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天妒人才,屈和就是因为天分太高,身体健康一直不是很好,小时候还得过肺痨,好不容易活下来。
别的不说,
屈和现在都还在经常服用灵国的抗生素。
他大病没有,小病倒是接连不断的。
门仆急忙迎着屈和进去。
“丞相!丞相!屈和族长来了!”
一个门仆急急忙忙冲进大堂,
这个时候,沈庄正准备去书房觐见徐灵。
他的忠诚度被锁住,自然而然认为灵国的利益至高无上。
而以沈庄的聪明才智,他也迅速的判断出屈和来找自己的目的。
无非就是和他谈判,让他对氏族多多关照。
现在沈庄是国公了,有能力和顾舟平起平坐了,甚至,在徐灵面前,他都说得上话。
徐灵还要对他客气。
毕竟你都封了人家国公,岂有说撤就撤的道理?
如果徐灵随意撤掉人家的国公爵位,那么国公这个爵位就没有含金量了。
因此,徐灵就是因为要保证国公爵位的含金量,这才决定永远不撤国公的爵位。
“原来是屈和兄,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沈庄急忙站起,此时屈和已经随着门仆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只有一个人,身穿长矩,一身古朴衣着,提着一条肥美鲈鱼,以及一瓶好酒。
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酒香。
“哈哈哈,倒是无事,很想来与老兄喝杯酒,蒸条鱼,你我可是好久没有如此聚会了。”屈和笑道。
沈庄心中冷笑。
聚会?
即便是在之前,他也很少和屈和聚会。
而且屈氏和沈氏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两家没有联姻关系,而且还在政事和商事上经常闹矛盾。
如果屈和有一天入了朝堂,那么他可能就是沈庄最大的政敌。
当然,斗亥也算一个,但斗亥本人其实与沈庄没有巨大的矛盾,他们只是在朝堂上闹闹,平时的关系一如既往的很好。
只不过,现在楚国形势如此奇怪,斗亥最近也没有过多的和别人交往。
再者说,他是副总督,在一些事情上自然要听沈庄的。
“原来如此,快坐,来人,将这条鱼蒸了,我也好好和屈和兄聚一聚。”
沈庄也坐下,笑眯眯的问道:“不知屈和兄哪里来的闲心,竟然来找我喝酒吃鱼?”
屈和一愣。
他总感觉沈庄的态度不是很亲密,对自己此行来找沈庄谈判的结果,并不理想。
甚至,他来这里,是做好了会谈判决裂的准备。
谁知道,这沈庄态度如此冷淡。
想想也是,沈庄已经是楚国公了,直接冠名了大楚的国号作为自己的爵位。
虽然楚国已经灭亡,但这种大不敬的事情,若是放在之前,这沈庄肯定有取代之意。
穆王现在在灵都被软禁着,无法出城。
沈庄不光是楚国公,还是六县总督,权柄已经大到了一个恐怖的境界。
人都是会变的。
尤其是当掌握了权力和地位之后。
屈和想着,干脆放低自己的姿态,于是他变得非常客气。
“沈相日理万机,不敢叨扰太过,吃完这条鱼,我就溜达回去了。”屈和笑道。
“屈和兄好大的闲心啊,老夫钦佩,若老夫也能如此自由也就好了……唉。”
说着,沈庄叹了口气。
“沈相位极人臣,已经占到了最高点,不知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屈和笑问。
“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楚地情况特殊,老夫也是左右为难啊。”沈庄摇了摇头。
他只是在做戏罢了。
立场上的模糊是必须要保持的。
即便是在现在,屈和打算敞开来说,他也不打算透露什么。
“这么说来,沈相还是放不下咱们这些老朋友?”屈和试探的问道。
“老朋友?哈哈哈,屈和兄的确是老朋友了,来,喝茶。”沈庄打了个哈哈。
很快。
一条鱼蒸好,端了上来。
香气扑鼻。
“这鱼很肥美啊,不知屈和兄从哪儿钓上来的?”沈庄问道。
“哦,这是在下私人豢养在池塘里的鲈鱼,今天看它长那么大了,一个人独享似乎不好,就想着来找沈相了。”屈和笑道。
沈庄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吃了一口:“嗯,绝美!绝美啊!”
屈和端起酒樽:“来,沈相,你我共饮此爵!”
“好!”
两人喝了一些,吃了一些,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屈和还保持着冷静的分析头脑,知道现在正是谈正事的时候。
然而,他却发现,沈庄的目光一样非常的清晰。甚至还散发着精芒。
两人就像针尖对麦芒一样,随时准备开口。
“沈相,在下有一事不解,希望沈相做个解答。”屈和吃完,放下筷子,拱了拱手,正色说道。
“哦?何事?但说无妨!”沈庄故作诧异,实际上他知道正题来了。
“沈相既然如此受到灵国重用,为何不帮帮我们这些老朋友呢?”屈和问道。
沈庄笑了笑:“不知屈和兄是什么意思?老夫怎么听不懂啊。”
“唉,现在我们都属于灵国,依附在灵公的英明领导之下,只是,氏族集团和大灵律相互违背和发生矛盾,灵国在有意打压我们氏族人士啊,沈相也是出身大氏族,亲族尚在,为何不为氏族争取更多的利益?”
屈和眉头微蹙,说话的语气依旧很平静,只是带着一丝严肃和凝重。
沈庄拈须,点了点头,沉默良久后说道:“老夫从未偏袒过灵国啊,只是,老夫现在在风头浪尖之上,自保都尚且困难,如何为氏族争取利益?屈和兄有所不知啊,别看老夫现在被封了国公,那也不过是灵公一句话的事情罢了,老夫依然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
沈庄说到点子上了。
不过他知道,徐灵要保证国公爵位的含金量,就绝不会随意撤掉国公。
所以,沈庄自知,沈氏一族在他国公的庇护下,绝对安全。
屈和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不过,他没有去争辩。
这种事情争辩起来也毫无意义。
更重要的是,说服沈庄为氏族争取更多利益。
屈和叹了口气:“可再怎么下去,氏族迟早会被灵国打光,你我可都活不成,沈相难道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