁才是奸佞,而桓乘操控民意来阻挠自己的大军,简直是十分幼稚的举动。
只要大军攻破会稽,斩杀桓氏全族,仲孙截自会为他正名,为那些被迫害的人翻案。
在仲孙截看来,桓乘只是在苟延残喘。
他们没有兵力,根本无法对抗自己。
“截公,就怕那桓氏绑架国君和春妃娘娘啊,我等在此地拖延时间,会不会贻误大事?”仲孙截身边,有副官谏言。
仲孙截点了点头,却冷笑道:“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不过春妃代表的是灵国,是灵公,那桓乘胆子再大,也不敢和灵公作对,本帅笃定他们不敢对小国君和春妃娘娘动手,相反,他们越要动手,越证明他们会失败,本帅是不会撤兵的,既然大旗已经举起,就没有再撤回的道理。”
“大帅英明!”副官奉承道。
其实,这一次攻打吴中,全军将士心里都是有数的。
他们是正义之军,而这沿途所遇到的反应激烈的民众,则都是被桓乘和氏族集团给蛊惑了。
他们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仲孙截让大军稍作整顿后,便再次出发,路途上,遇到了很多的国人,他们成群结队,想要镇守城池,非常的极端,即便是身死,也不让仲孙截入城一步。
“尔等听好!我乃正义之师,回都清君侧,还吴国一个和平稳定,谁若干阻挠我等大军前进,将一律按照叛臣谋逆之罪,杀无赦!”仲孙截声音沉冷,在城墙下冷然面对,不畏那些庶民国人的叱骂。
“呸!你才是谋逆叛臣,今日休想入城一步!”
“快快退军!而等叛臣在毁灭吴国,休要自误!”
“叛臣!你活不长久了,大丞相正在征召甲士,全国都在想尽一切办法对抗尔等,速速退回边境,不许再回吴中!”
城墙上,有人大喝,一点也不留情面。
然而,下一秒他们就被仲孙截下令乱箭射死。
这些民众,没有经受过训练,没有当过兵,他们在公然挑衅仲孙截和仲孙氏的正统,维护那些奸佞小人。
在战场上可没有那么多圣母和姑息,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些人只是被蛊惑了,是无辜的民众,但他们阻挡了脚步,也必须得死!
这是一种觉悟,没有人可以撼动。
饱受战火锻炼和训练的甲士,杀人不眨眼,即便内心有些纠结,但还是会为了执行军令,对民众下死手屠杀!
就这样,仲孙截的大军,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那些民众组成的散民部队,根本就不是仲孙截大军的对手。
消息传出,吴人震动!
仲孙截罪责滔天,竟敢叛国,人人得以诛之。
可他的大军,却所向披靡,逐渐的向会稽靠拢。
春姬得知此事后,心中大喜,迅速在会稽城内,以国君的名号发言:“氏族奸佞,桓乘丞相,意图架空国君权力,权倾朝野,蛊惑民众,尔等休要被桓乘欺骗了,速速让步开城,迎接截公大军回归清君侧!”
剧震滔天,春姬利用仲孙常国君的身份说出这一番话,顿时在城中引起了激烈的反响。
那些民众都震撼了,但大部分人却都不相信。
“国君年幼,如何懂得何为忠义何为奸佞?”
“是啊,大丞相以宽厚待人,年幼的国君无法看明,显然是有仲孙截的亲信和叛徒,在国君面前进谗言,必须杀掉他!”
“杀掉叛徒!杀掉叛徒!”
春姬双眼微眯,在会稽的大使院中,脸色阴沉:“真是愚蠢的民众,被那桓乘蛊惑欺骗的如此之深。”
“娘娘不必着急,微臣已经调集冷鼋大人麾下的密侦司成员,在城中各处散布您的立场,百姓国人,需要的是声音,他们需要更多的不同的立场,去影响自己的判断,相信聪明人一定会就此转变,即便不站在娘娘和吴君的立场上,也绝不会再参与那些愚民抗议了。”稚犬在一旁劝谏道。
春姬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大夫所言不虚,吴国和大灵比起来,的确很差劲,本宫虽生在吴国,可却也不得不正视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