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有十几个人记忆了规章制度,而走了进来。
这一刻,他们跨过了第一关,成为了薛方的伙伴,双方的关系自然好了起来。
不知道薛方的人,真的会以为他是个机灵的青年,懂得谦虚,很好相处。
“刚才你到底是怎么记忆的?”
“你也太快了吧,我们还没有记完,你就全部记完了。”
“厉害!”
薛方挠挠头,十分谦虚:“多谢夸奖,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在下从小就被父母鞭策,打都不知打过多少次了,于记忆方面,自然要拿手一些。”
“现在我们度过了第一关,以后就是朋友了。”
薛方:“不错,还望今后兄台多多指教。”
“哈哈,不必客气,你我都要选师傅的,说不定还能成为师兄弟呢。”
薛方笑了笑,心中却是一凛。
如此下去,他还要多久才能接触到工匠图纸?还有多久才能接触到军工科技图纸?
工坊内,十分忙碌。
山羊胡也走进来了。
众人看着他,心有余悸。
大家都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人,可他们背不下来,连第一关都过不去,有些人被分配到了外局,有些人则直接踢走。
“老薛,我跟你说,那些被分配到外局的,其实都是有关系走后门的。”
“没有关系的人,都被踢走了。”
薛方笑道:“那你呢?”
“我?我当然没有关系啦,我都是靠自己。”他拍了拍胸膛。
此人名叫春荣,没有姓。
看来也是出身于贫寒之家的子弟,凭借自己的机灵和天赋,得到了进入工局总部的机会。
“我家很穷,爹娘就我一个儿子,不舍得让我当兵,从小身体就不好,读书呢……也读不进去,嘿嘿!”春荣说。
薛方看了他一眼:“那你是怎么得到这里的机会的?”
春荣:“这就厉害了,其实也有一半是运气,他们招人,我从小就知道一些工匠技艺,考核自然也顺利完成了。”
“那你运气不错。”
春荣:“那是自然,这考核还真难,不让我们回答什么问题,只是出一题让我们当场打造。”
“哦?那你们打造了一个什么?”
春荣摇摇头:“我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应该是某种东西的零件之类的,每个人的题目都不一样。”
薛方点了点头。
“对了老薛,那你是怎么进来的?”春荣问。
薛方想了想:“我和你一样,也是有幸通过了考核进来的,他们让我打磨一块木头。”
春荣并没有多问,只是叹了口气:“唉,你我看来都一样,以后要互相扶持才好。”
薛方点了点头:“那是自然,有可能的话,在下还想跟兄台一起当师兄弟呢。”
春荣哈哈大笑:“那的看缘分,我听说是让那些老师傅来挑选弟子,他们也会出题。”
薛方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
所谓题目,他自然是无所谓的。
进入工局前,枢机老人就已经跟他说的很明白了,到时候会有人专门包庇他。
可要说薛方会不会工匠技艺,那自然是会一点,但并不入门。
密探本身就要学得很多技艺,但不用入门,了解一些就可以了。
让薛方打造一个东西,他是实在做不来的,那肯定会露馅。
不过好在,挑选弟子,是一位一位的来,并不用在众目睽睽之下干什么……
就这样,薛方认识了春荣。
而得以进来的新人们,也都各自抱团,互相搭讪,只求个熟脸。
山羊胡也并不说话,任由他们交谈,带领着所有人走到了一个大房间门口。
这一路上,很多工匠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有人当文员,也有人直接上前线做工,也有人穿着很高级,一看就是大坊里的工匠。
他们对薛方这群新人,并不在意,兀自埋头忙着自己的事情,十分专注。
“什么也不要管,进去就听老师傅们的话,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多问一个问题也不行的,那将视为考核失败。”山羊胡说。
做工匠的,要学会多做少说。
这一点,新人们自然都知道。
春荣握了握薛方的手:“兄弟,祝你好运!”
薛方点头。
由于他是第一个熟记规章制度的人,因此,此刻的考核,他也是第一个进去。
薛方深呼吸,缓缓踏入房间。
里面什么也没有。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中间燃烧着一些蜡烛,摆着一张巨长的红木案几。
极为老师傅坐在案几对面,他们每个人都不互相接触,用一闪朴素的屏风隔开。
薛方大致扫了一眼,一共十个人。
这十个人,全都用一种审视如鹰隼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突然间,
案几对面有人发话:“这个人我要了。”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所谓的考核,直接就接纳了薛方。
“老潼,你这是什么意思,话也不说就直接要人?”有人开始不满意了。
“按照规矩,我们是要进行一次考核的。”
老潼笑道:“此人能在短短半柱香的时间熟背规章制度,足以说明他的才能,老夫需要有这种记忆力的人才。”
其余九位师傅都沉默起来。
“老潼,你这样不符合规矩,还是我等考核之后你再要人也不迟。”有人阻挠。
老潼摇了摇头:“老夫要定他了,各位,给老夫这个面子,算老夫欠你们人情。”
众人一愣,纷纷露出复杂的神色,看着薛方。
老实说,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老潼如此认真的挑选一名徒儿。
这个老家伙一直以严苛著名,手下的弟子没有几人,但不得不说,老潼的每一位弟子,现今都在工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教出来的人,个个都是人才。
甚至,老潼的其中一名弟子,顺利当上了科学家。
在工局,科学家最珍贵,也最稀有,因此,一名科学家所享受到的待遇,很难想象有多么的丰厚。
这么说吧,
每年从十二仓流向科学家的钱,是一笔很惊人的数目,甚至,比军工厂还要花钱。
“他我要定了,此人,谁也不要跟老夫抢啊!”老潼笃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