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也不敢明着来。
灵国的强势压在头顶,赢枭近四万虎狼骑镇守郢都。
试问,谁敢造次?
可他们动不了赢枭,动得了顾舟呀!
臣子们不配合,氏族集团暗中掣肘大灵新政的执行,顾舟很难做。
况且,庆典结束了,
这个时候,君上恐怕已经上路了。
顾舟很难想象,见到自己毫无成果,反而还捅出了娄子,徐灵会怎么处罚自己。
顾舟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你我还是着手将眼前的烂摊子收拾了吧。”
沈庄:“什么烂摊子?”
顾舟:“当然是六县灵政的实施啦。”
沈庄苦笑摇头:“有他们在前阻挡,灵政怎么实施的出来?”
氏族集团虽然都在郢都,但他们的势力遍布六县,能量可以影响到基层。
这让灵国政策在六县普遍实施变得非常困难。
顾舟冷哼:“那就杀一儆百!”
沈庄吓了一跳:“你要杀人?”
顾舟:“当年大灵国也是氏族作乱,天门国相曾亲自去往泊都,处理案件,最终击垮了泊都氏族,立了大功。”
当时的案子,顾舟还记得清楚——
是泊都一个名门之子,活活让人打死了一个搬运工。
因此,国相矩光携灵君旨意西行,铁面无私,让氏族匍匐。
泊都氏族当时够强硬吧?
纠集数千名泊都县官员罢工,还让商人们停市。
结果矩光毫不理会,全部抓走,将他们关进牢里。
当时所有人都懵了,想不到矩光竟然那么刚,在牢里滋味当然也不好受,于是乎一个个认怂认错。
因为这个事件,矩光也是名声大噪。
本来,没有人看得起他的,
但最终,整个灵国都承认了右相的实力。
也正是他,帮助灵国改革变法,一步步艰难的走向成功。
这其中有多少困难?
有多少阻碍?
都是矩光一个人跨过。
徐灵所看到的折子,一般都是事件的结果了,
他能想象这些事件,其过程有多么艰难,有多少势力掣肘,又有多少人阻碍。
但矩光全都趟过来了。
现在,顾舟也要这样,要杀人立威,杀鸡儆猴!
沈庄咽了口唾沫:“你打算怎么杀?”
顾舟翻开了那本氏族名册,手指着上面一个人名:“先捡惹眼爱闹事儿的人杀,我这里,正好有几件他们的案子。”
变法最重要的,是让氏族看见法律的威严,看见国家的决心。
这些氏族名门子弟,包括元老,也都经常犯罪。
想要在大灵律当中,找到一两件他们违背的事情,那是非常简单的。
而一般来说,在其它国家,违背律法,而且还是名门望族,国君都会赦免。
但在灵国,却没这回事。
顾舟口中的‘杀人’,也不真是杀人。
一切基于大灵律的指示来做。
无论是徒刑、充军、车裂、斩首,还是罚款,都遵照律法上面的来做。
顾舟翻开身侧摆放的一些文件:“前些日子,黎氏族中一位长子,掠走农民牲畜,还放火烧了人家家,虽说没出人名,但那位农民也告到了我这里,依照大灵律,这位黎氏长子应发配充军,永世不得回乡!”
沈庄紧张起来,
他拉住顾舟的衣袖:“会不会……太严重了?只怕会引发氏族集团的激烈反弹啊!”
顾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要的就是反弹!”
沈庄叹息道:“黎氏一族也是个大古族了,是当年拥立楚立国的功臣啊。”
顾舟:“哼,楚国?楚国已经亡了!”
沈庄脸色一变,只得不停叹息摇头。
其实他也知道,想打击氏族,就得用大灵律和军队来镇压,让他们知道律法和国家威严,今后才不敢触犯。
若是对氏族宽容了,最终遭灾的,还是自己,是灵国。
在灵国眼中,氏族就是毒瘤。
他们自私自利,不将国家利益放在眼里,荼毒天下。
这种人是真正的剥削者,视人民生命如无物。
是该好好收拾。
即便是在楚国未亡前,沈庄也一直在这么劝谏楚王下决心的。
可楚王就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同时也担心斗不过氏族,所以一直放着。
可现在,楚国亡了,灵国来了。
他们的决心,可以看见,也不容置疑!
遵照大灵律,翌日一早,赢枭就带着虎狼骑去黎氏府中抓人!
黎氏一族的长子——黎田。
被抓出来的时候,还在挣扎,甚至对赢枭破口大骂。
“你们不得好死!敢抓本公子!你知道黎氏一族在楚地是什么地位和名望吗?!”
“你住手!我要让族中长老杀了你们!”
“触怒我黎氏一族,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赢枭一身威严,听见这黎田竟敢开口骂人,抓住他的头发,‘啪啪啪’就是狠命的几巴掌!
黎田顿时被打得一张脸肿胀起来,血肉模糊。
赢枭那巴掌跟蒲扇似的,力量极大,即便是一个成年壮汉,都要被扇死,何况这少年黎田?
“黎氏一族的长子黎田,无法无天,烧毁农民村舍,掠夺私人财产,依照大灵律,罪当充军,给我带走!”
顾舟一挥袖,站在黎氏府门外,冷漠念出大灵律。
黎氏族中那些长老和前辈们,统统怒视着顾舟。
“灵相,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黎氏一族可是大楚的开国功臣,你怎敢!怎敢!”
“黎田无罪!我儿无罪!快快放了他!否则,你别后悔!”
顾舟双手背负在后,冷淡看着他们:“事已至此,还在威胁本相,你们尽管闹,只要有一个人触犯大灵律,必抓!并按律行刑!”
“你!”
黎氏一族最老的一辈,是黎田的太爷爷,气得直接吐血。
一口血吐出来,洒在地上,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黎氏府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将那位老者抬回府中修养。
黎田的父亲黎恭冷冷的凝视顾舟:“灵相,哼,做得好啊,从现在开始,你将与氏族开战!”
砰——
他狠狠关上大门。
黎氏府内也传来了哭天嚎地之声。
数个时辰后,一则消息传遍郢都。
黎氏最老的一位族长,黎田的那位太爷爷,吐血而亡!
战争,就这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