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陆,越国。
国君越子逸正在跟臣子们商议最近发生的大事。
“回禀君上,中原五国,正在向灵国示好,他们送出了一些礼物,试图与灵国结成盟友,而灵公的意见是,未来若与晋国发生战争,要向他们国家借路,蔡国已经同意了,郑国和宋国则保证为灵国输送粮草,而陈国和沈国,还没有回答,他们已经回去,与各自的国君商议是否同意。”
越子逸嗯了一声,这几天,他正在处理从大越山另一头运来的好几车皮的贸易商品,越国借助灵国这条铁路,经济越来越好,即便是被氏族分刮了大部分资源,最后落在国府手上的数目也不少。
和灵国合作,百利而无一弊。
但越子逸老了,近几年一直在打酱油磨洋工,不怎么处理国政,即便上朝,也是没过多久就会睡着。
因此,国家大事,一般都会交给大元帅兼丞相一职的屠古来办。
屠古权倾朝野,成为了越国一等一的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最重要的是,屠氏一族在越国经营了近百年,与国君的交情更深厚,好几位越国内宫的妃子都是屠氏一族的子女,屠古名副其实的国丈,自屠封叔退休颐养天年之后,屠古的妹妹被越子逸封为国后,而他的身份也水涨船高,国丈这个词,已经名副其实压在了屠古身上。
越子逸又睡着了,呼吸匀称,下面在说什么,他完全听不见的样子。
屠古笑眯眯的站在百官首侧,笑道:“灵国要攻打晋国,还是晋国要攻打灵国,这不是我们越国可以管的事情,最近灵公正在打造楚地六县,试图经营和整顿那边的政治和经济,越国需要出一笔钱,运送一些材料回去,以标示近年来和灵国的友好合作,也是我们的一份心意,等灵国迁都之后,那可就没机会了。”
众臣子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国丈说的话,他们没有人敢不同意。
朝野上也没有能够跟国丈一较高下的臣子,屠古一手拿着军权,一手拿着相权,已经没有人可以与他对峙。
越国朝野上,氏族众多,但他们都是屠氏一族的附庸人士。
屠古的决策,已经近乎相当于是国君的决策了。
屠古转身看向熟睡的越子逸:“国君!国君!”
越子逸突然被一阵惊醒,看向屠古:“哦……国丈有何话说?”
屠古笑道:“国君是否应该与众臣子们交代一下世子的册立,到底晋封哪一位当越国未来的世子?”
越子逸膝下有三个儿子,一位名叫鲤,一位叫必高,一位叫善。
三个儿子皆有一些才华,但他们的出身却不同,必高是越子逸和一位妃子所生,善则是另外一位妃子,只有鲤是越子逸跟当今国后娘娘所生。
他本来应该是屠氏一族的子侄,现在也是屠古的侄儿。
屠古希望鲤能当上世子,在朝中炒作经营了很多年,时不时的敲打国君一二,让他不要忘记这件事。
而越子逸现在老了,未来的世子殿下自然要定好,否则等他一去,世子之争势必会在越国打响。
必高跟善的家族,在军中权柄很大,虽然没有他屠古大元帅那么大,可那根本不在一个体系里打仗。
屠古领衔的军队,是越国北境的北方军,也是越国现在势力最大的一支军队。
而必高和善家族所执掌的军队,一个在西境一个在南境。
由于一直在西境镇守,必高跟灵国那边的军队关系很好,尤其是灵国南军,也就是车鹿那一系的部队。
听说必高还经常去灵国,找车鹿喝酒聊天,议论政事,学习了很多才能,现今在朝中也有一部分追随者,势力不够大,但他毕竟是合格的国君之子,领兵之事上,不算擅长,但却立下过大功。
现在的灵国军队能与越国军队那么好,最重要的就是来源于必高。
若不是必高和车鹿的关系,越国的军队时而还会和灵国军队有所摩擦。
当然,这已经和当年不一样了,越国已经全面附属了灵国,灵国是大哥,所以必高的作用,不能忽视。
如果要立世子,灵国会不会插手进来,这还真不好说,如果必高知道屠古要立鲤为世子的话,车鹿会不会动用他的能量,为必高在越国经营一些事情呢?
虽然这是越国内政,按理说灵国是不应该插手的,可即便灵国插手了,他屠古虽然是大元帅,可也不敢说什么。
北方军在越国杀遍氏族无敌手,是最强大的一支军队,可面对灵国,别说虎狼骑了,即便是和车鹿的南军对上,那也是一场场极为难啃的硬仗。
所以,屠古一直想要先在朝中敲定世子的人选,再派人直接去找徐灵,通报他越国已经立了世子,他以后就是国君。
相信徐灵一定不会阻挠鲤当上世子,不,应该说徐灵根本不在意谁人当上世子,他只在意越国的立场和越国的诚意,如果新君上任能保持和灵国的关系,那么徐灵就不会插手进来,同时,他也一定会命令车鹿不要插手。
但如果不说这件事,甚至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的话,如果让车鹿知道他的偏向和立场,那么必高就肯定会加入这场世子之争。
其实徐灵的确不会管,这一点屠古是想到了的。
根据史料记载,越子逸后面有的两位国君,一位就叫越子鲤,再下一位,就叫越子必高。
两位国君都是越子逸的儿子,而他们也都当上了国君。
只是可惜的是,越子鲤的寿命并不多,当上国君没多少年就夭折了。
但车鹿不知道啊。
鲤当上国君之后,善待了自己的两位弟弟,而且,他本人也是极有才华的人,又是隶属于屠氏一族的子侄,有屠氏一族的帮助,越国一定会走向更好的路线。
鲤死后,因为必高当年未能竞争得过他,因此心有愧疚,便让必高当上了下一位国君。
朝堂之上。
越子逸想了半天,说出了一个字来:“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