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又如何,不杀你又如何,你们兄弟间都自相残杀,又弃你而去,现在又断掉了腿,难道你还想要我这老头这赏银?”醉不死也知道他也不会在打自己的注意,对他也毫不在意。
方寒听罢拄着竹棍,蹒跚而起,忍痛躬身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算是我瞎了眼,交了这种不义的兄弟,若是有缘,必报此恩。”
然后拄着竹棍一瘸一拐的向树林深处走去。
醉不死走到翔子身前低下身来,看见他胸口略显起伏,原来他还没有死,慌忙把他平躺在地上,解开他的衣带,查看他的伤势。
只见在他腹部有一个黑色的裹布,其他地方并无伤痕,拿开裹布只觉沉甸甸的,想必也是武器之类的。
在他腹部有一个短剑形状的紫印,这才想到是那竹棍正巧打在他腹中的短剑,这才让他侥幸逃了一命。
醉不死心中也舒了口气:“呵呵,这小子运气倒是不错。”
知道这里已不是安全之地,携着用黑色裹布包裹的短剑,抱起翔子向树林外奔去,奔出树林,又朝右边的山林奔去。
他身上受了不少棍伤,不过饮了酒,虽然酒魂已经消失了,身上的伤也没有什么大碍,运气疾奔了半个时辰,已到了山林里深处,想必也没人会找到这里,找一个山坳处,把翔子轻轻的放在地上。
他看了一眼那黑色裹布,猜想也就是一柄寻常的短剑,也不再理会,自行盘坐在地运气养伤。
到了晚上,翔子缓缓醒来,只感到腹部阵阵疼痛,每呼吸一次那疼痛感更为强烈,心道:“我还没有死。”
看看在火光下闪动的树木山石:“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这是在哪里?”
突感腹部间疼痛难忍,用手轻抚着,忍不住又痛叫了两声。
一个苍桑的声音传来:“小子你醒了,若不是你的武器挡住了竹棍,你现在早到阎王爷那报道去了”
在他身旁一个火堆,火堆旁边坐着一个老头正在吃肉喝酒,定神一看正是醉不死,见他没有被人捉走,也放下心来。
翔子忍着痛楚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那些要捉你的敌人呢?”
醉不死从火堆上拿起已经烤熟的兔肉,扯下一个后腿,递给了他,道:“饿了吧,你不用担心,他们被我赶跑了,这里不会有危险,谁找不到这里。”
翔子羞愧于色,没有伸手去接,惭愧的低下头去:“对不起,是我告诉他们你在这里的,都是我的错,是我相信了他们的话。”
“是你,怪不得他们会找到我。”醉不死自认为自己的行踪很隐秘,听了他的话才明白这一切。
翔子看到他摇头,又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很害怕他误会是自己故意害他的:
“那几个人中,有一个是镇子上博恩思饭店里的老板,他认识你的酒葫芦,他还说是你的好朋友,很担心的安危,要派人来保护你,所以我就告诉了你的所在,我是真不知道他们要来害你。”
醉不死也没有计较太多,把兔子肉扔到了他怀中:
“罢了,你也是为了我着想,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我这老命真被他们拿了去,你既然是被他们骗了,又受了重伤,我也怪不得你,反正我也是一个通缉犯,以后你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就是了,现在的人能相信的没几个。”
翔子肚中早已空荡荡了,听到他不怪自己,也就放下心来拿兔肉,便吃了起来:“难道别人说的话都不能相信吗?”
醉不死看了他一眼,也看出他的心眼太好,心道:‘这么单纯的小孩,以后定会吃很大的亏。’说道:
“当今天下纷乱,贼兵入侵,他们欲控汗人天下,人人自危,命若鸡犬,个个生不由己,有的人为了生存不惜抛弃利用兄义,亲情之间的关系而获得好处,那信用在这里就更不值一提,欺骗,狡诈已经成为一些人致富的法宝,以后你小心为是。”
翔子用心的仔细的听着,停住嚼咽口中的兔肉,心里也有很多疑问,含糊不清的问道:“那为什么贼兵不许我们汉人收藏武器,就连菜刀都不许,这是为什么?”
醉不死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两口酒:
“那是因为他们怕我们汗人,虽然他们打败了军队,攻占了城池,但私底下中原还有很多侠客异士,互相召号,聚图反叛,然而各处几十起大反动,一百多处小反动虽未起到效果,都被镇压了下来,但也让蛮人知道想要在中原安稳的坐下来是不可能的,后来贼兵皇帝就下达了弑刀令,凡汗人私藏兵器刀刃者,都要上交官府,私藏者被查到,斩头示众,同诛连一切关联者。弑刀令下达后,各处严禁查办,汉人为此受害者无数,此后刀剑武器都成为了谋害自己的武器,谁还敢在私藏兵刃武器。”
翔子听完后,才把口中的兔肉咽下肚中:“这些贼兵真是太可恨了,总有一天要把他们赶出汗人的地盘。”
醉不死深情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说的话感到极为投机:“没想到你小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倒是对你另眼相看。”
“大丈夫应当有所为,”听到醉不死的赞赏,心里也颇为高兴,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在镇上杀了那几个贼兵,你就不怕被通缉吗?”
“我四处流离,是为了寻找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对我来说非常重要,那天在镇上,看到五个巡逻的贼兵鬼鬼祟祟的,其中一人怀中藏着东西,我以为他们拿着我要寻找的东西,所以就把他们杀了。”醉不死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当时也只能怪自己太冲动。
翔子听到他是在寻找东西,倒是很好奇:“他们拿着你要找的的东西吗?”
醉不死摇了摇头:“没有,那人怀中的只是女人的衣物。”
翔子也明白了个所以然,但很是好奇他找的东西是什么:“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或许我也可以帮你寻找。”
“那是一个具有权利象征意义的武器,江湖上已有很多人在寻找,为了此物也有不少人互相厮杀,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他要寻找的就是那把被黑色裹布包着的默,而他却认为那裹布中的只是寻常武器,况且他也不认为这平凡的少年会带着自己要寻找的武器。
然后又道:“你带着的那把短剑,早扔了为好,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
翔子看了身旁用黑色裹布包裹的短剑,又想到自己受害的村庄:“这把剑害死了我的家人,害死我所有的亲人,我要用它捅进贼兵的胸膛,为我那死去的亲人报仇。”
醉不死见他有了打算,也不好在劝他扔掉:“既然这样,你要小心保管,现在很多人都是为了得到赏钱而生存的人,你带着武器也要处处小心。”
翔子郑重的点了点头,想到刚遇见醉不死的时候两人互相纠缠不休的场面,想着都想发笑,现在认识他也感觉很不错。
醉不死忽然笑道:“小鬼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翔子也笑道:“我叫凌翔,村里的人都叫我翔子。”又问道:“你真的叫醉不死吗?”
“醉不死是我在江湖上的称号,叫我酒鬼就行了,反正我早晚都会死在这酒葫芦里,哈哈。。。”然后又稍有遗憾的说道:“可惜我不能受收你为徒。”
翔子看他忧郁的神情像是在回忆什么:“为什么?”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就收了个徒弟,我对一直向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但是没想到他是个白眼狼,为了权欲竟要取我性命,可怜我的家人都被他害了,我遭他暗算差点就命丧他手,就此发誓,再也不收任何人做徒弟。”
翔子对他那个徒弟也心生恨意,此时也能懂得他的心情,也不便多问,只好默不作语。
酒鬼喝了两口酒,便躺在火堆旁,也不再说话。
翔子也晓得酒对于他的重要性,也懂得酒却是比他的命还要珍贵。他吃完兔肉,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静思着 ,尽量让头脑变得清醒,想到酒鬼的话,天下大乱,人人自危,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
想到母亲,想到以前村里快活的日子,不理不闻外面的纷争,自安众乐,是多么幸福啊,如今没有了亲人,独自一人在这不太平的世道上,又该怎样生存。
他躺在地上,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什么也不想,也许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最安稳的时候,自己就像是死了一样,什么也不用想,只不过血在流,心在跳而已。
月高风寒,残火将尽,两人以地为塌,各安熟睡。
次日,鸟声的叽叽叫声惊醒了翔子,他缓缓睁开双眼,腹部还能感觉到疼痛,不过也好了很多,猜想在自己受了伤后,酒鬼给自己敷了伤药,这才好的这么快,现在也可以站前勉强走动,看到还在熟睡的酒鬼,心道:
“他现在是通缉犯,有很多人都在找他,肯定会被他所连累,更何况自己有武器在身,不是我连累他,就是他连累我,若是真的被贼兵发现,他倒是逃的容易,自己肯定会被捉去。”
又想到他所说的游街示众,一刀一刀将肉割下来的酷刑,还是就此离开为好。
他将裹着黑布的短剑,避免碰到伤口,别在腰的右边,轻悄悄的迈着步子,不发出任何声响,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待走出一丈远才从地上捡了个手臂般粗的树枝,拄着树枝快步走去。
他也想到,这样不辞而别,酒鬼也可能会认为,自己胆小怕被他连累而逃,心中又暗自嘲笑,还不知道有没有缘分在相见,自己想的太多了。
他拄着树枝走了一会,查看着四周的环境,山石相依,树木丛生,自己若要走出去可要费不少功夫,还是暂且呆在这里,待伤好了在出去也不迟。
又向前走了一会,听到流水的声音,欢喜道:“只要有水,就不怕找不到吃的了。”
拄着树枝加快步伐,朝那流水声的方向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