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兵很快来到,听杨天醒要拿那瓶镇店之宝,咧了咧嘴。心中惊叹一声我的妈,杨兄弟是真不客气啊,我说了今天他的帐都是我来付,没想到他给我弄了一个大的,30万呐。
“我来付,我请得起!”杨天醒将胸脯拍得山响,同时拿眼睛瞄着史德龙。史德龙正在借着酒劲用英语与威廉对骂,看样子两人骂的十分起劲。
对对,骂的越狠我越高兴,把你们的路都堵死。
余兵附在杨天醒耳朵上说:“兄弟你狠,打个商量,我还有一瓶标价十万的,跟你说明白,进价两万多。十万的那瓶商标和形状与三十万的一模一样,我掉包给你,那进价两万多就当大哥我给你的赔礼,我自己付,咱两清了。”
余兵说的话,杨天醒全懂,意思就是过往发生的恩怨,两万多元清偿,一笔勾销。
“成!就这么办!不过我们之间的协议,你暂时不要告诉王穆棱。”杨天醒对着余兵诡秘的笑了一笑。
标价三十万的酒和标价十万的酒,都是极高等级的酒,杨天醒估计史德龙根本就品不出来,都这个醉态了,舌头早就不好使了。
标价三十万的酒很快拿了上来。
大富豪里的客人也知道了这个事情,纷纷聚拢过来,都很好奇能喝得起三十万酒的家伙到底是谁?谁这么大脑袋?
狂躁的音乐停了,换上一曲让人陶醉不已的轻音乐,厅里的聚光灯打开了,齐齐照射在史德龙的附近,将史德龙凸显出来,气氛渲染的非常隆重。
史德龙早停止了与威廉的对骂,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光环绕顶,手托蒙塔榭酒,缓缓转头,左左右右顾盼了一番,就在酒保上前开启这令人艳羡的名贵蒙塔榭时,只见史德龙猛然举起酒瓶,用力掷向了威廉的脚下。
啪!酒瓶碎了,红红的酒弥漫了一地。
“见鬼去吧!”史德龙对着威廉挑衅般大吼了一声,随即头也不回的转身向大富豪门口走去,扔下一片红男绿女,兀自张大嘴巴唏嘘。
威廉脸色铁青,木立当场。
嘢?史德龙还有这尿性?杨天醒愣了一下,愣过之后一溜小跑跟了出去。
有客人在大堂摔了“镇店之宝”的事情,很快被通报到了大富豪夜总会老板庞金磊那里。随即余兵被叫上五楼老板办公室问话。
客人摔了名贵酒不稀奇,稀奇的是竟然在没付账的情况下,被余兵给放跑了。
庞金磊关系网庞大盘根错节,自然不怕一般客人来闹事,余兵的作为令他很奇怪。
余兵是他的外甥。
“你他妈的说说吧”,庞金磊手握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眯着眼用雪茄点点余兵。
余兵将前因后果学了一遍,庞金磊皱着眉听完后,猛地将手中雪茄扔到了余兵脸上,大骂道:“还自己掏钱买酒?一个没毛儿娃子,打了就打了,怕成你这样?老子怎么有你这样的窝囊废?净给老子我丢人,想当年老子十三岁就开始砍人……”
余兵叫起屈来,“二姨夫,您这可冤枉我了,我不是怕事情闹大嘛,您是没看到那主儿,那主儿不是个好对付的角儿,外甥我的眼力您还信不过吗?您老忘了,两年前那个事儿,咱平了那事儿差不多花了两百万吧?”
两年前,也是手下小弟在外惹是生非,被人打上门来,来人滚刀肉又有点社会背景,还不怕死,一次次被庞金磊指使小弟打伤,又一次次找上门来,最后庞金磊动用了很多社会资源才压平此事。
当时余兵就指出那个家伙不好惹,除非做掉他,否则麻烦不断。庞金磊家大业大,人老了胆变小,当然不能为这点小事就杀人,着实被烦了很久。
混混大多是欺软怕硬的角色,当那位爷摆出连死都不怕的姿态后,大混混庞金磊退缩了,收了手,在关系人的斡旋下赔了一大笔医药费。
庞金磊眼珠转了转问:“这个姓杨的没毛儿娃子,和金赖皮有一比?”
金赖皮就是两年前令庞金磊头痛的滚刀肉。
余兵趋前一步道:“可能比金赖皮还难缠,我问过贾飞洲那小子,杨小子这人本身就是一个好手,对付四个人轻轻松松,一招制敌。这还不是关键的,今天一见面,我就感到此人心思深沉,散发着一股叫我害怕的气息,好像他天生就是我们这类人的克星,你信我姨夫,我的第六感不错的,咱不值当因为这点小事惹他。”
“唔”,庞金磊唔了一声,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
余兵见庞金磊的脸色有所松动,急忙捡起雪茄,恭恭敬敬送到桌上,陪着笑脸道:“这事儿是外甥我引起的,决不能连累您老人家,那个谁……”
余兵指了指自己头部上方,迟疑了一下继续道:“他不是说了吗,最近风声有点紧,让咱们消停点。”
余兵说的那个谁,就是本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平时都是他照应着大富豪。
听到余兵这样说,庞金磊又想起一年前倒下的一个大哥,就是因为小弟惹事,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被上面注意到,连萝卜带泥全给拔起来了的事,心里就是一紧。有心承认余兵说的对,但又怕堕了老大的面子,只能虚张声势怒骂道:“你他妈还知道不连累我啊?知道风声紧,还找人去打人?”
余兵诺诺连声,陪着笑脸。
庞金磊随手又将桌上的雪茄抓到手,又扔到余兵的脸上。
“扣你两月工资,滚!”
杨天醒将酒醉的史德龙送回了家,看着他摇摇晃晃进了小区大门。
杨天醒很满意今天的成果,劳累了一天,这一天过得十分的充实。
去912研究所了解史德龙,跟踪史德龙到夜总会,在夜总会与他套关系,喝酒喝到酩酊大醉,与史德龙建立初步关系,一天遇到过多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周旋斡旋,藏心眼耍诡计,拼身体,回家还要听老爸的训斥,撒谎骗老爸为什么旷课逃学的问题,一天下来累极了。
洗漱完毕,杨天醒扑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凌晨两点,沉睡中的身体忽然猛地一跳,杨天醒忽然发现自己脱离了肉体,正悬浮在房间顶部,大惊!
床上的杨天醒还在均匀的呼吸着,屋顶上的杨天醒却箭一般的冲出了窗户,向着附近不远处的医院飞去。
灵魂出窍?这不科学!飞翔中的杨天醒飞快地意识到这种现象的不合理,却无法飞回到肉体中。
这尼玛是思维穿越后遗症吧?我就知道,我就是一个科学实验品,还是个没完成任务的废品,我靠!认命吧,找谁说理去。
腹诽中的杨天醒无奈,科学总有人要做出牺牲,选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路,生死都不由自己,算了!死就死吧。
别了!亲爱的罗敷,别了!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小妹妹,我走了!
杨天醒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心情,继续飞行,穿过了花园,穿过了街道,一直飞向了医院。十分钟后,他发现自己依然“活着”,没有消散在空气中的任何迹象,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不管怎样百思不得其解,杨天醒的身体依然向着一个方向飞去,无论如何努力,似乎医院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引力源吸引着,自己就是不能改变移动方向。
直到悄无声息进入了一间病房。
这是一间重症监护病房,房里刚刚死了人,病人家属正在呼天抢地哭的死去活来。
没有人发现杨天醒,除了两个站在角落里的“人”。
其中一个看相貌就是刚刚在病床上死去的那个,是个年轻人,一脸激动正在与另一个人说话。另一个则是道人打扮,道袍古朴,道人袖着手,脸很瘦,眼很亮,还留着三绺长髯,颇有仙风道骨的风采。
年轻人看见迷茫的杨天醒,十分热情的打着招呼,“小兄弟这边来,年轻轻的就死了,是不是也学哥一样搞车震被大货撞死的啊?”
你才车震被撞死呢,不过既然人家看到自己,又主动与自己打招呼,不过去不礼貌。杨天醒默不作声移了过去,也不回话也不插言,很安静的准备听两人之间的谈话。
“我先说,你等会儿成吗?”年轻人似乎怕杨天醒抢话头,见杨天醒移近,抢先阻止道:“我时间不多,先和这位道君聊聊。”
杨天醒点点头,没做声。被称作道君的老人瞄了一眼杨天醒,也没有什么表示,转过头继续同年轻人谈话。
年轻人絮絮叨叨说了几分钟,杨天醒只记住了最后几句话,年轻人叹道:“……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高速路上玩车震把自己玩死了,我有个最后的请求,道君先生能不能把我那台电脑处理一下,那里面的小电影实在是太多了一点,我不想死后还被人发现嘲笑,那对我的名声不好。”
死要面子的家伙!杨天醒笑着撇撇嘴。
道君点点头,“我可以试试,不过成不成我也不能打包票。”
年轻人喜道:“您答应了就成,您是谁啊,您是阎王他老人家派来的,还有什么事能难住您的,好了拜拜,我控制不住了,可要走了……”
话音未落,年轻人渐渐消失在空气中。杨天醒惊讶的指了指年轻人刚刚还在的位置,将疑问的目光转向道君。
“能量体。”道君和善的望着杨天醒,“叫我道君也行,叫道爷或者太上老君也行,很多人都这么叫,人死后几分钟内,思维能量还在,就是你们所说的灵魂,我可以看到,也可以交流,请问你是怎么死的?有未完成的心愿委托我完成吗?”
看着道君和善的态度,原本就抛掉了惊慌的杨天醒觉得自己可以试探着提出反驳,他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我觉得自己没死,就是回不到肉体里,而且我离开自己的身体也有二十分钟了,倒不像您老说的那样。”
“哦?”道君眉毛扬了扬,表示出一点诧异,随后同杨天醒商量道:“能不能让我摸一下你?”
这毫无问题,杨天醒觉得自己经历的事情诡异之处太多了,为了搞明白这事,甭说摸一下,摸十下也没问题。
道君十分谨慎的伸手摸上了杨天醒的手,面上神色变幻不定,半分钟后松开,忽然露出一股欣喜的笑容道:“果然不一样!来,你随我来,我们应该有好多话要交流。”
随着话音,杨天醒周围的景物瞬间变得安静祥和,他发现自己坐在了一座郁郁葱葱的山腰,坐在山间小亭子里,微风习习,景色宜人,凉爽宜人。
道君坐在亭间小桌对面,正微笑看着惊讶的杨天醒。
“不用太惊奇,不过是我制造出来的幻觉而已,这样能使你心情好点。”
“那这风,这冒着热气的茶?我怎么感觉像真的一样?”杨天醒伸手握住桌上的茶杯,感受着茶杯传递到手中的热度。
杨天醒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没有肉体的,也就没有那些感知环境的器官,当然不应该感受到热度。
道君笑道:“呵呵,都是小儿科,你现在虽然失去了肉体感觉器官,但我可以在你的能量体脑中制造出相同的感受,弱电信号而已。对你来说,这是一门高科技,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无论杨天醒多么不理解,但听到高科技这样的词汇,听到道君满嘴的科学名词,杨天醒还是有些觉悟,试探着问道:“这么说,您不是神仙?也不是阎王派来的人?”
“神仙什么的,无稽之谈”,道君笑笑,“我来介绍一下自己,名字很冗长,不用记了叫我道君吧,这个名字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