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老师傅,我得事先声明一下,暂时你们四位还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恐怕要委曲四位装装样子,听命于那个姓蒙的,等找到残宝图,给我结果了他,不要留下后患,他可是来自皇城,我不想让朝廷知道是我干的。”严冰用征询的口吻对为首的长须老者说道。
另外三人瞬间站起来,很是气愤地吼道:“要我们听命于他,办不到!”
长须老者伸手示意,三人平静下来。“我说三位老弟,是长生药到手好呢,还是争这口无意义的硬气好?你们仔细想清楚。又不是真的听命于他,到时候还不是要宰掉他,大家稍安勿躁。”
三人才不耐烦道:“好——好——好,都听大哥的,咱们就先咽下这口鸟气。”
严冰等是就是这句话,然后赶紧对下人吩咐道:“先带四位贵客到客房去休息,准备好酒好菜,然后叫那几个刚来的小姑娘去好生伺候。”
“是的,大人。”手下转身去安排了。
……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郡守府前,站着二十来个精壮的汉子,个个膀大腰圆,全副武装。为首的正是长须老者,蒙毅和严冰走出门口。
“蒙兄,此次入山,凶险万分,多多保重,那就预祝蒙兄能够逢凶化吉,马到成功。小弟就在这里静候佳音。
这二十个手下,都是从我府上精挑细选的,蒙兄大可放心,不会走露风声的。
“蒙将军,老朽危昆等任凭大人调遣。”长须老者拱手道。
其他人也微微屈身承诺。蒙毅朗声道:“多谢各位了,出发!”说罢手持蜀山地图,走在前面。
……
众人在蒙毅的带领下翻山越岭,一转就是半月有余,个个疲惫不堪。
……
而林羽也没闲着,他和车夫两个沿途不停地挖陷阱,布置飞箭,绳索套,滚木,天罗地网,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沿途留下暗记。
这是他在幽林谷时和蒙毅就用过的一些暗记,希望蒙毅记得。有时想,蒙毅还真有做猎人的潜质。足足累死累活了十来天,车夫怨声载道,“这要捕多少野兽啊,这没止境的挖,这是要愚公移山啊,还是怎地!”
林羽也不废话,丢过去两袋银子,对方立马闭嘴。反正这钱也是严冰给蒙毅的,不用白不用。车夫如同打了鸡血似的,又干劲十足地刨起来。有钱能使磨推鬼,这话真他娘的贴切。
……
丛林中危昆等人不耐烦了:“蒙大人这是在游山玩水吗?这样漫无目的的瞎找,猴年马月才能找到线索。不如我等帮蒙大人一把……”
蒙毅停下脚步,转过身,目光一挑,望着危昆等人,等待下文。
“不如,蒙大人把残宝图交给我等,我等替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去找,如何?”危昆好整以暇地说道。
“不瞒各位,蒙某身上确实没有什么残宝图。只是想借助各位之力,找一个地方——断天涯。”
“蒙毅,你少他妈的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狗屁断天涯,老子在青城山呆了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没有残宝图,老子哪有心情跟着你在这荒山野岭瞎转悠。”刀疤脸额上青筋暴出,早已不爽了。
“既然大伙不信,那就请回吧,蒙毅自己去找。”
“那你是在消遣我等啰?”鹰勾鼻瞪着一双阴鸷的双眼,脸色不善地讥讽道。
白面书生一张死人般的脸上露出一点不正常的红晕,阴阳怪气地说道:“把残宝图交出来,我们留你一个全尸。”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拔出刀剑,既然撕破脸皮,那就没什么好磨蹭和假装的了。
危昆上前道:“姓蒙的,老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出残宝图,否则,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我蒙毅还从来没怕过别人的威胁。要打便打,你当我怕你们不成。”说罢,出其不意地摸出一把飞刀,如天女散花般撒出。
众人没想到,此人是个硬骨头,在如此危险境地,居然敢率先出手。猝不及防之下,便已有三人中招,其中两人被射中眉心和胸口,当场身亡,另一人被射中小腹,惨哼不已,倒地不起。
“鼠辈,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老夫,拿命来!”危昆高高跃起,如雄鹰展翅。双掌挥出,势大力沉。
蒙毅脚尖点地,也高高纵跃,踹向长须老者。“砰”,老者后退三步,蒙毅只觉气血翻腾,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飘出七八丈远。
腾空的身子一个折转,看见一根隐藏在树后紧绷的绳索,果断飞出一刀,砍断,顿时嗡嗡声不绝于耳,密密麻麻的箭矢如蝗虫般飞出。射向追上来的人堆,以青城四雄为首的几人纷纷舞动手中的利剑,宝剑拨开暗箭、飞刀,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旁边又有四五人中箭身亡。
蒙毅毫不恋战,砍了便走,危昆脸色铁青,表情狰狞:“追!”
鹰勾鼻轻功很是了得,眼看就要追上,蒙毅反手又砍断一根紧绷竹子的铁丝,青竹瞬间绷直,鹰勾鼻正好飞掠而至,躲闪不及,正中面门,“啪”人被抽得向后倒下,幸亏后面的刀疤脸接住,再看鹰勾鼻的那丑陋带钩状的鼻子被竹子抽得塌陷下去,难看至极,脸也被抽得红肿起来,嘴角带血。
“姓蒙的,我要把你大卸八块,然后再挫骨扬灰,你跑不掉的,你就等着我青城四雄的无止无休的追杀吧。”鹰勾鼻捂着自己血淋淋的塌鼻子,嗡嗡说道。其眼神满带血丝,完全被仇恨弄得失去了理智。
白面书生则阴险的掷出藏在袖口中的数把飞剑,冷不伶仃飞向前面飞奔的蒙毅。边逃边躲,其中一柄小剑刺穿蒙毅的衣襟,另两柄被蒙毅用自己的剑挑飞,还有一柄正朝蒙毅的脖子旋转而来,大有让他身首异处的凌厉之势。
蒙毅急中生智,人一偏,头一歪,这把锋利的小剑,堪堪割过他的头顶,顺带割下一缕头发后,斩在前面的一棵大树上,力道之强,令人不寒而栗。
蒙毅还是低估了青城四雄的实力,特别是那个危昆,实力比现在的自己只强不弱。现在的自己能发挥五成的实力就不错了。即便是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击杀这四人。何况他们还有帮手。
蒙毅后悔死了,他不该相信严冰——这个蜀郡之王,恐怕严冰早已不把自己当成什么朝廷命官,山高皇帝远,在此地为所欲为了好多年了,还怕什么满门抄斩。
现在,只希望林羽布置的足够充分,能够脱离这个险境。
对方紧追不舍,蒙毅也摆脱不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
“二叔,怎么会这样?”林羽终于等来蒙毅,却发现后面追过来十几个穷凶极恶的高手。
“走!边走边说。”
两人在山林中腾挪躲闪,后面之人,如跗骨之蛆。
“这边,二叔。”林羽在前引路。
“我操,原来是这个小杂种捣的鬼,抓住他,给我大卸八块。方泄老子心头之恨。”郡守府的络腮胡子破口大骂。那神情又回到了刚见蒙毅和林羽时的那副德行。看来他这些天是忍够了。
后边几人红着眼睛,把弓箭对准林羽,因为郡守府的几个兄弟的死就是拜这小子所赐。林羽嘴角一扬,故意和蒙毅叉开而逃。后面几人面上一喜。顿时分工明确,仿佛商量好了似的。青城四雄去追蒙毅,郡守府的七八人去追林羽。
青城四雄咬定残宝图在蒙毅身上,而林羽这个小屁孩他们也看不上眼。而郡守府的人认为杀小的比杀大的更容易,更安全。又能完成严大人交给的任务,反正仙药自有青城四雄去寻,寻到了也没自己的份。谁傻到去做那些吃亏不讨好的事。
眼看,林羽被这几人拉近了距离。施展梯云纵,其跳起的高度已与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高空中精准的抓住一根绳索,地面草丛中腾地升起一张大网,后面紧跟的两名大汉躲闪不及。被包成了一个粽子。轰、轰、轰,没人关注从天上瞬间掉下三根腰粗的滚木,根根精准地砸在人肉粽子上。噗、噗,两人被砸得吐出两口鲜血。七荤八素,生死不明。
后面的六人一阵骇然。庆幸砸中的不是自己,同时,又疯狂的大骂:“小杂种,我要扒你的皮。”
林羽全神贯注,玩命狂奔,以自己目前的实力,不可能击杀六个好手。停下来,那只是自寻死路,全不在意这些凶徒的咒骂。自己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蒙毅现在一定更惨,要想活命,必须靠自己。
“砰,砰,砰”又有三名郡守府的武者,掉进了挖的深坑中,坑下竖着几排锋利的木桩。掉下去的三人被戳成了羊肉串似的,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就咽了气。死状极其惨烈。
剩下的三人,此刻脸色发白,越发变得小心翼翼,却又紧追不放。好几次的捕兽夹都未能凑效。陷阱也根本起不到作用,这三人学乖了。同样的伎俩用第二次就无效了。
林羽开始焦急起来,布置的东西用完了,倚仗就没有了,两人敢停下来搏一搏,但三个,没有把握,他不想做没有把握的事。万一打不过,一切就完了,到时难道指望自己哭几声或讨饶几句,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棍会好心的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