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雅各·波墨

另一个极端是theosophus teutonicus〔条顿神智学家〕波墨 [32] ,他正处在〔与培根〕相对立的地位。philosophia teutonica〔条顿哲学〕——早期的〔德国〕神秘主义就已经有这样的称号。 [33] 现在我们要从那位英国大法官、外部感性哲学的领袖进到这位号称条顿哲学家、出生于劳西茨的德国鞋匠。 [34] 我们不应当为他感到羞愧。这位雅各·波墨久已被遗忘了,并且被斥为虔诚的梦想家,直到近代才恢复了名誉;莱布尼茨很尊重他。由于启蒙运动的影响,他的读者人数很有限;在近代,他的思思的深刻性重新得到了承认。他确实不应当受到启蒙时期的那种轻视,但是另一方面,他也不应该享受人们给予他的那种崇高荣誉。给他贴上一张梦想家的标签,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因为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可以给每一位哲学家都贴上这样的标签,甚至对伊壁鸠鲁和培根也可以如此;因为他们也都认为人除了饮食,除了砍柴、缝衣、做买卖或其他公私事务以外,还以某种别的东西作为他的真理。——波墨之所以享有很高的荣誉,主要是由于他的哲学采取了直觉和感情的形式;因为直觉和内心感情、祈祷和仰慕、思想的形象性和寓言等等,在一定程度上被他当成了哲学的主要形式。但是只有在概念中,在思维中,才能达到哲学的真理,才能把绝对表达出来,绝对才像它本来那样存在着。从这方面看,波墨却是一个十足的粗人;——一个在粗糙的表述中具有着一颗具体的、深刻的心的人。因为他的表述没有方法,没有条理,所以他的哲学是很难介绍的。

雅各·波墨于1575年生于上劳西茨地区戈尔利茨城附近的旧赛登贝格村,家庭贫穷,少年时在农村中当过牧童。 [35] 他的著作集(阿姆斯特丹和汉堡出版)篇首载有一篇传记,是一位同他很熟的教士根据他的口述写成的。——他的著作特别受到荷兰人的注意,因此大部分是在荷兰出版的,后来才在汉堡重印。 [36] ——我们发现其中大量叙述了他如何获得深刻认识的过程。他是在路德教会中教养出来的,终身留在路德教会里。他一生中经历过许多次激动。他谈到自己当牧童的时候就见到过奇异的景象。第一次奇异的觉醒是他放牧时得到的;那时他就已经在灌木丛中看到了一个洞穴和一大桶黄金。他为这种灿烂的景象所震惊,心灵就从阴暗的鲁钝状态里觉醒了;这种景象他以后不再看到。 [37] 后来他跟一个鞋匠学手艺去了。在走方缝鞋的旅途中,“他想到《圣经》上的一句话(《路加福音》,第十一章,第十三节):‘天父将把圣灵赐给那些向他祈求的人,’心中受到莫大的鼓舞,因此为了认识真理,他就专心致志,热忱地不断祈祷、探索和叩问,终于在一次伴同师傅走方的旅途中凭着圣父在圣子身上的指引,随着圣灵进入神圣的安息,灵魂得到愉快的宁静,他的祈求获准了;那时(根据他的自白)他为神圣的光明所围绕,处在至高无上的神圣静观和欢乐之中,达七天之久。”他的师傅把他打发走了,说是“不能同这样的家庭先知”在一起。以后他住在戈尔利茨,1594年当了师傅,结了婚。——后来,“在1600年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光明“再度”降临到他身上,他第二次看到这类景象。他说他看见一个擦得雪亮的锡器在房间里,“由于”这种金属的“令人喜悦的可爱形象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的心灵就闪闪发光,静观一切,进入禅悦境界,“洞察到神秘本性的中心”,神圣实体的光辉。“他走出大门跑到野外,想把这种幻觉赶出头脑”,可是心里“仍旧感觉到原来看到的那种景象,而且越来越清楚;因此他凭借心中形成的那些征象或形象、线条和色调,仿佛可以洞见一切创造物的核心和内在本性(在他所著的De signatura rerum〔《论万物的征象》〕一书中,就充分推崇和描述了这种印在他心中的根据),这样,他就充满极大的喜悦,感谢上帝,安安静静地搞他的家务了。” [38] 后来他写了好几部著作。他在戈尔利茨从事他的手工业,一直当鞋匠,1624年在那里以鞋匠师傅的身份去世。 [39]

他的第一部著作叫Aurora,即《曙光》,后来又写了多种著作;《论三个原则》和另一部《论人的三重生活》是他最值得注意的作品,——此外还有几部别的著作。他平生读过哪些书,我们不清楚。但他的著作中有许多地方足以表明他读过很多书,特别是显然读过神秘主义的、神智学的、炼金术的书籍,其中有一部分无疑是霍亨海姆的特奥弗拉斯特·帕拉切尔斯·波姆巴斯特的著作;——帕拉切尔斯是一个与波墨同类型的哲学家,但是思想比较乱,没有波墨那样深邃的心灵。波墨著作中所用的术语,如神圣的硝石、水银等等,说明他的表达方式是粗糙的。他经常读《圣经》。他曾经受到僧侣们的多方迫害, [40] 在德国反倒不如在荷兰和英国受人重视,他的著作曾在荷兰和英国多次出版。 [41] 人们称他为philosophus teutonicus〔条顿哲学家〕; [42] 事实上也是由于有了他,德国才出现了具有独特风格的哲学。我们读他的著作时感到惊异;一定要熟悉他的理念,才能在这种极其混乱的表达方式中发现真实的内容。

雅各·波墨是第一个德国哲学家;他的哲学思想的内容是真正德国气派的。波墨哲学中优秀的、值得注意的东西,就是上述的新教原则,即把灵明世界纳入自己固有的心灵,在自己的自我意识里直观、认识、感觉过去被放在彼岸的一切。波墨的一般思想表明:一方面,它是深刻的,有根据的;但是另一方面,他在发挥他那些对于宇宙的神圣直观时,尽管用尽全部力量寻求规定和区别,却仍然没有做到清楚明白、有条有理。他的著作没有系统联系,在作出区别的时候弄得极其混乱,甚至在举出一、二、三列成表格时, [43] 也是如此:

那在世界和创造物以外的神

分离性:爱中之神

Mysterium magnum〔伟大的神秘〕

第一原理: 怒中之神

爱和怒中之神

这并不是什么确定的划分,只是一种努力;一会儿这样分,一会儿又那样分;分开了又混到一起。

他的这种表达方式应该说是粗糙的。波墨把生命、绝对本体的运动放进了心灵,也同样地把各种概念看成实物;也就是说,把实物当成概念使用,——不用概念的规定,硬要用一些自然物和感性特质来表达他的理念。例如硫黄、水银等等在他那里就不是指我们所说的硫磺和水银,而是那些东西的本质;也就是说,概念采取了这种实物的形式。他对理念深感兴趣,为掌握理念反复斗争。他要想宣讲的那种思辨真理,本质上是需要用思想和思想的形式去掌握的。只有在思想中,才能掌握这种以他的精神为中心的统一;而思想的形式恰好是他所缺乏的。他所用的那些形式并不是思想的规定。一则,那些形式都是感性的规定,如酸、甜、苦、辣等性质,怒、爱等感情,以及色彩、闪电、香精、硝石、水银等等。这些感性规定在他那里并没有原来的感性意义;他利用它们来代替思想规定。一眼就可看出,这种表达方式当然显得十分牵强,因为只有思想才能表达统一性。因此我们读到神的苦楚、震荡、闪电等等时感到莫名其妙;一定要先有理念在心里,才能猜出它们是什么意思。

此外,波墨又把基督教的形式当作理念的形式使用;把感性的方式和表象宗教的方式、感性的形象和表象混合在一起。这种办法,一方面是很粗糙的,另一方面也具有当下直接性,是从万物的实际、从自己的心灵来谈一切;把天上发生的事情放在自己的心灵中,让它在心中回旋。汉斯·萨克斯曾经以他自己的独特风格把上帝、基督、圣灵同天使、长老一概表象成他自己那样的小市民,并不看成过去的、历史上的人物;波墨也是这样做的。

对于信仰来说,精神是有真理的,不过精神的真理中却缺乏自我确认这一环节。我们曾经看到,基督教的对象就是真理和精神;对于信仰来说,真理是直接的真理。信仰拥有真理,但却是无意识地拥有,并不认识,不知道真理就是它的自我意识;因为思维、概念本质上是在自我意识里,即布鲁诺所讲的对立面的统一,所以信仰所缺乏的主要就是这种统一。信仰的诸环节,特别是最高的环节,分裂为一些特殊形态,如善和恶、神和魔之类。神存在,魔鬼也存在,彼此各自独立。神是绝对的本体。可是,这个不包含任何现实性,尤其不包含恶的本体,又是什么样的绝对本体呢?波墨的目标,一方面是把人的灵魂引导到生命上,使灵魂自身中产生出神圣的生命,直观灵魂自身中的冲突和斗争,把冲突斗争当成灵魂的辛勤劳动;然后是针对这个内容,力求解决如何在善中把握恶、如何从神来把握魔鬼的问题。这是当代的一个问题。但由于波墨并无概念,这〔对立面的统一〕就被表象为可怕的、痛苦的斗争,给人一种挣扎之感。这是一种粗糙的表达形式,是他的心灵、意识与语言之间的斗争;斗争的内容是最深刻的理念,最深刻的理念才能把最绝对的对立面统一起来。(对于他来说,最接近的形态是基督和三位一体,然后是水银、硝、硫磺、涩、酸等化学形式。)我们在他那里看到艰苦的挣扎,竭力使这些对立物合而为一,把它们联结起来,但并不是为了思维的理性;这是一种极其粗野的内心努力,要把形态上彼此极不相干的东西捆绑在一起。他以坚强的精神把对立的双方面结合起来,并在这种精神中打破全部对立的意义,即双方所具有的现实性形态。但同时,由于他是在自身内、在内心中把握这一运动、把握精神的这一本质的,他对那些环节所作的规定也比较接近于自我意识的形式,即无形态的概念。总括起来说,就是他曾经努力在神的内部把握那消极方面的恶和魔鬼。

从一方面看,他这种表达方式是非常粗野的,令人无法卒读,抓不住他的思想(各式各样的性质、精气、天使令人头昏脑涨),而他那直率的心灵却确实有一股蛮劲,硬要把实物当作概念使用。但是骨子里是有思辨的思想的,不过没有得到恰当的表述。我们绝不能指望在他那里看到系统的陈述,也不能指望他作出真正的详尽发挥。他也并不是停留在一种形式上,而是徘徊于多种形式之间,因为感性的形式也好,宗教的形式也好,都不能使他满意。他那种通俗的、直率的表象方式完全是信口而出,使人感到太浅薄。他同魔鬼打了很多交道;他常常向魔鬼喊话。他说:“来!你这坏蛋!你打算干什么?我有办法对付你。” [44] 莎士比亚剧本《暴风雨》 [45] 里的主角普洛斯佩罗恫吓精灵阿里尔,说要劈开一棵盘根错节的橡树,把他塞进去夹上一千年。波墨的伟大精神就是这样,是禁锢在感性事物这棵坚硬多节的橡树缝里,禁闭在多节的、坚硬的表象疙瘩里的。他无法做到对理念作出自由的表述。把消极的东西也放在神的理念中来把握,把神理解成绝对的,——这就是他那看来如此可怕的斗争,因为他在思想教养方面还十分落后。一方面是生硬粗糙的表达,另一方面我们也认识到那深刻的德国心灵,它在与最内在的东西交往,在那里发挥它的威力、它的力量。

我要先把波墨的主要思想扼要地讲一讲,然后把他反复使用的那些个别说法和形式讲一讲。他老是把同一个意思翻来覆去地说,而他的主要看法在不同的地方又采取着很不相同的形式,所以,我们如果想要给他的看法作出一番首尾一贯的陈述和发挥,是会弄错的,尤其在进一步加以引申的时候,错误更是在所难免。不采取波墨的表达方式,不采取他的形式,对他的思想就说不出多少话;因为不如此就不能把它表达出来,虽然形式根本不是概念。

他的根本思想,是努力使一切事物保持在一个绝对的统一体中,这就是绝对的神圣的统一,一切对立在神中的联合。他的主要思想,甚至可以说,他的贯穿一切的唯一思想,就是在共相中把握神圣的三重性,在一切中把握神圣的三位一体,把万物看成神圣三位一体的显现和表露;这样,三位一体就是包罗一切、产生一切的原则;这样,万物就只是包含着这种三位一体,这并不是一种想象的三位一体,而是实在的三位一体——绝对理念。一切都被看成这种三位一体;存在着的一切都只是这种三位一体;这种三位一体乃是一切。 [46] 他的表述有时很模糊,有时也比较清楚。他进一步讲的,是对三位一体的解释;他使用了一些不同的形式来表示三位一体中出现的差别。

在《曙光》(一名《哲学、星象学和神学的根本或母亲》)一书中,他提出了一种分类法,把这三门科学排列起来。

“(1)哲学所研究的,是神圣的力量,神的本质,自然、星辰和Elementa〔四大元素〕如何在神的本质中形成,万物从何而来,天地的构造如何,还有天使、人和魔鬼,天堂地狱,以及一切创造物,还有自然中的、得自正确根据的精神认识中的、神的意欲和激动中的两种性质。” [47]

“(2)星象学所研究的,是自然、星辰和四大元素的力量,一切创造物如何来自这些力量,善和恶如何通过这些力量对人和禽兽起作用。” [48] ——这并不是什么明白的规定,不过是〔从哲学到神学的〕一个过渡而已。

“(3)神学所研究的,是基督的国度,这个国度的状况,以及它如何与地狱国度相反,还有它如何在自然中与地狱国度作斗争。” [49]

波墨有一个主要的思想,认为宇宙是唯一的神圣生命,是神在万物中的显示;——确切地说,就是从神的唯一本质中,从一切力量和性质的总和中,永恒地降生出圣子,圣子在那些力量中照耀着。这个光明与各种力量的实体的内在统一,就是精神。

1.第一位圣父。这第一位同时又区分为二,是二者的统一。波墨说:“神是一切,他是黑暗和光明、爱和恨、火和光;但人们却单从光明和爱的一面称他为唯一的神。——黑暗与光明之间有一种永恒的Contrarium〔对立〕:这一方并不包括那一方,那一方并不是这一方,双方都只是一个单一的东西,但是为Qual〔痛苦〕所区分”(Qual〔痛苦〕就是Quelle〔源泉〕、Qualität〔性质〕;他用Qual这个字来表示所谓绝对否定性,即自己否定自己的否定者,因而也就是绝对的肯定),“也为意志所区分,但并不是可以割裂的东西。唯一的划分原则是:一方在对方中是无,却又是有;但这是按照一方的潜在特质说的,不是指它的明显特质。” [50] 波墨的全部努力都集中到一点,就是绝对殊异者的统一。概念的原则在波墨那里是十分生动的,只不过他不能用思想的形式把它表述出来罢了。他说那单一的东西为Qual〔痛苦〕所区分,意思就是说,Qual〔痛苦〕正是那个被意识到、被感觉到的否定性。关键就在于把否定物想成单纯的,因为否定物同时又是一个对立物。所以,Qual〔痛苦〕就是那种内在的分裂;但它又是单纯的东西。他由此就推出了Quelle〔源泉〕的意思,——真是十足的文字游戏。Qual〔痛苦〕这一否定性进展到了生动性、能动性,于是他也把它与Qualität〔性质〕联系起来,从而得出Quallität〔涌流性〕。 [51] 差别的绝对同一性在波墨那里是贯彻始终的。

甲、由此可见,波墨把神并不看成空洞的统一,而是看成对立物的那种分化统一。所以圣父是第一位。但是我们别指望在那里找到明确规定的分别。第一位或太一同时也具有一种非常自然的形态,即自然物的形态。因此他谈到单纯的本体,说神是单纯的本体,就像普罗克洛所说的那样。他把这单纯的本体称为潜藏者,又叫Temperamentum〔调和者〕、殊异者的统一,——一切都在其中得到调和。 [52] 我们看到他也把它叫做伟大的(Salitter),有时叫神圣的硝,有时叫自然的硝,还叫硝盐(Salniter)。 [53] 他大谈这伟大的硝时,就像谈一种大家熟知的东西一样,我们实在不能立刻知道所指的该是什么东西。其实这是皮匠行当里读的别字,把sal nitri〔硝盐〕读成了salniter或Salitter(现在奥地利话还把硝叫salniter),指的就是中性的东西,实际上就是普遍的东西。这是一个神圣的大观园:在神中有一个壮丽的自然界,有树木,有花草等等。“在这神圣的大观园里,主要要看两样东西:一样是硝或神圣的力量,它产生出所有的果实;另外一样是水银或声音” [54] ,——性质、热、声。这伟大的硝就是那个潜藏的、没有显示出来本体,有如新柏拉图派的那个不自知的统一体一样,那统一体也同样是潜藏的、未知的。

乙、这实体就是圣父,——就是那最初的统一;它包含着尚未分开的一切力量和性质。然后这硝又显现为神的肉身,这肉身包含着一切性质和力量。“所以,人们考察星辰的全部Curri-culum〔行程〕或全部运转,就立刻发现,这硝是万物之母或化生万物的自然,万物都存在和生存于其中,一切都为它所推动;万物都由相同的力量造成,并且永远存留在那些力量之中。” [55] 所以人们说,神是一切实在中的实在。波墨说:“但是你必须在圣灵中大大提高你的心智,必须看到,整个自然,以及自然中的一切力量,广度,深度,高度,天,地,地上的一切和天上的一切,都是神的肉身;星辰的各种力量,乃是这个世界里神的自然肉身上的根本血脉。[56]

“你绝不要以为,整个恢弘的神圣三位一体,即圣父、圣子和圣灵,就在星辰的Corpus〔团体〕里。——但是却不能把这个意思理解为神根本不在星辰的Corpus〔团体〕和这个世界里。” [57] 这整体就是全部普遍的力量;这力量作为唯一的统一体圣父存在着,在创造物中则作为全体星辰存在着。是整个神在如此众多的事物中把自己造成了创造物;在蕴蓄一切的圣父里,各种力量是聚合为一的。“现在问题是:天是从哪里取得那样大的力量,因而在自然中造成那样大的运动性的呢?在这里,你必须超出自然、在自然以外洞察到那光明神圣、雄壮恢弘的神力,洞察到那不变的、神圣的三位一体,这是一个恢弘的、苦恼的、运动的本体,一切力量都在其中,如同在自然中那样,——由这个本体形成了天、地、星辰、四大元素、魔鬼、天使、人、兽等等一切,一切都成立于其中。——所以,我们举出天、地、星辰、四大元素以及其中的一切和超出诸天之外的一切,也就举出了整个神,神在上述的这些”数不清的“事物中,在由他自身发出的力量里,就把自己造成了创造物”。 [58]

“苦这种性质也在神中,但不是像胆汁在人体中那样,而是一种永远持续的力量,一种高超的、恢弘的愉快源泉。” [59]

波墨谈到圣父时说:“我们考察整个自然及其属性时,就看到了圣父;我们仰视苍天和星辰时,就看到了圣父的永恒的力量和智慧。所以说,天上有多少星辰——星辰是不可胜数的——,圣父就有多少力量和智慧。每一颗星都有它特有的性质。——你不要以为圣父那里的每一种力量都在圣父的某一特殊部分或处所,就像星辰在天上那样。不是的!正好相反。圣灵昭示我们,一切力量在圣父那里都是互相渗透的,有如一个力量。”——他说:“你”却“不要以为神站立或遨游在天上和天外,如同一种毫无理性和知识的力量和性质似的,如同太阳那样循着轨道运行,放射出热和光,给大地或众生既带来害处,也带来利益。不是的!圣父不是那样,他是一个全知全能的、具有全部智慧的、无所不见的、无所不闻的、嗅到一切、触到一切的神,他自身是温和的、友善的、仁爱的、慈祥的、充满欢乐的,甚至是欢乐本身。” [60] ——这就是把神区分为各种性质。他要想对这些性质作出规定,这是晦涩的表述。

丙、他的一个主要概念是性质。他在《曙光》中从性质讲起。波墨的第一个范畴,性质范畴,就是烦扰、痛苦、源泉。他在《曙光》中说:“性质就是一件东西的运动、汹涌(源泉)或推动。”——后来他又把推动与痛苦连到一起。“例如焚烧、吞噬和推动一切变热的、不热的东西。热又照亮和烤热一切冷的、湿的、阴暗的东西,把软的东西烧硬。热还包含着光明猛烈这两种Species〔属性〕。光,这热的精髓,乃是一个可爱的、令人喜悦的景象,一种生命力,——天上欢乐国的一个片段或源泉;因为它在这个世界上使一切事物生动活泼。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动物、树木和花草都靠着光的力量生长,都在光和善中获得其生命。热又有猛烈性”(否定性),“它焚烧、吞噬和毁灭;就是这种猛烈性在光里面涌出、推进、上升,使光运动:光在它的双重源泉中挣扎着,斗争着。光在神中是没有热的,但在自然中则不是如此;因为在自然中一切性质是互相渗透的,而神则是一切。神”(圣父)“是自然的心,”——在别处他又说圣子是神的心, [61] 还把圣灵称为自然的心脏 [62] ——“或自然的源头;一切都出于神。在自然界的一切力量中,是热起着支配作用,它温暖一切,是一切的源泉。光则在热中把力量给予一切性质,使一切变得可爱、变得充满欢乐。” [63]

波墨列举了一系列的性质:冷、热、苦、甜、辣、涩、硬、粗、软以及声音等等。 [64] “一切创造物全都由这些性质造成,全都来自这些性质,全都生存于其中,如同生存于母亲怀里似的。” [65] “星辰的各种力量就是自然。——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全都起源于星辰。我要给你证明这一点,这样,你就不是一个傻子,就有一点理性了。” [66]

他还把圣父称为一切力量——一切力量都在圣父中,“互相渗透,有如一个力量”——, [67] 并且把这些力量再分为七个根本元精。 [68] 但是分得很混乱,没有确切的区别,说不出何以正好是七个,没有思想的规定;像这样的确定性在他那里是找不到的。这七种性质也是在神的伟大的硝中运行的七个行星;“那七个行星意味着神的七个元精,管辖众天使的七个王侯。” [69] 然而它们是一个统一体;这统一体本身就是一个源泉,一个酵母。“所有的元精都在神中欢腾着,有如一个元精,每一个元精都永远在抚爱着另一个元精,除了纯粹的愉快和欢乐之外别无他物。” [70] 在神中,各种分别是合一的。“没有一个元精处在另一个元精之外,如同天上的星辰那样罗列着;这七个元精是互相渗透的,有如一个元精。” [71] “在神的七个元精当中,每一个元精都孕育着神的所有七个元精;所有的元精全都互相渗透,有如一个元精”,——所以,神本身中每一个元精都是全体。“每一个都在自身中通过自身产生着另一个” [72] ,这就是所有各种性质所发出的生命闪光。 [73] ——所以他就力求在善中把握恶,在神中把握魔鬼。这一斗争是他的各种著作的全部特点,也是他的精神上的Qual〔痛苦〕。

2.既然第一位是一切力量、一切性质的源泉和胚胎,那么,第二位就是发扬。在波墨那里,第二位原理是一个主要概念,表现为很多的形态和形式,如圣言、分离者、痛苦、启示等等,总之就是个性,即一切分离、意志和自在存在的源泉;这个原理存在于自然物的各种力量内,当光在其中升起时,就把它引回到静止状态。

甲、作为单纯的绝对本体的神,并不是绝对的神;在神里面是什么都认识不到的。我们认识到的是某种别的东西;——这别的东西正是包含在神本身之内的东西,就是神的直观和认识。波墨谈到第二位原理时说,必须有一个分离出现在这种调和中。他是这样说的:因为“如果没有阻挡,一件东西就不能向它自己显示出来;因为那样它就没有东西与它对抗,就一味独自往外跑,不再返回到自己身上了。它不再返回到自己身上,不再返回到它的原初出发点,也就对它的原初状态一无所知了。”他用原初状态来表示实体;可惜这个术语和其他许多中肯的术语我们是不能用的。“如果没有阻挡,生命就没有敏感性,没有意欲,没有作用,就既没有理智,也没有科学了。——如果那潜藏的神,即唯一的本体和意志,并没有以他的意志从他自身展开,从Temperamento〔调和〕中的永恒知识展开,进入意志的离异性,并把这离异性导入一种圈定性”(同一性),“形成一种自然的、被创物的生活,而生活中的这种离异性并不是处在争斗之中,那么,那唯一的神的意志又怎样能向生活显示出来呢?那唯一的意志里又怎样可以有对它自己的认识呢?” [74] 我们看到,波墨要比那种对最高本体的空洞抽象看法不知高明多少倍。

乙、他说:“万有的开端是圣言 [75] ,即神的嘘气,神从来就是永恒的太一,也永远是永恒的太一。圣言是永恒的开端,并且万古如斯;因为圣言是永恒太一的启示,它使神圣的力量进入对某物的唯一知识。我们把圣言理解为显示出来的神意,而把神字理解为潜藏的神,即永恒地涌出圣言的源泉。圣言”(即圣子)“是神圣太一的流溢,却也是作为神的启示的神自身。”(Λγο这个希腊字比德文的Wort更确切。它有很好的双重意义,既有道理的意思,又有语言的意思。因为语言是纯粹的精神存在物,这东西一被听到就返回到精神本身。)“那流出物就是智慧,即一切力量、颜色、德行、特质的开端和原因。” [76]

宇宙不是别的,正是被创造过的神的本质性。 [77] 因此,“当你观看高空、星辰、四大元素、大地”以及它们所产生的东西时,“你用你的眼睛掌握的”当然“并不是明朗清晰的神性,虽说神性”也“潜伏在其中。”你看见的只是它们被创造的表现。“可是,如果你提高你的思想、思维……那神圣地主宰这一切的神,你就冲出了天中之天,掌握到神的神圣核心了。” [78] ——“天的各种力量经常在种种形象、草木、颜色中起作用,以显示那神圣的神,使我们在万物中认识神。” [79]

丙、这就是圣子。他说:“圣子是”属于圣父并“在圣父之内的,是圣父的心或光;圣父从永恒到永恒,永远不断地在产生圣子。”依此看来,“圣子”虽说“是异于圣父的另一位,却不是另一个神”,而是“与圣父为一体”,是圣父的映象。 [80] “圣子是圣父内的心脏”和脉搏。“圣父内的一切力量都是属于圣父的东西。圣子是一切力量中的中心或核心;他是整个圣父中一切力量涌现欢乐的原因。”(第一位是硝盐、中和剂。)“从圣子升起永恒的天乐,涌现在天父的一切力量中,” [81] ——“就像太阳是众星的中心一样。太阳恰好意味着圣子;太阳照耀着天宇、星辰和笼罩大地的苍穹,对这个世界上的万物起着作用。(星辰的运行意味着天父的众多力量。)太阳给予一切星辰以光和力,对它们的力量加以调和。(金星 [82] 是七大元精之一。)神的圣子从他的圣父的一切力量中永恒地产生出来,正如太阳从星辰中产生出来一样,他不断地被产生出来,并不是被制造出来的,他是一切力量的中心,也是一切力量发出的光辉。他在圣父的一切力量中照耀着,他的力量是圣父的一切力量当中起推动作用的、涌流不息的欢乐;他在整个圣父内照耀着,正如太阳在整个世界里照耀着一样。因为圣子如果不在圣父内照耀,圣父就是一个黑暗的幽谷了。因为圣父的力量如果不永恒不息地升起,神圣的本体就不能存在了。” [83] 圣子的这种生动活泼性,是主要之点。——关于圣子的出现和显现,波墨也提出了极其重要的规定。

丁、“永恒太一的意志是在各种力量的显示中观照它自己的;从这样一种显示里,就流出了对于Ichts〔某物〕的知识,因为永恒的意志在Ichts〔某物〕中直观到了它自己。”(波墨在这里玩了一个文字游戏,从Nichts〔无物〕造出Ichts〔某物〕这个词来,因为Ichts正是否定物,但同时又是Nichts的反面,其中包含着自我意识的我〔Ich〕。)圣子、某物就是我、意识、自我意识;那抽象的中和者就是神,那自我集中到自为存在点上的就是神。神的对方就是神的肖像。这种肖似是Mysterium magnum〔伟大的神秘〕,创造了万事万物、一切创造物;因为它在意志的流出过程中把全体分离开来,使永恒太一的意志可以分离,——“意志的离异性是产生各种力量和特性的根源。” [84] 这个Separator〔分离者〕被他“奉为自然的长官,永恒的意志就是凭着它来支配、制造、构成、形成一切事物的。” [85] 这分离者就是作用者、自我区分者;他又把它——这个Ichts〔某物〕——称为Lucifer〔金星或魔王〕,神的初生圣子,——即在创造过程中最初出生的天使。 [86] 但是这个Lucifer陨落了, [87] ——基督代替了它的地位。 [88]

这就是魔鬼与神的联系。这是殊异的存在,又是自为的存在,为太一的存在,亦即异于太一的他物。这是神中之恶的来源,出于神的恶的来源。雅各·波墨思想的最深处就在于此。——这魔星陨落了。因为那Ichts〔某物〕——即自己知道自己,即Ichheit〔我性〕(这是在波墨那里出现的一个词)——就是把自己建立在自己里面,把自己想象到自己里面,就是自为的存在,吞噬一切的火焰。这是分离者里面的否定环节,Qual〔痛苦〕,也就是神的震怒。这神的震怒是地狱和把自己想象到自己里面的魔鬼。这个想法非常勇敢,非常有思辨意义;所以波墨就力图从神自身去理解神的震怒。意志、Ichts〔某物〕也是自身性;它是Ichts〔某物〕(即Ichheit〔我性〕)向Nichts〔无物〕的过渡,是把自己想象到自己里面。 [89] 他说:“天堂和地狱的距离,正如白天和黑夜、某物和无物的距离一样。” [90] ——事实上,波墨在这里攀登到了神圣本体的全部深刻内容。恶,物质,不管它叫什么名字,就是我=我,就是自为的存在,——也就是真正的否定性。在此以前,这是nonens〔非有〕,是黑暗;非有本身是肯定性的;真正的否定性是我。恶并不因为叫做恶就是坏东西;我们只有在精神中去把握恶的本来面目。——波墨又把恶称为自身性。例如他就说:“如果神的意志在一物中意欲着,神就显示在那里;在这样的显示中也住着天使。如果神在一物中不是以该物的意志来意欲,神在那里就是自在的,并不是显示的,只是住在他自身中,没有得到该物的合作;”那样,“在该物中就含着神自己的意志,并且住着魔鬼,以及神以外的一切。” [91]

戊、波墨以他自己的那种方式,对这一开展过程的详情形象地陈述道:这个“分离者”现在“从它自身发挥出各种特质,形成无穷的多样性,从而使永恒的太一成为可以感觉到的(成了为他物)”,“它所依据的并不是统一性,而是统一性的流出”。把自为存在与多样性绝对对立起来的概念,波墨是没有的,他把自为存在当作为他存在的另一面,也把为他存在当作自为存在的另一面。他反复地陷入显明的矛盾,不知道怎样办才好。“这一流出发展下去,直到登峰造极的地步,直到产生火的阶段”——无光的暗火、黑暗、潜藏的东西、自身性——, [92] 而“在那个产生火的阶段”,由于那种火得到提高、达到顶点,“那永恒的太一就变得庄严宏大,成为光明了”。于是光明出现了;这光明是另一原则所达到的形式。这是复归于太一。“这样一来”(即通过火),“那永恒的力量就变得具有欲望、发生作用了”,(火)“是有感觉的”(即有感情的)“生命的原初状态”(本质),“因为在力量这个语词里就伏下了一个永恒的、有感觉的生命的根苗。生命如果没有感觉力,也就没有意志和作为了;唯有痛苦”——即苦恼、Qual——才“使它”(全部生命)“有作为、有意志。火所燃起的光使生命充满欢乐;因为光是使痛苦神圣化的香膏”。 [93]

波墨以多种形式反复重申这个说法,来说明那Ichts〔某物〕,即分离者,说明它如何从天父那里“崛起”。各种性质是在那伟大的硝里兴起的,它们运动着,踊跃着,互相“叱责着”。波墨认为圣父中有的性质,然后把Ichts〔某物〕的产生设想为一种变辣的作用,收敛的作用,设想为电光一闪。这种光就是Luzifer〔金星或魔王〕。波墨把自为存在、自我觉察称为收敛到一个点上。这就是;神的震怒就是这个。这里头有恶。他在此处把神的对方包括到神自身里面了。“这个根源可以被那种伟大的叱责和踊跃所点燃。通过收敛,就形成了被创造的东西,天的Corpus〔形体〕也就”顺理成章地“构成了。如果它”(酸)“为踊跃所点燃(这件事只有那些用硝造成的创造物才能作),那它就是神的震怒的燃烧本源了。” [94] 它在这里就是迸发的闪电。“闪电是光明之母,因为闪电诞育出光明;闪电也是凶猛之父,因为猛烈存留在闪电中,有如父亲身上的一个精子。这闪电又诞育出声音音响。” [95] ——总之,闪电是绝对的诞育者。闪电还与痛苦相联系;光明是使人理解自己的东西。神圣的诞生 [96] 就是闪电的出现,就是一切性质的进入生命。 [97] ——这些思想就是《曙光》一书中的全部内容。

己、后来他在Quaestionibus theosophicis〔《神智学问题》〕一书中,又使用了的形式代替Separator〔分离者〕,代替这种对立。他说:“读者应当知道,一切事物都包含着是与否两面,不管它是神圣的东西,邪恶的东西,凡俗的东西,还是什么可以说得出的东西。太一,作为‘是’,就是纯粹的力量和生命,就是神的真理或神自身。如果没有‘否’,神本身就会是不可知的,其中就会没有欢乐或高尚之处,也没有感觉力”(生命)。“‘否’是对‘是’或真理的一种反击”(这种否定性是全部认识和理解的原则):“有了‘否’,真理才显示出来,才有某物,其中才有一个Contrarium〔对立〕,其中才有永恒的爱在起作用、在感觉、在意欲,并且有它所爱的东西。但是却不能说,‘是’与‘否’是割裂开的,是两个并立的东西;它们只是一个东西,但是分为两端,造成两个Centra〔中心〕,各有各的作用,各有各的意愿。——没有这经常在冲突的两面,万物就成了虚无,就静止不动了。如果那永恒的意志不向外流出,使自己可以被接受,那就没有形象,无法分别,一切力量就只是一个力量了。那样也就不会有什么理解,因为理解的根苗”(即实质)“就在于有多种特质可以分别开,某一特质看见、证明、意欲另一特质。——那流出的意志要求有不同性,好把自己与等同性分别开,使自己成为特有的某物,成为看到和感觉到那永恒的观看的某物。从特有的意志里就产生出‘否’,因为它带有独特性,带有可接受性。它要求成为某物,与统一性不同,因为统一性是一个向外流的‘是’,那个‘是’永远在自己的气息中,是感觉不到的东西。统一性没有什么东西使它可以感觉到它自己,只有在不同意志的可接受性中,只有在‘否’中,在那个对‘是’的反击中,‘是’才会显示出来,才会得到它可以意欲的东西。” [98]

“‘否’之所以叫做‘否’,就在于它是转而向内的欲望,包含着否定价值。——那向外流出的有所欲求的意志,是向内牵引的,它自己把握自己;由此就产生了这样几种形象和特质:(1)辣;(2)动;(3)感觉;(4)第四个特质是火,即发光的闪电;火发端于伟大可怕的辣与统一性相聚合。——这聚合引起一种震荡,在震荡中激起了统一,统一变成了闪电光辉,这是一种高尚的欢乐。”这就是统一的激发。“因为这样一来,就在黑暗中开始有了光明;因为统一变成了一种光,那欲求的意志纳入各种特质,就变成了一种精神的火,精神的火是以严酷的、冰冷的辣为来源的。——因此神是一个震怒的、嫉妒的神”,这里头就有恶。“(一)第一个向内牵引的特质是‘否’;(二)辣;(三)硬;(四)感觉;(五)火的来源,即地狱或深渊、潜藏性。(5)第五个特质,即爱,它在火里,即在痛苦里,造成另一个Principium〔原则〕,即伟大的爱火。” [99] ——这就是第二个原则的主要规定。波墨反复挣扎,达到了这个深度,因为他缺乏概念,只有一些宗教形式和化学形式;他勉强应用这些形式来表达他的思想,因此晦涩难懂,而且用语粗糙。

庚、“从感觉力的这一永恒作用里,产生出可见的世界。世界就是那向外流出的、引入各种特质的圣言,因为独特的意志是在各种特质里产生出来的。——那Separator〔分离者〕就是以这样的形式使圣言变成了独特的意志。” [100]

3.最后,第三位就是那三重性的形式,即光、分离者和力的统一。——这就是圣灵。这个第三位,即圣灵,已经部分地包含在前面的环节里。“所有的星辰都意味着圣父的力,太阳是来自星辰的”(星辰形成了对于统一的反击)。“从一切星辰中发出每一星辰的力;太阳的力、热、光辉也返回到那深处”,返回到众星辰,返回到〔圣父的〕力。“在那深处,一切星辰的力与太阳的光辉和热是同一个东西”(光是使痛苦的东西神圣化的香膏,欢乐是痛苦的东西的可爱之处);——这是“一种运动着的沸腾,类似精神的激昂。——现在,在圣子以外,在圣父的整个深处,除了圣父的多不可测的力和圣子的光以外,没有别的东西;这圣父深处的圣子之光,是一个生动活泼的、无所不能的、无所不知的、无所不闻的、无所不见的、无所不嗅的、无所不尝的、无所不触的圣灵,在这个圣灵中,如同在圣父和圣子中一样,有全部力量、光辉和智慧。” [101] 这就是来自光明、来自圣子的一切力量中最柔和的力量,就是爱。我们看到,这是非常感性的说法。

波墨的主要看法是:“所以,神的本质”(出自永恒深处的世界)“并不是什么占有特殊地点或场所的杳远的东西;因为自然和创造物的”本质或“渊薮就是神本身。” [102] ——“你不要以为天上有一个Corpus〔形体〕”,不要以为七大元精诞育出这个Corpus〔形体〕,这个心, [103] ——“对于其他一切东西来说,这就叫神。不是这样,正好相反,全部神力本身就是天,就是天中之天,是诞生出来的,称为圣父,从圣父永恒地诞生出神的一切天使,也诞生出人的精神。——无论在天上还是在这个世界上,你都不能指出一个地方,说那里没有神圣的诞生。——神圣三重性的诞生也出现在你的心里;圣父、圣子和圣灵这三位都是在你的心里诞生的。——在神力中,到处都是神圣诞生的源泉;那里已经有神的全部七个元精,你画出一个空间性的、被创造的圆圈时,其中就有神性。” [104] 任何精神里都包含着一切。

这个三位一体,波墨认为就是普遍的生命,就是每一事物、每一个体中的全部普遍生命;这生命是绝对的实体。他说:“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按照这个三位一体的肖像生成的。你们这些盲目的犹太人、土耳其人和异教徒呵!睁开灵眼吧。我要向你们指出,在你们的身体和一切自然物上面,在人、动物、鸟、虫以及木、石、花草上面,都有神的神圣三位一体的肖像。你们说,神只有一个唯一的本质,神是没有儿子的。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吧!人是按照三位一体的神的肖像由神力造成的。看一看你的内在的人,你就会清楚明白地看到这一点,就不是傻子和无理性的动物了。这样,你就觉察到,你的心脏、血管和脑子里有你的精神;你的生命寄托在心脏、血管和脑子上,其中活动的一切力量都体现着圣父。从这力量里迸出了(诞生了)你的光,你就凭着这个力量看到、理解到、认识到你应该做的事情;因为这光在你的整个身体里闪烁,整个身体凭着力量和认识而活动;——这就是你心中诞生的圣子。这光、这看、这理解是第二个规定,这就是自己与自己的关系。从你的光中,凭着同样的力量,产生出理性、理智、才能、智慧,来管理整个身体,并分别身体以外的一切。身体和体外之物在你的心灵管理下是一个东西,即你的精神;这就体现着神,体现着圣灵。神发出的圣灵统率着你身上的这个精神,你是光明的产儿,不是黑暗的产儿。” [105] ——“请注意:在一块木头、石头或一棵草里有三样东西,这三样东西在一件事物中只要缺少一样,就不能有什么诞生或成长。头一样是使一个形体得以生成的力,不管这形体是木头,石头,还是草。第二样是该”物“中的一种液汁,这种液汁是一件事物的核心。第三样是其中的一股源源不竭的力量、气味或味道,这就是一件事物赖以生长和增长的精神。这三样东西缺少了一样,事物就不能存在。” [106] ——所以,波墨是把一切都看成了这种三位一体。

我们看到,波墨进而谈到个别情节时,就说得含糊起来了。从他的特殊说明里是得不到多少东西的。例如(这一点说明了他对自然物的理解方式)他在进一步追索自然的存在,认为是一种对神圣知识的反击时, [107] 就把我们称为事物的东西当作概念使用。他就说,被创造的事物具有着“三种力,即处于同一Corpore〔物体〕中不同Centris〔中心〕的Spiritus〔精气〕。(甲)第一种外在的精气是粗糙的硫黄、盐和Mercurius〔水银〕,这是四大元素”(火、水、土、气)“或星辰的本质。这种外在的精气按照星座的布局,或者按照行星的特质,以及正在燃烧的元素的特质,本着Spiritus mundi〔宇宙精气〕的最大的力量,构成可以看见的Corpus〔形体〕。那Separator〔分离者〕则造成征象或标志”,——即自我性。“盐和硝大体上是中和者;水银(Merk或Mark)是对营养起搅扰作用的东西;这种粗糙的硫黄,乃是否定的统一体。(乙)另外一种Spiritus〔精气〕是在硫磺里,这是第五种香精,是四大元素的根子。这是粗糙的、痛苦的硫黄的柔和化,也是它的欢乐,是发荣滋长的生命的真正原因,是自然的一种欢乐,有如太阳在四大元素中那样”, [108] ——是直接的生命原则。“在那种粗糙硫黄的根据里,我们看到一个十分清晰的Corpus〔形体〕,其中显示着想象的自然之光,一种来自神圣流出的光。” [109] ——那外在的Separator〔分离者〕给摄入的东西打上的标记,是吸收粗糙养料的植物所具有的结构和形式。 [110] ——“(丙)第三种精气是酒精,一种精神性的火和光。这是最高的根据,它使这个世界的本质中的各种特性发生最初的分化,”——Fiat〔遵行〕是每一件东西的圣言, [111] ——“分化永远是事物本身的特性。它的根源是神的神圣力量。” [112] ——“气味就是这种酒精发出的可以感觉到的性质。” [113] ——“四大元素只不过是内在力量的寓所,对内在力量的反击,酒精运动的原因。” [114] ——〔在波墨的这些说法里面,〕 [115] 感性事物完全失掉了这种感性概念的力量,并不把它们当作感性事物,〔而把它们当作思维规定来用。〕 [116] 这是波墨的表达方式的生硬粗糙之处,——不过同时也表明了与无限本体的现实性、当下性的统一。

〔波墨〕把创世过程中的对立描述如下: [117] 既然自然界是Separator〔分离者〕的最初流出物,那就应当在对神圣本体的反击里理解到两种生命:除了那暂时的生命之外,还有一种永恒的、具有神圣理智的生命,存在于永恒精神世界的根据里,存在于神圣反击(我性)的Mysterium magnum〔伟大神秘〕里,——这是神圣意志的寓所,神圣意志通过它显现其自身,并不显现为特殊意志的特殊性。人正是在这个中心上一身兼有两种生命,——他既是暂时的,又有永恒性。 [118] (甲)他在“那唯一的善良意志的永恒理智中,那唯一的善良意志是一个调和者”——普遍者——;(乙)他又是“自然界的最初意志,自然界是可以圈定众多Centra〔中心〕的,其中的每一个Centrum〔中心〕都分别封闭在一处,成为我性和自我意志,成为一个独特的Mysterium〔神秘〕或心灵。(甲)前一种意志只要求一个对它的肖像的反击;(乙)后一种意志,即处在带有阴暗印象的我性之中的自发意志、自然意志,还要求一个肖像,作为它自己的圈定性的反击;由于这种圈定,它所要求的无非只是它的形体性,只是一种自然性的根据。” [119] ——这个自我,这阴暗物、Qual〔痛苦〕、火、神的震怒、自在存在、自我圈定、艰苦等等,现在在再生过程中被打破了;自我被打得粉碎,痛苦带来了真正的安宁,——正如阴暗的火放出光明一样。 [120]

这些就是波墨的主要思想。波墨的深刻思想是:(甲)光明、圣子从各种性质里产生出来,——这是最生动的辩证法。(乙)神的自身离异。他的表述的粗糙是不可否认的,为了把思想用语言表达出来,他勉强使用了一些感性的表象,如硝、酒精、香精、痛苦、震荡等等。但同样不可否认的是他摸索到了最大的深度,使最绝对的对立得到了统一;他以最生硬、最粗糙的方式理解到各种对立,但他并未因为这些对立的顽强而不去设定它们的统一。这种深刻思想生硬粗糙、缺乏概念,是一种顿悟,一种发自内心的说法,——在内心中掌握一切,认知一切。此外还应当提到他的虔诚真挚,一字一句无不发自肺腑。这是最高度的深刻,最高度的推心置腹。 只要通晓了他那些形式,就会发现这种深刻、这种推心置腹。不过这是一种使人们无法谅解的形式,它不容许人们对细节得到确定的观念。这个人怀着一种对于思辨内容的极其深刻的要求,则是大家不会否认的。


[1]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据《全集》,汉堡1715年第4版),第五号,第二节,第54页;并参看扉页。

[2]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一号,第五十七节,第27—28页;第十八节,第11—12页。

[3]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一号,第五十七节,第27—28页;第十八节,第11—12页。

[4]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一号,第二至三节,第3页;第四号,第二至六节,第81—85页。

[5]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一号,第二至三节,第3页;第四号,第二至六节,第81—85页。

[6]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一号,第四节,第3—4页。

[7]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一号,第六至七节,第5页;第七至十一节,第7—8页;第二十八至二十九节,第17—18页。

[8]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一号,第六至七节,第5页;第七至十一节,第7—8页;第二十八至二十九节,第17—18页。

[9]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十二至十七节,第8—11页;第六号,第七至八节,第85—87页;第一号,第十八节,第11—12页。

[10]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十二至十七节,第8—11页;第六号,第七至八节,第85—87页;第一号,第十八节,第11—12页。

[11] 《雅各·波墨的生平和著作》,第十二至十七节,第8—11页;第六号,第七至八节,第85—87页;第一号,第十八节,第11—12页。

[12] 《神智学通信集》,第四十七封(《全集》,汉堡1715年第4版),第3879页。

[13] 《关于四种性态的慰安书》,第四十三至六十三节,第1602—1607页。

[14] 第一幕,第二场,第27—28页(希雷格尔译,柏林1818年版)。〔按莎士比亚原文只说把他夹上十二个冬天,黑格尔随意说成了一千年。——译者〕

[15] 《论关于神圣洗礼的基督遗言》,第二篇,第一章,第四至五节,第2653—2654页。

[16] 《曙光》,序,第八十四节,第18页。

[17] 《曙光》,第八十五、八十八节,第18页。

[18] 《曙光》,序,第八十五、八十八节,第18页。

[19] 《论真正的平静》,第二章,第九至十节,第1673页。

[20] 《论神圣实体的三个原则》,第十章,第四十二节,第470页。

[21] 《论天命》,第一章,第三至十节,第2408—2410页;第二章,第九节,第2418页;第十九至二十节,第2420页;《对一些最主要的论点和字句的诠释》,第二节,第3668页;第一四五至一四六节,第3696—3697页。

[22] 《曙光》,第四章,第九至十一节,第49—50页;第十一章,第四十七节,第126—127页等处。

[23] 《曙光》,第四章,第十二至二十一节,第50—51页。

[24] 《曙光》,第二章,第十五节,第30页;第十六章,第30—31页;第十七至十八节,第31页。

[25] 《曙光》,第二章,第十五节,第30页;第十六章,第30—31页;第十七至十八节,第31页。

[26] 《曙光》,第二章,第十五节,第30页;第十六章,第30—31页;第十七至十八节,第31页。

[27] 《曙光》,第二章,第三十一至三十三节,第33—34页;第三十八至四十节,第34—35页。

[28] 《曙光》,第二章,第三十一至三十三节,第33—34页;第三十八至四十节,第34—35页。

[29] 《曙光》,第三章,第二、八至十一节,第36—38页(锐克斯纳:《哲学史手册》,第二卷,附录,第106页,第六节)。

[30] 《论人的三重生活》,第四章,第六十八节,第881页。

[31] 《曙光》,第二章,第十三节,第29页;第一章,第三至七、九节,第23—24页。

[32] 《曙光》,第二章,第十三节,第29页;第一章,第三至七、九节,第23—24页。

[33] 《曙光》,第一章,第十至二十四节,第24—27页;第二章,第一节,第28页;第十四节,第30页;第八节,第29页。

[34] 《曙光》,第一章,第十至二十四节,第24—27页;第二章,第一节,第28页;第十四节,第30页;第八节,第29页。

[35] 《曙光》,第一章,第十至二十四节,第24—27页;第二章,第一节,第28页;第十四节,第30页;第八节,第29页。

[36] 《曙光》,第四章,第五至六节,第48页;第八章,第十五节,第78页;第十一章,第四十六节,第126页;第三章,第十八节,第40页。

[37] 《曙光》,第四章,第五至六节,第48页;第八章,第十五节,第78页;第十一章,第四十六节,第126页;第三章,第十八节,第40页。

[38] 《曙光》,第四章,第五至六节,第48页;第八章,第十五节,第78页;第十一章,第四十六节,第126页;第三章,第十八节,第40页。

[39] 《曙光》,第十章,第五十四节,第115页;第四十节,第112页;第三十九节;第十一章,第七至十二节,第119—120页。

[40] 《曙光》,第十章,第五十四节,第115页;第四十节,第112页;第三十九节;第十一章,第七至十二节,第119—120页。

[41] 《曙光》,第十章,第五十四节,第115页;第四十节,第112页;第三十九节;第十一章,第七至十二节,第119—120页。

[42] 《曙光》,第十章,第五十四节,第115页;第四十节,第112页;第三十九节;第十一章,第七至十二节,第119—120页。

[43] 《论神圣的观照》,第一章,第八至十节,第1739页。

[44] “圣言”(Wort)就是“道”或“逻各斯”(λόγος)。

[45] 《论神圣的观照》,第一章,第一至三节,第1755—1756页。

[46] 锐克斯纳:《哲学史手册》,第二卷,附录,第108页,第五节(据波墨《曙光》,第二章,第十六节,第30—31页;第三十三节,第34页)。

[47] 《曙光》,第二十三章,第十一至十二节,第307—308页(锐克斯纳:《哲学史手册》,第二卷,附录,第108页,第五节)。

[48] 《神智学通信集》,第一卷,第五节,第3710页。

[49] 《曙光》,第三章,第三十三至三十五节,第44页(锐克斯纳:《哲学史手册》,第二卷,附录,第106页,第七节);第十五节,第39页。

[50] 《曙光》,第三章,第三十三至三十五节,第44页(锐克斯纳:《哲学史手册》,第二卷,附录,第106页,第七节);第十五节,第39页。

[51] Lucifer,又当“魔王”讲。

[52] 《曙光》,第三章,第十八至二十二节,第40—41页。

[53] 《论神圣的观照》,第一章,第四至五节,第1756页;第十二节,第1758页。

[54] 《论神圣的观照》,第一章,第四至五节,第1756页;第十二节,第1758页。

[55] 《曙光》,第十二章,第一○一至一○七节,第149—150页;第三章,第九十二至一○四节,第166—168页;《论神圣本体的三个原则》,第四章,第六十九节,第406页。《曙光》,第十二章,第一○○节,第149页;第十三章,第三十一至五十一节,第157—160页;《论神圣本体的三个原则》,第十五章,第五节,第543—544页。《曙光》,第十二章,第九十九节,第149页;第十三章,第五十二节,第160页;第十四章,第三十六节,第178页。

[56] 《曙光》,第十二章,第一○一至一○七节,第149—150页;第三章,第九十二至一○四节,第166—168页;《论神圣本体的三个原则》,第四章,第六十九节,第406页。《曙光》,第十二章,第一○○节,第149页;第十三章,第三十一至五十一节,第157—160页;《论神圣本体的三个原则》,第十五章,第五节,第543—544页。《曙光》,第十二章,第九十九节,第149页;第十三章,第五十二节,第160页;第十四章,第三十六节,第178页。

[57] 《曙光》,第十二章,第一○一至一○七节,第149—150页;第三章,第九十二至一○四节,第166—168页;《论神圣本体的三个原则》,第四章,第六十九节,第406页。《曙光》,第十二章,第一○○节,第149页;第十三章,第三十一至五十一节,第157—160页;《论神圣本体的三个原则》,第十五章,第五节,第543—544页。《曙光》,第十二章,第九十九节,第149页;第十三章,第五十二节,第160页;第十四章,第三十六节,第178页。

[58] 《曙光》,第十三章,第五十三至六十四节,第160—162页。《关于灵魂的十四个问题》,第十二章,第四节,第1201页;《论六个神智学论点》,五,第七、三节,第1537页;《论真正的宁静》,第一章,第一至七节,第1661—1663页;《论神圣的观照》,第一章,第二十三至二十六节,第1742—1743页;《论万有的诞生和表证》,第十六章,第四十九节,第1696页。

[59] 《论超感性的生活》,第四十二节,第1696页。

[60] 《论超感性的生活》,第四十一节,第1696页。

[61] 《论耶稣基督化为人身》,第一部,第五章,第十四节,第1323页;《论神圣本体的三个原则》,第十章,第四十三节,第470页。

[62] 《论神圣的观照》,第三章,第十一节,第1757页。

[63] 《曙光》,第八章,第十五至二十节,第78—79页。

[64] 《曙光》,第十章,第三十八节,第112页;第十三章,第六十九至九十一节,第162—166页;第十一章,第五至十三节,第119—120页。

[65] 《曙光》,第十章,第三十八节,第112页;第十三章,第六十九至九十一节,第162—166页;第十一章,第五至十三节,第119—120页。

[66] 《曙光》,第十章,第三十八节,第112页;第十三章,第六十九至九十一节,第162—166页;第十一章,第五至十三节,第119—120页。

[67] 《关于神圣启示的一百七十七个问题》,第三章,第二至五节,第3591—3592页。

[68] 《关于神圣启示的一百七十七个问题》,第三章,第十至十六节,第3593—3595页。

[69] 《论神圣的观照》,第三章,第十二、十四节,第1757、1758页。

[70] 《曙光》,第三章,第二十九至三十节,第43页。

[71] 《论神圣的观照》,第三章,第十三节,第1758页。

[72] 《曙光》,第十三章,第四节,第118页。

[73] 《曙光》,第十章,第五十五、六十、五十八节,第115、116页。

[74] 《曙光》,第三章,第三十六至三十八节,第44—45页;第四十七节,第46页。

[75] 《曙光》,第三章,第三十六至三十八节,第44—45页;第四十七节,第46页。

[76] 《论神圣的观照》,第一章,第三十三节,第1745页;第二章,第二十九节,第1754页;第三章,第十五节,第1758页。

[77] 《论神圣的观照》,第三章,第十三至二十一节,第1759—1760页;第二十七节,第1761页;第二十四节,第1760—1761页。

[78] 《论神圣的观照》,第三章,第十三至二十一节,第1759—1760页;第二十七节,第1761页;第二十四节,第1760—1761页。

[79] 《论神圣的观照》,第三章,第十三至二十一节,第1759—1760页;第二十七节,第1761页;第二十四节,第1760—1761页。

[80] 《论神圣本体的三个原则》,第八章,第五节,第433页;《伟大的神秘,或摩西第一经〔即《创世记》〕解说》,第十九章,第二十八节,第2830—2831页。

[81] 《论神圣的观照》,第三章,第二十二至二十三节,第1760页;第二十九节,第1761页;第二十七节,第1761页。

[82] 《论神圣的观照》,第三章,第二十二至二十三节,第1760页;第二十九节,第1761页;第二十七节,第1761页。

[83] 《论神圣的观照》,第三章,第二十二至二十三节,第1760页;第二十九节,第1761页;第二十七节,第1761页。

[84] 第215页。

[85] *第215页。

[86] 第215页。

[87] 《论神圣的观照》,第一章,第二十八至三十一节,第1743—1744页;第二十三节,第1742页。第二章,第一至三节,第1747—1748页;第十五至二十一节,第1751—1752页;第二十八至二十九节,第1751页。第一章,第二十五至二十七节,第1743页;第二十四节,第1742页;第三十二至三十九节,第1744—1746页。第二章,第四至十三节,第1748—1750页;第二十二至三十节,第1752—1754页。

[88] 《论神圣的观照》,第一章,第二十八至三十一节,第1743—1744页;第二十三节,第1742页。第二章,第一至三节,第1747—1748页;第十五至二十一节,第1751—1752页;第二十八至二十九节,第1751页。第一章,第二十五至二十七节,第1743页;第二十四节,第1742页;第三十二至三十九节,第1744—1746页。第二章,第四至十三节,第1748—1750页;第二十二至三十节,第1752—1754页。

[89] 《论神圣的观照》,第一章,第二十八至三十一节,第1743—1744页;第二十三节,第1742页。第二章,第一至三节,第1747—1748页;第十五至二十一节,第1751—1752页;第二十八至二十九节,第1751页。第一章,第二十五至二十七节,第1743页;第二十四节,第1742页;第三十二至三十九节,第1744—1746页。第二章,第四至十三节,第1748—1750页;第二十二至三十节,第1752—1754页。