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爱情圣经(7)
- 一个倒霉蛋的爱情实录
- 打开生命的窗
- 5055字
- 2020-10-02 15:53:15
7
时间过得真快。有时候,我们恨不得拿结实的绳子捆住它的腿脚,让它不要那么没命地跑。萧月明在师专的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年。第三个学期开始的时候,系里为迎接新生入校组织了一个文艺晚会。每年这个时候开一个迎新晚会,已经成了学校各系的传统。
这一天,萧月明正在琢磨构思了很久的那个剧本该怎么写,周婕急匆匆地走过来,问他要不要为即将到来的晚会献个节目。萧月明仰起头来反问道:“我都唱不出一首完整的歌来,难道要我上去丢人?”
周婕笑着说:“你不是咱们班公认的‘男高音’吗?什么《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啊,《敢问路在何方》啊,都挺好的!”
萧月明不好意思地说:“别取笑我了!老是起调太高,把嗓子都唱破了,唱不下去的。”
周婕说:“那你可以演小品啊!这次晚会,主要是小品,大概就是个小品大赛的样子,演好了还有奖品拿呢!”
萧月明说:“演小品还马马虎虎,可是演什么呢?”
周婕把手里的打印纸递给萧月明,说:“我打印了几个小品,你看看哪个适合你。”
萧月明接过来翻了一下,说:“先放这里吧,我看完还你。”
周婕说:“那你要快点看,好几个人都等着看呢!”
打印稿上有三个小品,一个是《鞋奏曲》,写一个残疾老师和修鞋匠的故事;一个是蔡明和郭达演过的《机器人》;再一个是赵本山演过的《相亲》。萧月明看了,觉得都不是很满意。老掉牙的小品,演得象那些名人呢,能驳得不少掌声;但终究和学校的生活毫无牵扯。他觉得还不如自己写一个,就写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一些趣事,反而会让观众觉得真实、亲切。打定主意后,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周婕说了。周婕表示赞同,然后提醒他说,要写就抓紧,时间不多了,还要找人排演哪。
因为有生活、有感悟,萧月明很快写出了小品《心声》,拿给周婕看了,周婕直夸“写得好”。周婕很快将节目报了上去,一个是小品《鞋奏曲》,由她和另一个男同学来演;再一个就是萧月明写的这个《心声》。接下来,他们就利用课余时间开始排演。周婕在排自己那个小品的同时,也时常过来帮萧月明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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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有时候,我们恨不得拿结实的绳子捆住它的腿脚,让它不要那么没命地跑。萧月明在师专的日子不知不觉过去了一年。第三个学期开始的时候,系里为迎接新生入校组织了一个文艺晚会。每年这个时候开一个迎新晚会,已经成了学校各系的传统。
这一天,萧月明正在琢磨构思了很久的那个剧本该怎么写,周婕急匆匆地走过来,问他要不要为即将到来的晚会献个节目。萧月明仰起头来反问道:“我都唱不出一首完整的歌来,难道要我上去丢人?”
周婕笑着说:“你不是咱们班公认的‘男高音’吗?什么《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啊,《敢问路在何方》啊,都挺好的!”
萧月明不好意思地说:“别取笑我了!老是起调太高,把嗓子都唱破了,唱不下去的。”
周婕说:“那你可以演小品啊!这次晚会,主要是小品,大概就是个小品大赛的样子,演好了还有奖品拿呢!”
萧月明说:“演小品还马马虎虎,可是演什么呢?”
周婕把手里的打印纸递给萧月明,说:“我打印了几个小品,你看看哪个适合你。”
萧月明接过来翻了一下,说:“先放这里吧,我看完还你。”
周婕说:“那你要快点看,好几个人都等着看呢!”
打印稿上有三个小品,一个是《鞋奏曲》,写一个残疾老师和修鞋匠的故事;一个是蔡明和郭达演过的《机器人》;再一个是赵本山演过的《相亲》。萧月明看了,觉得都不是很满意。老掉牙的小品,演得象那些名人呢,能驳得不少掌声;但终究和学校的生活毫无牵扯。他觉得还不如自己写一个,就写日常生活中遇到的一些趣事,反而会让观众觉得真实、亲切。打定主意后,他把自己的想法跟周婕说了。周婕表示赞同,然后提醒他说,要写就抓紧,时间不多了,还要找人排演哪。
因为有生活、有感悟,萧月明很快写出了小品《心声》,拿给周婕看了,周婕直夸“写得好”。周婕很快将节目报了上去,一个是小品《鞋奏曲》,由她和另一个男同学来演;再一个就是萧月明写的这个《心声》。接下来,他们就利用课余时间开始排演。周婕在排自己那个小品的同时,也时常过来帮萧月明出谋划策。
8
小品《心声》有四个人物,分别是男女主角、男主角的父亲,还有一个酒店的服务员。小品要表达的主题,就是反对个别同学铺张浪费、虚荣摆阔的坏风气,同时也借机抒发了他自己内心的苦闷。
(舞台中央摆着一张精致的餐桌。男学生张扬一副阔少打扮,和浓妆艳抹的女学生胡芳手拉手走上来,在餐桌旁坐下。服务员拿菜单上,快步走到两人身边。)
服务员:两位想吃点什么?
张扬(张牙舞爪地):你们酒店有什么,咱就吃什么——芳芳,你只管点,咱不差钱!
胡芳(傻头傻脑地):你说的,我可点了?
张扬:叫你点你就点,别犹犹豫豫教人家看不起!
胡芳:那我不点了——服务员,你就把你们酒店最好吃的菜,随便来几个吧!
服务员(背着手仰头背诵):那我可报菜名了——四干四鲜四蜜饯,四冷荤三个甜碗四点心……
张扬:停停停!您这是要说单口相声吗?你听着,来盘帝王花生米,来碗御制咸菜条,来两个慈禧叉烧包,来瓶红酒罗密欧。
服务员(往菜单上记录):好的,马上给你们准备——罗密欧卖完了,要不要来朱丽叶?
张扬(夸张地):可以,只要别来毒酒就行!
(服务员下。)
胡芳(撒娇地):亲爱的,吃完饭你要陪我去买衣服!
张扬:行行行,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去给你摘。
胡芳:我看上了一件皮衣,好漂亮好漂亮啊,我要穿着它上迎新晚会,上去跳个舞,一定让全校的男生都尖叫!
张扬:你会跳舞?你那叫瞎蹦跶——说吧,多少钱?
胡芳:促销,打一折——哈哈哈哈,才一千八!
张扬(从座位上蹦起来):啥?一千八?
胡芳(惊讶地):啊?贵吗?你家不是开矿的吗?
张扬:这个……我是想说,前两天不是刚给你买了一件吗?
胡芳(尖叫起来):那个才一百块钱!一看就是地摊货!
(张扬豁然起身,鄙视着胡芳。)
张扬:你爱我吗?
胡芳:这还用问吗?
(张扬慢慢从胡芳脖子里取下项链,从她耳朵上摘下耳环,从她手指上褪下戒指,从她手腕上褪下手镯,弯腰脱下她的高跟鞋。胡芳跳起来,退后几步。)
胡芳(大声地):你疯了?
张扬(抓起项链等物):你爱的是这些东西吧?你说是不是?(在饭桌前来回走着)我讨厌眼前这沉闷的生活!这世界上什么都是假的!你知道有多少女生对我暗送秋波?我是帅哥吗?No!我是学霸吗?No,no!还不是因为我家里有矿?
你知道我心里装满了什么?是孤独,死一样的孤独!天大地大,没有人能懂得我的悲哀!我写了那么多诗歌,没有人来欣赏;我写了那么多剧本,只能让它们躺在我的床头上……老天哪,你怎么不睁开眼睛,救救这个陷入地狱的灵魂?
胡芳(小心翼翼地):你家里不是有矿吗?其实,这个世界上,有钱就有一切……
张扬(发疯地):钱钱钱,你眼里就只有钱!从我们认识那天开始,你就只知道索取——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金耳环……我恨不得把家里的矿都搬来送给你!可是你说,你给过我什么?
胡芳(激动地):我给过你什么?我把我最好的年华都给了你,你还想要什么?你走在人群里昂首挺胸,你在同学们羡慕的眼光里得意忘形,难道不是因为我——因为我身上散发的璀璨光芒,才让这个世界对你刮目相看?
(张扬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张扬(一字一顿地):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才对?
(胡芳上前搂住张扬的脖子,绽开笑脸。)
胡芳:谢就不用了!咱们这叫“各取所需”!
(服务员端着托盘上。)
服务员(将菜肴放桌上):帝王花生米,御制咸菜条,慈禧叉烧包,还有红酒朱丽叶——请慢用!
(胡芳拿筷子夹起一个鸽子蛋大小的包子,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服务员。)
胡芳:这包子也太小了吧?你们是打算喂鸟呢?
服务员:小姐,我们是星级大酒店,这饭菜都是浓缩的精华,是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来衡量的!
胡芳(将盘里两个包子放嘴里,咽下):这也吃不饱啊?
服务员:吃不饱,再给您拿!(转身欲走)哎哎哎,您是干什么的?您看您——哎哟,您快出去吧!
(张父一身破烂装扮,头上裹条毛巾上。服务员快步上前拦住他。)
服务员:大爷,你不能进!
张父:姑娘,你这里是饭馆吧?俺肚子饿了,买个馒头吃!
服务员(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大爷,我们这里不卖馒头!
张父(取下头上的毛巾擦汗):没馒头啊?蒸包也行。
服务员:也不卖蒸包!
张父:那就给俺下碗清汤面。
服务员(推开半扇门,指着上面的大字):你看看这门上写的是什么——衣冠不整,不得入内!
张父(倔强地):你把俺当要饭的了是不是?(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百元钞票,在服务员眼前晃一下)告诉你,俺有钱!今天,不管馒头蒸包还是清汤面,俺在这里吃定了!
(张父往张扬这边走过来。服务员紧跟在后面。张扬慌忙躲到餐桌后面,不小心被椅子绊倒。胡芳捡起地上的金首饰,重新戴好了,才上前去要拉张扬起来。)
胡芳:张扬,好好的你躲什么呀?
张扬(使劲摆手,把声音放到最低):我——你别管我,我肚子疼,在地板上坐一会儿。
胡芳(转身去拉服务员):你看看,他都饿得坐地上了,还不快去拿包子?
张父(冲着服务员,喜出望外地):这位姑娘都说有包子了,快,去给俺拿两笼!
服务员(使劲摇头,崩溃地):大爷,你——唉!
(服务员下。张父一屁股坐在张扬坐过的椅子上,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张扬。)
张父(慢慢起身,凑近张扬,惊奇地):咦?奇怪……俺不是做梦吧?(揉一下眼睛)扬扬,你趴在这里干什么?
(张扬坐起身来,两手抱头不住摇头。)
胡芳(惊讶地):大爷,您认识他?
张父:俺不光认识,还和他熟着呢!
胡芳:那你们是亲戚?
张父:什么亲戚?俺是他爹!
胡芳(张大嘴巴):啊?那——您就是、就是,富甲一方、资产过亿的煤老板大人了?久仰久仰!小女子内心的景仰顿时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天上来……
张父:煤老板?哈哈哈……俺是收破烂到处教人嫌弃的霉老板——发霉的霉!(熟练地喊)收铜收铝收铁收电视机洗衣机冰箱冰柜摩托车电动车啦——哈哈哈……
(张扬爬起身来,拽起胡芳的手往一旁拉。)
张扬:胡芳,你就别添乱了!咱这饭不吃了,快走!
胡芳(看一眼张父,纠结地):他到底是不是你爸?他是煤老板还是收破烂的?
张扬(凑近胡芳耳朵,试图隐瞒地):他是收破烂的——怎么可能是我爸?
张父(猛然拍一下桌子,霍然起身,惊怒交加地):扬扬,你脑子烧糊涂了吧?连你爹都不认了?
(张扬犹豫一下,突然走上前,一边使眼色一边把张父拉到一边。)
张扬(哀求地):她是我女朋友,爱面子,我说您是……唉,煤老板也好,霉老板也好,你赶紧走吧好不好?我求你了!
张父(反手甩了张扬一巴掌,火冒三丈地):畜生!俺和你娘在外面辛辛苦苦挣钱,你昧着良心在这里酸吃愣喝,交个妖精一样的女朋友——你不认俺倒好,俺也不要你这个败家的儿子了!从今往后,咱们父子俩的关系一刀两断!
(张父转身下。)
胡芳(伸手指着张扬,失望地):你骗我也倒罢了,亲爹都不认,我看咱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胡芳转身下。)
(张扬伸开双臂,受了刺激似的仰头大笑。)
张扬:哈哈哈,走吧,都走吧!走了干净!
(服务员拿着账单上。)
服务员:先生,麻烦您结一下账!
张扬(心不在焉地):结什么账?
服务员:您的餐费,总共是八百八十八块八毛八,这样,给您优惠一下,收您八百八十八好了。
张扬:八十八?
服务员:八百八十八!
张扬:一盘花生米,一盘咸菜条——要八百八十八?
服务员:红酒贵啊!这瓶酒市价要一千块钱呢,只收您八百。
张扬(从口袋里掏钱,无奈地):好好好,给你拿钱——一百、两百、三百——刚好,三百八十八!
(张扬把钱丢桌上,转身就走。服务员一把拉住他的衣襟。)
服务员(恶狠狠地):您还差五百!钱交不齐,甭想离开这个屋子!
(灯光渐暗。舞台上只能听见对话的声音。)
张扬:要钱没有了,要命一条!
服务员:那你就等着吧!
(黑暗中传来打人的声音和张扬的惨叫声。灯光渐亮。张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胡芳急上,在张扬身边蹲下来,扶起张扬。)
胡芳(急切地):张扬,张扬——
张扬(睁开眼睛):梅梅,你还回来干什么?
胡芳(关切地):伤到哪里了?痛不痛?
张扬(开玩笑地):没事,你不知道吧,我的皮特别厚——哎哟!
胡芳(嗔怪地):你不是皮厚,是脸皮厚!
(胡芳搀扶着张扬站起来,慢慢往前挪。张父疾步走上来,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站住。)
张父:扬扬,你伤得重不重?
张扬:爹——都是儿子不孝,惹您生气了。
(张父长叹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张扬。)
张父:这五百块钱,本来想留着给你娘看病的——你拿着用吧!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往后记着,钱要省着花!
(张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张扬:“爹,娘得了什么病?
张父:医生说,是——胃癌!
(张扬瘫坐地上。胡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忙脚乱地扯下身上的首饰。)
胡芳(哽咽地):大爷,这都是张扬送我的,您快拿去卖了,给大娘治病吧!
(张父犹豫一下,转身要走。张扬和胡芳跪爬着上前,抱住张父的腿。)
张扬:爹——
胡芳:大爷——
(张父慢慢蹲下身,和张扬、胡芳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